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下,余暉幔幔。落日的余光將地面上一條平靜的小溪染成了金黃色,讓這平緩的小溪憑添了幾分絢麗。小溪之側,有一名白頭老翁靜心垂釣,臉上掛著一副恬靜的笑容。身旁的魚簍子輕輕抖動,抖動之際可以隱約看到幾條金黃的金色鯉魚。
老翁身邊,還有一個光頭小童,粉面黑瞳,好不可愛。孩童十分乖巧,蹲坐在地上,雙手撐著頭,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平靜的湖面。
“嘩啦!”突然,一聲輕響傳出,水面憑白掀起一尺浪花。老翁眼急手快,手中魚杆使勁一提,水花再度竄起,一條半米多長的黃金大鯉被釣了起來。一旁的孩童連忙拿起身側的魚簍接住。
待到錦鯉進入魚簍之後,那孩童才仰起頭,望著那老翁,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面盡是崇拜之色。“村長爺爺,你好厲害啊。這才一下午,你就釣上來十條黃金鯉了!”
別看只有十條,每條也不過才半米大小。可是黃金鯉乃是珍惜之物,更有滋補奇效,是不可多得的補品。尋常人一下午能釣上來一頭就不得了了。
老翁隨意的笑了笑,見日近落山,快地將魚杆收起。一邊將魚簍背在身上,一邊抹了抹孩童的頭,溺愛地開口,“快回去吧,把這十頭黃金鯉給你父親敖成湯喝了之後,他的病應該就要好了!”
“謝謝村長爺爺!我以後一定也會釣十條黃金鯉。不,我會釣二十條還給村長爺爺的!”孩童高興得蹦蹦跳跳,伸出一隻手拉住老翁遍布厚繭的手掌。
老翁讚賞的點了點頭,只是隨後又輕輕地敲了敲孩童的大光頭,“傻孩子,爺爺要你還作什麽?只要等你長大了,到了耕田的年紀,別偷懶。多使點力氣,多種點谷子就好了!”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我會像我父親一樣,做一個出色的農夫!”小孩鼓著嘴,一臉嚴肅。
說話之際,兩人轉身朝身後不遠處的村莊走去。可是剛一回頭,他們兩人卻都愣了一下。只見到他們的身後,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多了兩人。一長一少。
年長的身材魁梧,身上穿著由不知道的妖獸毛皮製成的毛皮短衣。露在毛衣之外的肌膚上布滿駭人的肌肉。臉上更是長滿了絡腮胡子,沒有修剪,讓這壯漢顯得如同野人一般。
在他的背後,背著一把長劍與手弩,雙手之上綁著破舊髒亂的繃帶。可是那漆黑的雙眼卻炯炯有神,熠熠生輝。
年少的,與那孩童一般,粉雕玉琢,白面紅唇,生得十分可人。
這兩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老翁的身後,使這老翁與孩童剛轉過身來的時候,都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那壯漢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擠出看上去顯得有些和睦的表情,朝那老翁點頭道歉。隨即又開口向那老翁詢問到,“敢問老人家,距此地最近的城鎮有多遠。”
“最近的,也有百多裡呢!”老人略略地想了想,便回答了這壯漢的問題。又看這壯漢雙眼神輝,正氣凜然。少年如玉,豐韻有神。頓覺這兩人應當不是壞人。於是又朝兩人一笑,“現在天色將晚,大人只怕沒辦法趕到下個城鎮了,如不嫌棄,老身家裡還有一間空房可供招待。雖無肥美酒食,但也食物充足,絕對管飽!”
“這樣啊!”壯漢撓了撓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他看了看身側的少年,再一次開口詢問,“敢問老人家家裡可還有什麽家人?”
老人家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老身並無子嗣與老伴,孤身一人!”沒有落寞,只有看破塵世的淡然。
“老人家年老體弱,家中又無他人。我看我們還是不叨擾老人家了。”壯漢連連擺手,拒絕了老者的提議。
“你可以去我們家啊。”老者身邊的孩童天真純善,跳出來笑著向那壯漢開口,“我們家裡有人,肯定不會讓你嫌麻煩的!”
“哈哈!”看到如此可愛的孩童,即便是粗野漢子也不由得感到一陣賞心悅目。尤其這孩童又如此純良,讓這壯漢忍不住笑了笑。笑過之後,他朝著那孩童招了招手,然後朝自己身旁的少年看了一眼,這才開口,“小兄弟,你過來一下。我身邊的這位哥哥,有好玩的東西要給你!”
孩童無知,聽完之後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那少年的身邊,仰著頭,“哥哥,你有什麽東西給我?”
