文德人擺正了自己的心態後,事情就變得好辦多了。 各位長老立即飛馬回家,派出腿腳靈便的小夥子將消息傳遍整個文德王國。而得到了命令之後,文德人雖然心中不舍,卻還是立即收拾家什,縱火燒村,舉家上路。
於是,眨眼之間,整個文德王國處處濃煙,遍地廢墟,無數的難民隊伍趕著牲口拖著車子朝著尤姆斯堡進發。
這樣的舉動,自然瞞不住德國人——於是,在文德人舉族避難後的第五天,消息傳到了亨利二世那裡。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趕在文德人逃離之前圍困尤姆斯堡。從今天起,全軍加速。”面對這個顯而易見不好的消息,德國皇帝只是簡單的下了一道命令,就再沒廢話。
顯而易見,亨利二世的心情非常不好。
原本,在他想來,那些北地野蠻人剛剛經歷了連年內戰而成為一國,必然勢疲力弱,人心惶惶,難以抵擋自己的大軍——就算北地人可以憑借地利阻擋,使自己無法進入斯堪地納維亞半島,但日德蘭半島必然是自己的了。
然而,實際上,這次戰爭比起他之前和波蘭人的戰爭更加麻煩。
對付波列斯瓦夫那次,雖然兩名封臣進軍被阻,雖然波列斯瓦夫的軍隊甚至越過了易北河,但好歹自己的軍隊一路高歌猛進,殺死了不少波蘭人——總的來說,他和波列斯瓦夫也算是互有得失,勉強平手。
而這一次,對付卡努特,北地人先是據守艾德河,使他的大軍不能寸進;又派遣海盜船對沿著易北河洗劫,連漢堡也摧毀了;緊接著還用艦隊封鎖艾德河口,使他的艦隊不能和陸軍匯合……
眼下,竟然就連那些文德人也擺出一副堅壁清野,堅決站在北地人一方的姿態!
這不但是戰略上的極大挫敗,更是對他的威嚴的極大損害——這意味著,那些該死的文德人寧願得罪自己,也不願得罪那個北地小子卡努特!
而在戰略上,文德人的行為意味著他的軍隊無法從文德地方獲得任何補給——這不但極大的增加了他的糧秣消耗,更極大的拉長了他的補給線,使得他的敵人得以攻擊他的補給車隊。
但是,皇帝陛下別無選擇——除非他能接受灰溜溜的撤退,或者不顧傷亡強攻艾德河口。
甚至,他都不能暫緩行軍,從容籌備糧秣——否則,文德人很可能徹底跑掉,留下一片空白的土地來羞辱他。
此時,端坐在馬背上的德皇還不知道,命中注定,他將遭受另一次挫敗。
在艾德河的入海口,馬格努斯的信使將馬格努斯的命令如實的、及時的交代給了托比亞松。
然後,托比亞松身邊的兄弟們立即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走啊,咱們去幹掉那些蠢貨!”
“不不不,冷靜,小子們,冷靜!”撚著自己的胡須,北海守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馬格努斯要咱們徹底乾掉德國人的船隊,你們明白嗎?”
“反正咱們已經知道他們的船隊停在哪了,直接殺進去,屠光他們就完了。”
“閉嘴,野豬頭!”面對跟著自己多年的老兄弟,托比亞松毫不客氣的直接將手頭的杯子丟了過去,“那些德國人是不太能打,可咱們要是把他們逼急了,你覺得咱們會死多少人?”
“咱們又不怕死!”
“可咱們死不起!哪怕是那些一心想要去瓦爾哈拉的老戰士,咱們也死不起!”托比亞松認真的看著兄弟們,“對,
咱們現在有五國。可咱們五國加一起,也沒德國人多!你們想死多少人?德國人之後,咱們還會跟什麽人打仗?你們都不想,對吧?” 這話讓被叫做“野豬頭”的兄弟訕訕的笑了起來:“這事,有老大想不就完了?”
“可現在老大去了南邊。”
“那你想就完了。”
這話頓時在兄弟中引起一陣哄笑——托比亞松也笑著做出揮拳打人的姿勢:“滾蛋!老子現在不是正在想嘛!”
說著,托比亞松繼續撚起了胡子。
“咱們得想辦法把德國人的船隊**出來,在海上滅了他們。”
“哥你可別扯了。”聽到托比亞松這麽說,野豬頭立即又嚷嚷起來,“要是咱們直接衝進港口,還可以把德國人一下弄死在裡面。可到海上,那群玩意跑得比兔子還快,咱們一打,他們就跑光了,怎消滅他們的艦隊?”
托比亞松歎了口氣,一副無奈的表情:“你這蠢貨!他們跑了之後,會回到哪兒去?”
