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東方朝陽的身體,她其實有一些想法,只是在不了解狀況的情況下,她不敢胡亂作為。
“不用你管。”怕柳月聰明反被聰明誤,東方朝陽難受之余,咬緊牙關道:“月兒,趁沒人發現你之前,你趕緊走,趕緊走。”
他睡覺從來都不喜歡別人給他值夜,特別是來華液池就寢時,就更不需要太監值夜了,所以發生了這許多事,到此時還未有太監出現。
但是現在已是五更天,一會來侍候他的宮人就會發現柳月,在他不能保證柳月的安全時,他寧可柳月離開,因為……以前遇到類似的情況,通常都會有人死於非命。
他從未管過別人的死活,只是他現在似乎異常的在乎柳月,若是柳月死了……那樣的情形他不敢想象。
“為何要走?”柳月扶著看似要倒下去的東方朝陽,愣是不解,就眼前情況來看,東方朝陽更需要別人的幫助。
“走!”東方朝陽低沉地吼,他身體的炙熱徐徐地上升,而他的體溫也在增高,他知道等一下他就要發生什麽事,所以在他還有些微的理智時,他要把柳月趕走。
說罷他用盡全身之力把柳月推開,柳月被他這一推,往後坐了去。
“暗影。”趕不走柳月,東方朝陽氣憤地捏緊拳頭,硬生生提起一口真氣,朝門那方吼。他功力深厚,這一吼,貌似不大聲,卻是送去了很遠。
“皇上,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要這樣?”柳月從地上爬起來,懵了,皇宮陰暗的一面,她見識得太少,是以,對於東方朝陽此時的舉動,她幾乎是一知半解。
東方朝陽未回答,一瞬後,一股風疾馳地刮來。
柳月抬頭看時,緊閉的殿門已然打開一個縫,一個黑衣高大的男子如風而進。
來到東方朝陽面前,看到東方朝陽難受的狀態,他清俊的臉微微一愣,卻是恭敬地朝東方朝陽道:“皇上,暗影來報,不知皇上召暗影何事?”
他是暗中保護東方朝陽的衛士,通常情況下,東方朝陽不會找他,而東方朝陽一旦找他,就必定是有重要事情吩咐。
“帶她走。”簡簡單單三個字,東方朝陽費了很大的勁才將其說出,若不是以堅強的意志支撐著,他現在恐已昏迷過去。
“是。”暗影有些奇怪東方朝陽給他布置的任務,卻是看了旁邊的白衣女子一眼,就本分地應了一聲,不管任何時候,服從東方朝陽的命令都是他的職責所在。
說罷他攬腰帶起柳月,如同之前一樣,以人影看不清的速度,一晃眼出了華液池,消失在暗處。
在他走後,不一瞬李大英便帶著宮人前來侍候東方朝陽,發現了東方朝陽的異狀,他慌亂之下趕緊朝華液池殿外放出一顆信號彈。
柳月無法反抗地被暗影帶著,感覺暗影停了身,她這才發現暗影帶她來到一座假山的後面,從這裡可以遠遠地看到華液池敞開的殿門。
“姑娘,暗影已按皇上吩咐將你帶了出來,到了這裡,沒人看到你,你便安全。”暗影瞥了眼柳月驚慌失措的臉,鄭重地道。他說話似乎隨時都一本正經。
“難道剛剛我不安全了嗎?”柳月愣著瞧了瞧暗影目無表情的臉,試圖從他那裡尋到答案,不過暗影就像一塊木頭一樣,她根本探不出任何結果。
“姑娘請自行回去吧,暗影還有事,先行一步。”對於柳月的提問,暗影直接過濾,朝柳月說了一句,他便飛身掠起,幾個起落,就到達華液池的屋頂,柳月還未看清他要去哪裡,目中已是失去了他的蹤影。
早晨的風一陣一陣地襲來,帶著森森寒意,這冬天太冷,從華液池池水中出來後,全身濕透的柳月,不由冷得牙齒打顫。
如此寒冬,即便周身未被水打濕,杵在這冷風中,穿得薄點,也是經受不住這寒意,更何況是她浸泡了池水,全身已沒有一點乾燥,因而她冷,很冷,非常的冷。
她身上的水順著她的衣服流到地下,把地上打濕了一片,而她在這冷風中站了一瞬後,周身竟然有結冰的趨勢。
這時,若說不想走,那絕對是自欺欺人,但她心中記掛東方朝陽,一時之間,竟是遲疑。
對於東方朝陽,她的心情相當複雜,遭受了失戀的打擊,她對男人有些失望,而她在猜測到東方朝陽的心思後,不覺中就將自己的心包裹了起來,因而在這種心境下要她愛上別人,那幾乎不太可能。
只是東方朝陽對她的關心之舉,她有著感動,而且作為醫生,當一個病人來到她的面前,要她無動於衷,她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再則,東方朝陽一再說“在別人發現你之前,趕緊離開這裡”,她也是奇怪得很,不過她已隱隱的知道在東方朝陽毒發之時,呆在他的身邊,恐怕有些恐怖事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心中思慮時,華液池大殿忽然齊刷刷地來了一乾侍衛,他們一個個腰掛大刀,神情凝重,瞬間就將華液池包圍了起來。
緊接著邱謙和幾個年老的禦醫各各帶著藥箱,急急地跨進華液池的大門。
看到這一幕,柳月總算放松了些, 邱謙來了,那東方朝陽應該就有救了,憑她對邱謙的了解,或者說以她從小就跟爺爺行醫的眼光來看,邱謙的醫術不低,可以值得信奈。
其實,醫術的高低很多時候不能以年齡來判斷,不是說年齡越大,醫術就越精。年齡大了,可以說他很有經驗,但要想突破當前的醫術,光有經驗是不夠的,還要一顆敢思敢想的頭腦,以及敢作敢為的性格,否則醫學界永遠也別想發展起來。
收回看著華液池殿門的目光,柳月咬緊牙關轉身朝玉竹苑走去。她太冷了,腳下走著,還不住地顫抖。
天已經透出了幾許亮光,再過一些時候,已經起床的宮人就會出門各司其職了。
不想被人發現,也不想讓自己再多承受一些冷,柳月乾脆提起裙擺,跑動起來。
華液池離玉竹苑很遠,好在她的速度也不慢,一刻鍾後,她終於到達玉竹苑,幾步過去推開玉竹苑的門。
海棠這時已經起床,她正在梳洗,猛的看到柳月,她驚得手中梳子掉落到了地上。多日不見柳月,她以為柳月已經被東方朝陽砍了,沒想到柳月還會回來。
驚駭過後,她驚喜地奔上前來,“月姐姐,你,你回來了?”說罷看到柳月全身冰塊,頭髮上也結著冰,她訝異地張大嘴巴,道:“你這是怎麽啦?”
“幫,幫,幫我脫了。”柳月顫動地說著,幾近麻木的手指顫抖著拉開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