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真是假,頓時所有人都朝殿外看去。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柳月趁機一溜煙跑出殿外,在楊如花面前,她已經不想說什麽祈求的話了,楊如花既然命阿紫害過她,那就絕對還有第二次,如此她又何必傻兮兮地等死?有機會趕緊逃了就是,皇宮這麽大,還怕找不到藏身之地嗎?
而且東方朝陽派了暗衛在暗處護著她,她相信看見她出了危險,那暗衛不會不管。
“居然敢溜?來人啊,給本宮抓住她……”瞧見柳月奔走的白色背影,楊如花無法保持風度地怒道。
一聲令下,頓時不少宮女太監都朝柳月追去,口中不住地喊:“抓住她,抓住她……”
夜已經黑沉下來,深宮重地沒有侍衛敢進來,這群宮女太監數目是多,威懾力卻不大。
柳月出了彩霞殿,就一路往幽暗的地方跑,有宮女太監迎面想攔住她,她不客氣地兩拳放倒,又繼續逃命。
漸漸地她也不知道她跑去了哪裡,總覺得是出了嬪妃的住地,就是對她路過的宮殿叫不出名來,始終她在這皇宮中走過的地方還太少。
“啊!”忽然在一假山旁撞了人,她驚得叫了一聲,來不及看與自己相撞的人是誰,就掉頭去瞧後面窮追不舍的一乾人。
“抱歉。”隔得不遠了,她著急地對撞到的人吐出兩字,就想走人。
這裡屬於皇宮的一個暗角,走廊上微弱的光線照射不到,所以她一時也未看清面前身穿白衣的高大男子是誰。
“是你?”東方流貝首先認出了柳月。
柳月聽聲音熟悉,抬頭認真看了一眼,愕然道:“你,貝王爺?”
東方流貝奇怪地看了一眼柳月的背後,詫異道:“你怎麽會……”
“拜托,能不能幫幫忙?”柳月希翼的眼神看著東方流貝,情急中就拽住了東方流貝的手臂。
東方流貝迷人的桃花眼轉了轉,忽然玩心一起,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攬腰帶起柳月,聳身躍上假山,借力使力,兩個起落飛上了屋頂。
柳月不知道東方流貝行動這麽快,她慌亂地抓住東方流貝,埋著頭暈暈乎乎地任由東方流貝在高空跑了一瞬,穩穩當當地落在一處幽靜的院落中。
有上次與東方朝陽疾奔的經驗,柳月這次淡定了許多,雙腳著地,她隻迷糊了兩個呼吸的時間,就撐起頭來,瞥了東方流貝一眼,立即四處張望,心虛地道:“這裡安全了嗎?”
“這裡很安全。”東方流貝以欣賞的眼光看著柳月臉上的恐慌,心中不住地好笑,好像兩次見到柳月,柳月都狼狽地被人追。
“這是哪裡?”不見周圍有人,柳月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定下來。
“修文殿。”東方流貝淡然回著,朝正屋走去,推開房門。
“修文殿?”沒聽過這個殿名,柳月仰頭觀瞧著,跟隨東方流貝的腳步進屋。
說來也難怪她,她只是宮中最卑微的掃地宮女,平時接觸的人本就不多,加之她來皇宮的時間不長,自然就對皇宮不甚了解。
瞧見了柳月面上的懵懂,東方流貝微微一笑笑,也不解說。當今皇上比他大了一歲,至今膝下無子,按鳳翎國歷代習俗,且在大臣們的薦舉下,他隻得暫時做了鳳翎國的儲君。
這修文殿就是他在皇宮中的宮殿,原本他在宮外也有自己的府邸,但隔三差五他都會來這修文殿逛逛,以表示皇宮中還有他這麽一號人。
因他很少來修文殿的緣故,這修文殿內除了時常跟隨他的太監福祿,便沒有別人。
福祿已在殿中準備了吃的,看見進門的柳月,只是愣了一下,不問什麽,就退了出去。
“能不能說一說你這次是什麽原因被人追呢?”坐上飯桌,東方流貝就饒有興致地問。
柳月沒有生澀,大大咧咧地坐在東方流貝的對面,“告訴了你,你也不能給我解決,有什麽用?”
東方流貝瞧著柳月身為宮女所作出的與身份相當懸殊的舉動,道:“你不說,又怎知本王不能解決?”
“告訴你,我把皇后給惹惱了。”柳月湊過頭來,纖手側掩著嘴巴,還怕隔牆有耳。
“什麽?”東方流貝著實驚了下,楊如花的手段他早有耳聞,就是沒料到會有人敢與楊如花作對。
“切!”柳月瞧著他俊臉上的驚訝,冷嗤一聲,“就知道你也怕她,對吧?”
“本王為何要怕她?只是你居然敢惹她,本王有些意外。”東方流貝瞬間就恢復了本色。
“本來我也挺怕她,而且也不想惹她,可是……”言至此,柳月不放心地瞄了瞄東方流貝,才道:“她想要弄死我,我才沒那麽傻,等著她來弄死我呢。”
“是嗎?”東方流貝異樣的眼神看著柳月,與柳月吃著桌上的飯菜,心情極好地聊。
“對了,你只是宮中的宮女,那夜你怎麽跑出皇宮去了?”忽然想起在外面見到柳月的事,東方流貝納悶地問。
“那個啊……,那是個意外。”柳月打馬虎眼地扯了一下嘴角,埋著頭專心致志地吃飯。
偶爾抬起頭來,她總是見東方流貝盯著她的眼睛,一次,她覺得是巧合;兩次,她覺得是意外;三次,她就感覺其中有些玄機了。
大膽地抬起頭來,她乾脆與東方流貝凝視,恍然發現東方流貝不是在看她,而是……像是在透過她看別的人。
一瞬不瞬地看著東方流貝,她隱隱地覺得這眼神與東方朝陽有些像。
“能不能告訴我,你在看誰?又在想誰?”吃得差不多了,柳月放下筷子,忍不住問道。
“紫雲。”東方流貝淡淡開口,似乎眸底還有些隱藏不住的憂傷。
又是紫雲。
柳月怔愣了一下,嘴角苦澀地牽起,“難道我長得像你口中說的紫雲嗎?”
聽聞柳月如此直言不諱地詢問,東方流貝若有所思的眼眸望著柳月,似是不吐不快,他飲了一杯酒,又倒了一杯,痛快地一飲而盡,最後才道:“不像,只是眼睛真的很像,紫雲也有你這麽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
“是嗎?”柳月拿過他手中的酒壺,為自己斟了一杯,仰頭喝了下去,酒的辛辣順著喉嚨流下,她自嘲地一牽唇角,臉上滿是苦澀。
“你怎麽啦?”瞧見柳月的異常,東方流貝傷感的情緒收斂了許多。
“原來如此,我終於知道原因了。”柳月自言自語,那嘴邊仍然掛著笑,卻似乎比哭還令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