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史阿出門而去,徐濟不由得陷入了凝神苦思。(首發)
現在他在長安並沒有出兵與這幾方勢力硬碰硬的實力,而且自己的原計劃是要長安的三股實力鬥得你死我活,然後他再從中漁翁得力。
但現在這個想法肯定行不通了,從現在的局面上看,王允的背後還有其他的神秘幫手,若是自己任其發展的話,只怕王允消滅掉其他勢力後,實力會變得更強。劉協的確可以利用,但那要等到自己控制長安之後,若是自己現在就拿劉協出來,並且借此進入長安的話,那完全沒有意義,至少在長安,王允的實力和勢力都要比自己強,王允完全可以從自己手裡奪回對劉協的控制權。
若是自己退出長安地區,再宣布劉協在自己的手中,然後讓劉協定居兗州或者冀州,這倒是個辦法,而且還可以把皇命緊緊地抓在手裡。
但如此一來,同樣存在弊病,那就等於自己放棄了對長安的控制權,對自己以後征服中國南方十分不利;要征服荊州和江東,那就要先征服益州,要征服益州就要控制長安。而且若是自己現在打退堂鼓的話,那無疑把賈詡和張繡推到了一個危險的境地,這種局面絕對不是徐濟願意看到的。
看著徐濟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在一旁還有滿肚子話要說的郭淮唯有苦忍。
徐濟抬起頭來時,看到郭淮的表情,奇怪道:“伯濟。有什麽話盡管說,不需要藏頭露尾。我喜歡率直的漢子。”
郭淮聞聽此言,心中大感溫暖。與徐濟這在自己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大人物無形中親近了不少。點頭道:“徐將軍,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價值。大概在一個多月前,王允的府上突然來了幾個西涼人,一付神神秘秘地樣子,要求見王允大人。”
徐濟劍眉一挑道:“西涼人?說說看。”郭淮皺著眉頭道:“這幾個西涼人雖然穿著長安城中西涼軍隊將領的服裝,但是絕對是生面孔,在王允府上待了這麽多年,那些將領我還是熟悉的,可是這幾個人我全不認識。而且自從那一次見過王允之後。這幾個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件事情十分奇怪。我曾經去問過王凌和王晨兩史弟。誰知一向和我無話不說地他們對這件事情居然諱莫如深,我左右試探他們更是顧左右而言其他。然後局面就變了,原本打得熱火朝天的西涼突然安寧起來。緊接著就是楊彪大人被抓。”
徐濟聽完這席話立時便知道這機個西涼人有問題。但又個感覺十分莫名其妙,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呂布方面的人?”
郭淮大搖其頭道:“呂布手下的將領我也不認識,並沒有這幾個人。”
徐濟眉頭大皺,這幾個西涼人到底是什麽來頭?難道是從西涼來的?若是如此的話,那到底是馬騰韓遂的人還是李催郭祀的人呢?一個多月前……記得自己在不久之後就收到了徐威的信件,那封信裡面曾今提到過西涼作戰地雙方突然間冷卻下來,只是守住自己地幾個城市。雙方僵持的局面下小小的爭執連拉鋸戰都算不上。
原本徐濟還以為這是馬騰和韓遂因為楊彪被抓的事情在向王允鬧意見,誰知道原來西涼停戰在前,楊彪被抓在後,這證明自己地猜想完全錯了。
看來長安局勢的急轉直下定和這幾個西兩人有關系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徐濟想破了頭也沒有什麽線索。
難道是馬騰和韓遂背叛了楊彪。投向了王允一方?韓遂倒是有可能,但馬騰卻不是這樣的人;又或者是李催和郭汜投降王允?
但是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據對沒有雙方同時停火的合理解釋。
徐濟意識到目前看來唯有盡快見到賈詡才能夠弄明白這其中的一切。想到這裡,徐濟對郭淮道:“伯濟。我想進入長安,然後出長安的西門。不知道這件事情有沒有把握。”
郭淮聞聽後,臉上面露難色。看的徐濟心中一沉,郭淮遲疑道:“這件事情有點難度,不過並非沒有可能,我要回長安城安排一下。”
徐濟這才放下心來,這世界本來就沒有把握十足的事情,至少可以看出這個郭淮是個出言謹慎地人,不是那種拍著胸脯打包票到頭來卻臨陣退縮的吹牛之輩。徐濟點頭笑道:“如此,一切就全靠伯濟了,等長安事了,伯濟便和我回兗州如何?”
言下之意,便是出言招攬了。
郭淮先是一楞,旋即臉上湧起狂喜,拜倒在地,朗聲道:“主公在上,郭淮願效犬馬之勞,誓死以報!”徐濟哈哈一笑,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郭淮的確不錯,自己提出這麽不合情理的要求,他卻不問原因,的確是個天生的軍人,自己當然不會把這個郭淮帶回兗州,而是要他駐守長安,發揮他生平最大的長處。
郭淮是個坐言立行的人,心裡有了事情便坐不住,於是馬上站身來,對徐濟抱拳道:“主公,時間急迫,郭淮這就回去了。”徐濟點了點頭,笑道:“伯濟你的做事態度我很欣賞,此間事了,我定要請你喝酒!”