“回到哪兒去?”野豬頭撓撓頭,眨眨眼,一臉疑惑:“港口?”
“對!咱們先想辦法把他們的艦隊**出來,在海上痛揍他們一頓,盡可能的削弱他們的力量,然後再趁著他們逃回港口的時候殺進去,徹底乾掉他們。”
“那和直接殺進去有啥區別?”
“海戰對咱們更有利,這就是區別!”
“那咱們怎麽把他們引出來呢?”野豬頭閉嘴後,另一個兄弟開了口,“之前那些老家夥那次,怕是已經打破了他們的膽子了吧?”
“這我也知道,你們到是也給我好好想一想!”說著,托比亞松又撚起了自己的胡子。
到了第二天早上,一支二十四條龍首戰艦組成的船隊就開離了艾德河口,迅速南下。
這樣的行動,自然瞞不過一直藏在迪特馬爾的德國艦隊。
不過,考慮到之前和北地人的那一戰,德國人並沒有對這支耀武揚威的艦隊做任何阻攔。
然而,很快,德國人就後悔了——這支海盜船隊毫不客氣的洗劫了南方的三座村子,殺死了所有的人,滿載牲畜和糧秣北上回歸。
緊接著,海盜船隊再次南下。
五天后,海盜船隊再次北上,而德國人則很快就收到了另外三座村子被洗劫的消息。
之後,海盜船隊第三次南下。
七天后,當那支海盜船隊再次載著滿滿的物資北上時,德國艦隊的司令官終於按捺不住了。
事實上,在海盜艦隊第二次南下的時候,德國人就已經確定,這支海盜艦隊後面並沒有那些要命的血帆龍首艦,而那些該死的老鬼們仍舊盡職盡責的呆在艾德河口,封鎖著通往波羅的海的水道。
盡管德國艦隊並不需要保護這邊的農夫們,但北地海盜囂張的行徑還是極大的激怒了所有人。而且,考慮到艦隊也需要附近村鎮提供物資和人手,他們自然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北地海盜在他們周圍燒殺搶掠而什麽事也不做。
於是,當北地海盜船隊再一次大模大樣的經過迪特馬爾鎮外港口的時候,德國人毫不遲疑的跳上戰艦,拉起船錨,解開繩索,升起風帆,出港擊敵。
這一次,原本非常硬起的北地人似乎是打夠了,絲毫沒有果斷迎敵的意思,反而毫不遲疑的帆槳並用,倉皇逃竄。
不過,顯而易見的,因為裝載了太多貨物,北地戰船吃水過深,船速不快,竟然非但不能甩開德國人的船隊,反而讓德國人漸漸趕上。
眼看自己即將被趕上,北地人也慌了,開始紛紛將牛羊之類的活物丟下水以減輕船隻重量——而這也讓德國人越發確認自己的優勢,以及敵人的無反抗能力。
不過,另一方面,隨著北地人將大量的牲口丟下水,北地人的船隻也漸漸變得輕便起來,逐漸的又和德國人拉開了距離。
眼看到手的戰利品居然就這麽跑了,德國人怒不可遏,越發賣力的劃槳,再次距離敵人越來越近。
然而,就在德國人即將追上獵物的時候,北地人的號角響了起來。
這樣的號角,通常意味著攻擊命令——這讓德國人猛的一驚, 幾乎同時停下了手裡的活——這群北地人怕是要臨死反撲了!
然而,北地人非但沒有停船反擊,反而繼續賣力,玩命的向前跑。
發現被騙了的德國人滿腔怒火,再次全力追擊起來,全忘記了司令官“小心謹慎”的告誡——而實際上,司令官自己也正滿腔怒火呢,早把小心謹慎忘到腦後去了。
沒多久,德國人就再次追上了北地艦隊。
而北地人則毫不遲疑的采取了同樣的策略,再次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不過,同樣的招數不能對德國人使用兩次。這一次,德國人就再也不上當了,仍舊毫不遲疑的全力劃槳,緊緊的咬著北地海盜不放。
這一次,北地海盜也知道欺騙的招數不管用了,於是也開始使出渾身解數,竭盡全力的逃竄,始終和德國人保持著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確保他們不會落到德國人弓箭標槍的打擊之下。
沒過多久,北地人似乎就撐不住了,第三次吹響了號角。
聽到這個號角聲,德國人一邊咬牙切齒的唾罵,一邊在心裡好笑——已經用過一次,並且失去效果的招數,他們居然還會第三次使用!這足以證明他們已經沒有手段了!
然而,和坐在底下的水兵、槳手不同,一直呆在旗艦桅杆頂上的?望手卻猛的變了臉色。
在遠處的海面上,伴隨著北地人的號角,一片血海躍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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