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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寵》八十七 被綁架了
這日當晚,池玲瓏第三次在睡夢中驚醒。然而,這次她卻沒有了惺忪和回神的時間。

 池玲瓏在被驚醒的當即,就發現了,再次有一個男人,在神不知鬼不覺中,闖入了她的閨房!且就在她猛的睜開雙眸的刹那,那人的一雙大腳也幾乎腳不沾地的踏進了內室。

 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這個男人不是有過前科,趁著夜半無人時,闖入過她內室的便宜父親池仲遠,也不是前兩日晚上來“拜訪”她的那對主仆,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氣息。

 池玲瓏當即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與此同時,手中鐲子的機關被輕巧的打開,一聲低呵,“誰?”從口中發出,池玲瓏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其他防備和攻擊的動作,竟是被人一把捂住口鼻,鉗製住了肩膀。

 “姑娘莫嚷,不會傷你性命。”男子的聲音有些冷肅,還有些陰狠的涼薄。

 池玲瓏渾身一僵,全身的血液似乎在此刻都凝固住了。她瞪大了雙眸,極力想要看清楚這黑夜中的男子,一顆心被嚇的狂跳不已,速度猛烈而激蕩,簡直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姑娘……”那男子語氣有些焦急,他壓低了聲音想要繼續開口說話,然而,此刻內室打開的窗子處,卻突然又有一個黑衣人從外邊輕巧的跳了進來。

 這人卻是個熟人。

 黑衣勁裝的少年蒙著面,他從外邊蹦進來,雙眸還沒來得及適應內室的光線,也沒有看見窗幔處的劍拔弩張,聽見內室處毫無動靜,少年卻不由將聲音壓得低低的,迫不及待的先是喚了一聲“二哥。”繼而卻是焦心的直接擰著嗓子吼了一句話,“還磨蹭什麽,趕緊把人敲暈了帶走。”

 阿壬……

 這少年的聲音池玲瓏經過前兩晚的接觸,已經徹底熟悉起來了。她怔愣了片刻,眸子雖然還有些愕然,然而身體卻在當即緩緩的放松下來。

 是熟人,暫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池玲瓏遲鈍的腦子還在回響著阿壬方才的幾句話,還沒有徹底旋轉起來,還在納悶著那聲“二哥”,然而,腦後猝不及防傳來一陣悶痛,伴隨著一道低沉的男聲“姑娘得罪了”,池玲瓏眼前一黑,便暈死過去。

 池玲瓏再次醒來的時候,距離她方才暈倒過去不過才過了短短半盞茶的功夫。

 腦後脖頸處的骨骼好似僵硬的都在“咯吱”“咯吱”作響,後腦杓還傳來一陣陣鈍痛,她的思緒還有些暈暈乎乎,閉合的眸子卻好似感覺到眼前些許的亮光,耳中也聽到了熟悉的、暴躁的男聲。

 這男聲還是阿壬的。

 “二哥,你快給她扎針,快點讓她醒過來,主子,主子都暈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這聲音狂亂油暴躁,腳步踏在地上的聲音瑣碎又凌亂,力道大的好似恨不能將地面踏穿。

 池玲瓏感覺胳膊上一陣劇痛,渾身的神經線都在此刻緊繃起來。她痛苦的呻.吟一聲,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

 昏迷前最後聽到的那道男聲又響了起來,“莫急,這不是醒過來了。”

 又有兩道陌生的男子先後開口說話,“小九,先別慌,這事兒急不來。”

 “主子的毒發作起來時間越來越長了,半月前還是一個半時辰,這次都將近兩個時辰了還沒完……”

 “你醒了,你醒了對不對?”池玲瓏正怔忪著回想著暈倒之前發生的事情,胳膊卻猛地一下被人狠狠的抓在了手裡。繼而,她像是一隻小雞仔兒似地,被人提著肩膀,輕而易舉的從床上拎了起來。

 那黑衣勁裝的少年,一張熟悉的娃娃臉,在她眼前晃啊晃的,見了她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鷹,見到了老鷹似地,喜氣又激動,還含有幾分殷切的祈求和察覺不到的惶恐。

 帶著哭音的嗓子嗷嗷個沒玩沒了,“你醒了是吧,快,快點給主子解毒,主子毒又發作了,你快點救他啊……”

 阿壬碎碎念個不停,偏這時他沒了忌諱,也沒人約束他,他的聲音即暴躁又慌亂,吼得池玲瓏耳膜嗡嗡作響,腦子都快要被他震暈了。

 幸好此時之前將她敲暈的那黑衣“二哥”,及時將幾乎要發瘋的阿壬攔住了,還將阿壬牽製住她胳膊的那隻手一點點的掰開,無奈無語又心疼好笑的道:“阿壬你先放開這位姑娘,不然她怎麽給主子解毒?”