郭淮的眼睛亮了起來,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待史阿回來的時候,已經是萬家燈火的時分。看看時間,史阿真是拚命了,徐濟和史阿聊了幾句,知道徐威已經派出人手監視河岸,心下稍安。
史阿知道郭淮已經加入到了兗州軍,心中歡喜,不過兩人現在因為長安的事情都沒有心情說話,所以在胡亂地吃了一些東西之後,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濟和史阿正在屋中閑聊。郭淮便匆匆而來。臉上一片喜色。徐濟與史阿對視一眼,知道郭淮帶來了好消息。
果然。郭淮興衝衝道:“主公。師傅,你們可以出西城了。”
徐濟要他坐下。道:“怎麽回事,你且說清楚。”
郭淮一張俊臉興奮得發紅,居然有點氣喘道:“昨天我剛剛到王允府上,王允便要我派兩個人到張繡將軍那裡去送信。”
徐濟和史阿聞言大喜,如此以來,自己兩人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長安西門了嗎?
不過這個王允現在給賈詡去什麽信啊。
莫非是穩軍之計?
史阿自然對自己這個徒弟的表現很滿意。
郭淮卻心有余悸道:“若是師傅昨天沒有在城門口撞見我、只怕我現在已經遠離了長安截殺王凌去了。那樣的話,王允若是找不到我的話,日後得到王凌被殺的消息,只怕第一個便會懷疑上我。”史阿和徐濟聽得心中一秉。情知郭淮所說不假。
時間急迫,三人馬上出發,在郭淮地掩護下,徐濟安然無恙的進入了長安。然後換上了衣服,騎上戰馬,在郭淮的帶領下。緩緩的向長安西門馳去。
長安城的人口明顯減少了,街上的百姓很少,路上都是行色匆匆,可以看得出來要不是有事情要辦。只怕沒有人會願意出來。在經過集市的時候,叫賣聲稀稀疏疏,而且無精打采。全無半點大都市的風采。
在快到城門的時候,郭淮突然臉色一變。哭喪著臉道:“不好!”徐濟和史阿被郭準這突如其來地一句話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說話,郭準苦笑道:“主公和師傅出城門了。可是王允讓我給張鏽將軍送底信誰能送去啊?總不能讓主公和師傅冒險去送吧?張繡和賈詡都認識主公和師傅,萬一被發現。主公和師傅可怎麽回來啊。要是在另外派人去的話,主公和師傅地身份只怕會立時泄露。我自己身份暴露倒是小事,只怕會壞了主公的大事。”
徐濟和史阿這才知道郭準在為什麽發愁,松了一口氣,大感好笑。徐濟眨著眼睛低聲笑道:“伯濟,這件事情就交到我們兩人的身上,我們充當一回信使又何妨?”
郭淮聞言大感愕然,旋即有點明白了,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來到城門口前,城上弓箭手馬上舉起弓箭,城頭上自然有人高聲叫喊,問來者何人。這時候郭淮開始大發官威,陰沉的臉擺出自己的身份,然後腆著一張冷臉說對方有眼不識泰山。弄得城上的守將大為尷尬,連忙下城親自迎接。在問明白一切之後,那守將連忙命人打開城門放徐濟和史阿出城,兩人拿著王允的書信,對郭淮恭恭敬敬鞠了一躬,便策馬揚蹄狂奔而去。
身後自然有郭淮和那守將在那裡裝腔作勢。
跑出城去不遠,徐濟和史阿坐在馬上縱聲長笑,狀極歡悅。徐濟看著使阿,由衷道:“史阿兄,你可為我弄來了一個難得的人才啊,郭淮此人有大將之才,以我看恐怕不在張頜之下,等長安平定後,史阿兄不妨把自己地徒弟統統叫到我這裡來,讓我看看還有沒有郭淮這樣出類拔萃的人物。”
史阿點了點頭,對徐濟道:“主公,不想知道王允信中對張繡說什麽話嗎?”徐濟一怔,他終究是後來人,對看別人信件有一絲抵觸情緒,要是敵人之間的通信倒也就算了,但是這是寫給賈羽的信,那之間就沒有必要偷窺了,便搖頭道:“這倒不急於一時,到時候文和自然會告訴我一切的。”
史阿沉默半響,才道:“主公,不是史阿搬弄是非,難道您就那麽相信賈羽嗎?賈羽在長安是出了名的深沉難測,若是祖上此次到張繡大營後,賈羽突然發難把主公抓住,獻給王允怎麽辦?”徐濟一愣,同時頭腦中閃過張繡在宛城對曹操降而複叛的事情,旋即搖了搖頭道:“文和是個聰明人。雖然自私,但是這種損人不利己地事情他不會做,因為對他沒有半點好處。文和的厲害處在於他的大局觀,他應當知道這麽做的後果。不但要應付兗州軍的報復,而且自己也失去了最好地靠山。若是王允日後知道他曾是我徐濟的人,其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史阿點了點頭。道:“主公明鑒!”徐濟看向遠方,想一想馬上就看到賈詡這連郭嘉也敬佩不已的智者。心中湧起豪情,朗聲道:“有文和在。我就有十足的把握當長安之爭的最大獲利者!”
