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天晚上之後,她和安以蘭之間的氣氛就變得很尷尬,即使同住一個屋簷下,基本上也是無話可說的。
再加上,人家每天的工作也是很忙碌的,於是乎,黎芷晴就請了一個鍾點工幫她下午接開心放學,並且照顧到她下班為止。
一直忙到晚上八點多,才總算收拾好東西從寫字樓出來,迎面撲來一陣清風,她貪戀的深吸口氣,熟悉的城市,熟悉的氣息……
已經漂泊了這麽多年的心,終於又回到了這個能讓她覺得安定的港灣。
只是,自己的親人——當年發生了那種事,她幾乎是被爸爸趕出家門的,現在又怎麽好意思跑回去?
心裡,微微還是有點失落的。
黎芷晴獨自往車站走,視線卻驀地被隱沒在黑暗裡的一輛奔馳吸引住,黑色的商務車只是很低調的停在路邊。
是他?!
鬼使神差的,黎芷晴已經穿過馬路朝那輛車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或許,是很久沒見,只是想去看他一眼而已。
站定在車邊,黎芷晴才發現車裡隱隱的燃了一盞昏暗的燈,暈黃的燈光像一團薄霧,籠罩著駕駛座上那抹熟悉的身影。
車廂裡,他緊閉著眼,薄唇緊抿,骨節分明的五指痛苦的抓住胸口,將身上的襯衫揪得皺了起來。
他這副樣子,讓安寧著實嚇一跳,開始拚命的敲車窗,“顧總,你怎麽了?快把車門打開!”
好吵!聽到聲音,顧衍澤挑挑已經被冷汗覆蓋的眉尖,微微側目去看。
車窗上,印著一張被驚慌又焦急的小臉。
她正奮力拍打著車窗。
真是個笨蛋!
明明胸口痛的是他,她幹嘛比自己還激動?反正,死不了……只是,老毛病罷了,時常會發作,卻不會要人命的。
顧衍澤閉上眼睛,不打算理睬那個討厭的女人。
“顧衍澤!”實在是太焦急,她已經顧不得禮數,站在車外大聲的直呼他的名字。
莫名的,心中卻舒適許多,眼底的清冷,稍稍的緩和了些,顧衍澤深沉的視線隔著車窗凝著她好一會,才探手打開車門。
車門才剛露出一條細縫,一隻小手便探了進來,急急的將車門拉開。
“顧總,你,你沒事吧?”柔和的嗓音,宛若春風。
顧衍澤的胸口莫名輕顫了下,他覺得自己剛剛簡直就是瘋了,為什麽要給她拉開車門?甚至連猶豫都沒有!
意識到這個,他冷皺眉,不耐煩的用力推開她的手,“黎芷晴,你別來煩我!”
說著,挪開捧著胸口的手,他將車鑰匙在鑰匙孔裡旋轉了個圈,準備開車走。
卻不料,車鑰匙被黎芷晴眼疾手快的一把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