 阿壬聽了這話,面上有一刻的僵硬,繼而卻條件發射似地將她的胳膊松開了。那動作快速又迅猛,像是在拋什麽病毒一般,甩的池玲瓏胳膊一陣陣發麻。

 “這裡是什麽地方?”池玲瓏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和疼痛的後腦杓,看著屋內的四個身穿一摸一樣的黑色勁裝的男子開口問道。

 拉住阿壬的男子,年約二十,容貌清俊,雖然身穿黑衣勁裝,整個人看起來卻更像是,一個出身世家名門的翩翩佳公子。

 腦子回轉著這男子的嗓音和他說的話,池玲瓏不由多看了這男子幾眼,想來這應該是阿壬的“二哥”了。

 這是一間男子的臥室,她是從貴妃塌上被阿壬拉起來的,而在她對面,這房間那張墨黑大床的左右,各站著一個長相一摸一樣的雙生兄弟。

 年紀應該和“二哥”差不多大,一個面上有著和商人有幾分相似的圓滑奸詐的笑,一個卻是個典型的黑臉包公,那張臉肅穆冰冷的,讓人看了便心裡發怵。嗯,和池仲遠比起來,還嫩的很。

 “這是我們主子在翼州城,暫時落腳的地方。”開口說這話的,果然不出池玲瓏所料,就是那滿面奸詐笑意的年輕男子。

 池玲瓏繼續旁若無人的揉了揉疼痛的後腦杓,抬頭看向那帶著一臉假笑的男子,便又聽他道:“將姑娘打暈了帶過來,著實有些冒犯姑娘。然而事出無奈,還請姑娘原諒則個。”

 繼而又滿面悲痛的一歎,走上前來兩步對池玲瓏躬身行了一禮,道:“聽阿壬說姑娘醫術高明,方才主子毒發,我等無措之下,只能出此下策。現給姑娘請罪,還請姑娘看在我等態度誠懇的份兒上,出手救我主子一命。”

 之後又是巴拉巴拉好一通說辭,從禮義廉恥說到軍國大義,各種條條框框和高帽子全都戴在了池玲瓏的腦袋上。

 池玲瓏對這人的口才和學識淵博著實心生敬服,然而,腦後傳來的一陣陣悶痛卻又讓她止不住心中冷笑,說話的口氣不免就帶上了些許嗆聲和細微的一絲嘲諷,“公子說這麽多?終歸不過是要讓我給你們主子解毒,是也不是?”

 男子臉上的笑一僵,挑眉看一眼池玲瓏,口中說的是,“還請姑娘施以援手。”看著池玲瓏的眼神,卻在瞬間暗沉了許多。

 池玲瓏心下好氣又好笑,是他們在求她吧?怎麽感覺好像她佔了大便宜似地。

 池玲瓏面上的神情當即就有些似笑非笑起來。

 然而,到底是又看了屋內的幾個年輕男子一眼,而後才又漫不經心的說出了兩個字,“好啊。”

 池玲瓏向來懂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是個什麽意思。

 不就是解毒麽,她解!

 嗤,總不能命都快沒了,還裝什麽高潔,喊什麽大義,因為一個莫須有的“貞潔有損”,以及和外男“共處一室”,還有什麽“你們敲暈了我,總得讓我報復回來”,就和這些人硬抗到底吧?