言罷。徐濟和史阿一夾馬腹。閃電般把踐踏起來的灰塵拋在身後。
黃昏時分,殘陽泣血。
徐濟和史阿來到了張繡駐扎在沈嶺的大營。大營門口的士兵見到兩人的裝束。便上前詢問,徐濟和史阿沒敢暴露自己地真實身份,那當然是怕人多嘴雜,隻說自己是兩人是從長安王允府上來,到張繡將軍大營有緊急軍情要面呈張繡將軍。
那士兵聞言便進去通報,不多時,那士兵便出來引領兩人進去。
一路走來,正是士兵們吃飯地時候。一陣陣飯香傳來。那領路的士兵一路上用粗口和自己地同伴們開著玩笑。一付興高采烈的樣子。樂也融融。徐濟看得心中大讚,這支軍隊真是充滿活力,看來張繡帶兵的能力相當不錯。在快進到中軍大帳的時候,徐濟卻發現史阿面色凝重,俗呼想起了什麽事情,便低聲詢問。史阿看看前面那名士兵沒有注意,便低聲道:“主公,我們這麽進營似乎多有不妥,莫忘記在張繡的軍中還有張遼這個人。他可是呂布的部下,而且對你我二人極為熟悉,若是在進入營帳之後,被張遼發現怎麽辦?”徐濟卻微笑道:“史阿兄你多慮了。文和是何許人?這種小錯誤文和是不會犯的,他應該知道中原的事情在解決之後我隨時都會到長安來,現在長安的局勢這麽複雜。只怕他正在等我來找他,在這種情況下他會把張遼留在這裡嗎?我敢肯定。張遼此時一定不在這裡,而應該在郿城才對。而且以張遼地才華,也應該獨當一面才對,若是說到治軍之才,只怕只有高順大哥才能穩勝他。”
史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此時,兩人已經來到了中軍大帳的門口,在士兵通報之後,徐濟和史阿一挑大帳門簾便閃身進去了。
徐濟和史阿抬頭看時,卻見賈詡正撫手而立,臉上帶著冰冷的笑意,看著徐濟,一付成竹在胸的樣子。
張繡卻是滿臉驚喜,叫了一聲道:“天!竟然真的是主公!”徐濟看張繡那張俊臉煞氣更重,想起陳到的話,顯然這張繡是武功又有了一些進步,含笑道:“張繡兄,好久不見。”
張繡和賈詡便要拜倒在地,徐濟一把拉住兩人,哈哈笑道:“這些時日長安的事情可真的仰仗你們二人了。”
說起來,這是徐濟和賈詡與張繡的第二次見面,少了第一次劍拔弩張的味道,更沒有拘謹,氣氛出奇的融洽。而且與第一次不同,這一次徐濟雖然同樣冒險而來但他此時卻是掌握主動權而不是當時那種命懸一線的窘境,時局不同他的態度自然也不同了。而且賈詡也是徐濟除了郭嘉之外最為欣賞的謀臣,甚至他比之郭嘉還要更老辣。
史阿見大帳中果然沒有張遼,心中對徐濟和賈詡充滿了佩服。
四人坐了下來後,張繡向徐濟問起陳到的近況,顯然對這武功僅此與呂布的絕世虎將關心非常,在得知陳到現在總領幽州戰事的時候,張繡的臉上閃過羨慕的神情。
徐濟知道張繡這熱衷戰爭的人十分向往向草原異族開戰的生活,笑道:“張繡兄不要只是羨慕叔至,漢中的戰事不是十分精彩嗎?”張繡苦笑道:“開始打得過癮,可是自從劉備來了之後,文和先生又因為大局的原因總是不全力以赴,這戰就打得艱難了,劉備的軍隊總是在不斷小打小鬧的騷擾我軍,弄得我不勝其煩,我在懷疑是不是張任在背後指揮。”
徐濟點了點頭,這倒是大有可能,雖然張任現在因為長安的事情不能現身, 但是在益州卻沒有人可以把他怎麽樣,因為張任世家大族的身份擺在那裡,即便是劉焉也不好把辦事不力的張任怎樣,更何況張任本就是劉焉的心腹呢。看看含笑不語的賈詡,知道這智者根本未把劉備等人放在眼裡,看來是這個張繡自己沉不住氣了,微笑道:“有文和先生在,劉備之流根本不足掛齒。”
看著賈詡絲毫沒有把自己的讚美放在心上的表情,徐濟輕聲道:“我想文和已經在這裡等我多時了吧?”
賈詡點了點頭道:“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主公。我就知道,主公何等樣人?一旦發現長安的局勢不對,那就一定會來這裡的。”徐濟哈哈一笑道:“還是文和知我。”
然後面容一整道:“文和,我現在想要知道的事情是,王允到底為何會懷疑你們。”
賈詡淡然道:“若我所料不錯,是西涼那邊出問題了。”
徐濟和史阿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叫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