 呵,這世上哪來那麽多純傻.b!多得是趨炎附勢、見風使舵,隨波逐流的偽君子。

 何況她連君子都不是,只是個小女人,現在被人看重那是她有本事,若這點本事還不能為這些人所用,管你是侯府的千金,還是權貴家的閨女,還不都是一個死字。

 池玲瓏嗅著內室中若隱若現的血腥味兒,邁步向墨黑大床處走去。

 內室中的幾個黑衣勁裝的男子,想來都沒想到她會這麽識時務,面上都出現片刻的怔愣。然而,在瞬間反應過來了,一個個的對她的態度也更加熱烈了許多。

 阿壬被“二哥”禁錮在懷裡蹦躂的歡,口裡還不住的喊著,“臭丫頭謝謝你,把我們公子救醒了我給你一千兩黃金。”

 “二哥”哭笑不得的拍一下阿壬的腦袋,笑罵道:“你未來十年的俸祿不是都輸給主子了?你現在還有錢麽?有錢還不還債?我可是記得清,你還欠了小五、小八一人一百兩銀子呢。”

 阿壬當即臉色扭曲,徹底老實了。

 笑的跟個狐狸似的男子,一邊看著阿壬不消停,一邊看著池玲瓏的眼神,帶著幾分藏的深的不能再深的探究、審視和警惕。

 而那黑臉包公,他眼裡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全身心的就隻盯著躺在墨黑大床上,已經暈過去足有兩刻鍾的主子。

 那少年主子原本就白皙的面孔,此刻更是慘白的猶如一張金紙,偏他面容俊逸,此刻一雙緊抿的薄唇又添上了青紫色。五官線條在“熟睡”中柔和下來,此刻這少年郎看起來和往日大有不同。

 那份刻入骨髓的高高在上不在,反倒多了幾分顯露在外的妖嬈,倒是更添幾分讓人驚豔的邪魅之色。

 池玲瓏坐在床邊無聲的給那少年把這脈。入骨的皮膚沒有人體應有的溫度,卻冰冷的好似一個已經斷了氣的死人。

 池玲瓏當下心中一驚,眉頭微不可見的往上一挑,嘴唇卻不由抿的緊緊的。

 “他今日和人動手了?”池玲瓏開口的嗓音有些冷。

 之前那兩晚他給這少年診過脈,他現在中了“桃花醉”已經半年有余,毒素早就入了肺腑。現在還敢運功,加速毒素在體內循環,是真的嫌命長了,連接下來的半年壽命也不願意要了是不是?

 池玲瓏不僅就控制不住的冷冷一笑。

 房內的四人顯然沒想到,她說話時竟然會是這幅表情,一時間,眾人臉色的神情都有些不好看,繼而看著她的視線卻都有些冷了。

 阿壬直接掙脫了“二哥”的束縛,蹦到了她跟前,氣的鼻子冒煙,“你那是什麽見鬼的表情?告訴你,別說那些有些沒得,今天醫不醒我們主子,你就給我們主子陪葬吧。”

 “放心,你們主子命大的很,一時半會還死不了。不過,若是再這麽運幾次功,興許等不到你們第二次去忠勇侯府綁架我,你們就可以直接為你們主子發喪了。”

 阿壬當即臉都青了,其余幾人也都臉色大變,整張臉比暈死過去的少年主子還要慘白。

 池玲瓏對這些人今天做了什麽事兒,和什麽人動的手不在意,她只是發泄似的嗤笑了兩聲,也不顧其余幾人像盯犯人似的盯著她的目光,卻是又顧自拿起男子的右手看了起來。

 五瓣桃花,兩天前還是紫紅色,現在卻快要成了紫黑色了。

 等這桃花徹底的黑透了,他們就再也不用想著解毒了!

 池玲瓏隨口要了一副銀針,那黑臉包公卻是第一時間將銀針遞給了她。池玲瓏看他一眼,隨後又皺著眉吩咐人將這少年主子的上衣扒了,開始施針起來。

 她的醫術完全是自學的。 包括診脈,針灸,用藥,完全是這些年自己摸索,在青嵐院裡養的小寵物身上試驗出來的。

 要將這少年郎的毒性暫時壓製住不難,只要知道解毒之法,隨便是個腳行醫都可以替他解毒。

 只是,她不敢將寧氏留下的“遺物”拿出來見人,讓別人替代她解這個毒,直覺告訴她,那都是要命的東西。

 期門,扶突,溫溜,偏歷……

 等池玲瓏施完針已經是一炷香以後的事情了。渾身汗濕的像是從熱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池玲瓏頭頂冒著騰騰的熱氣,面頰卻不是紅潤的粉紅,卻是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緩緩的將銀針全部拔起來,池玲瓏坐在原位平複良久,才說了一句,“好了”。

 這少年主子的毒只是暫時壓製住了,想解毒,還是只能靠她之前給他們列出的那些藥材。

 沒有那些藥材,終歸還是一個死……r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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