那少年卻沒有做聲,揮了揮衣袖,將身上的長袍牢牢地蓋在了孩童的身上,用力的抱著他。
“百裡之地,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想必半夜時分,我還是可以趕到的!”突然,那壯漢的臉色一變,皺著眉頭狠狠地瞪著那老者。龐大的殺氣冒出,讓那老者瑟瑟抖。“吟”一聲輕響,壯漢快地抽出了背後的長劍,陰冷的劍尖指了到了那老者的喉嚨之上,“半夜時分,還未關門。應該可以拿你的人頭換錢了!”
即使已經知天命,認人世。可是在被長劍抵住喉嚨的時候,老者卻還是一陣顫抖。他有些駭然地看著壯漢,“大人,你這是為何?”
“為何?”壯漢神色凜冽,“妖魔鬼怪藏於世間,你便是其中之一。吾則為妖魔獵人,專殺爾等!”
“妖魔鬼怪?”老者一臉茫然,全然不知這壯漢說的是什麽意思。
“村長爺爺不是妖魔!”這時,那少年懷中的孩童掙扎著轉過了身來,看到這一幕之後不斷的哭喊著。
“哼!”壯漢一聲冷哼,“妖魔之徒多心機,以為掩藏面目就能藏於人世嗎?”說著,他一抖指著老者咽喉的長劍,“此劍摻有天外殞鐵,白澤之精。我只要輕輕劃破你的皮膚,白澤之精便能使你現形!”
“護好孩子!”老者全然沒有反應過來,壯漢撇頭朝著身邊的少年大喝。
少年趕緊用力將那孩童反抱過來,長長的袍子將他掩住。同時又用輕柔地聲音向那孩童說到,“別看,別看!”
“吟!”一道劍吟,輕脆而嘹亮。血色乍現,老者的脖子上被劃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只是劃破表皮而已,並不致命。
“既然你不肯承認,那我就讓你現出本來的面目,讓你駁無可駁!”
老者的脖子處的傷口極淺,鮮血都沒有流出來。可是此時卻產生了無比詭異的一幕,只見到在那脖子之處,突然冒出了銀亮的光芒。而在銀亮的光芒之中,似乎還有一些玄奧的字數。
字符自銀光中冒出,隨後快地湧入那老者的體內。就在這一個,老者的身上開始生翻天覆地的變壞。他的身高開始急的長高,佝僂的身體也一下子變得筆直。身上冒出了長長的黑毛。額頭變寬變大,鼻梁變高變長,牙齒變尖變利,指甲變得宛如刀鋒。
“吼!”頓時,一聲狂暴的獸吼傳出。這一刻,那老者已然換了一個模樣。匍匐在地,好似一頭巨大的野獸。
“原來是獐獸,虧你還扮得這麽好心!”壯漢見到眼前的巨獸,輕笑一聲。而後長劍一抖,朝著那巨獸衝了過去。
少年懷中的小孩原本還在努力地掙扎,可是在聽到這駭人的吼聲之後卻是一頓,動也不敢再動。那少年連忙輕拍他的背,柔聲安慰,“別怕,別怕!”
老人化做野獸,也已經心智全失,巨大的雙眼冒著瘋狂的光芒。眼見有人持劍襲來,身上的長毛根根倒立,狂嘯不止。
“哼!”壯漢不屑地一哼,“吾就算不用圖騰元力,以白澤之精的威力,也足以將你這低等的妖魔滅殺!”
果然,也不見這壯漢身上有光芒冒出,更加沒有任何的元力波動。手中長劍一揮,就輕輕松松地劃開了野獸堅硬的表皮,一道深深的傷口往外飆著滾燙的血液。 同時,銀色的光芒再起,更多的玄奧字符湧現出來,沒入這野獸的身體之內。
“吼吼吼!”野獸狂吼不止,那字符好似有著無法想像的威力。竟然讓這野獸在狂吼的同時趴在地上不斷地翻滾,好像無比的痛苦。
壯漢不急不慢地朝著這巨大野獸走去。這野獸雙眼狠狠地瞪著他,目露凶光,可是它卻連抬起手掌的力氣都沒有。壯漢走到野獸的頭前,搖了搖頭,“妖魔出世天下亂,何時才能鏟盡妖魔?”
一時歎息,壯漢揮動手中長劍。若隱若現的圖騰在他的身後出現,讓這一劍威力大境。“噗”,一聲輕響,血色遍天。那妖獸的頭顱衝天而起。
壯漢接過頭顱,無比嫻熟地從獸皮短衣內掏出了一個袋了,快地將頭顱放進那袋子內,綁好,別在自己的腰間。隨後手一彈,一道火花從他的指尖冒出。“轟!”地一聲落到那妖獸的屍體上面。
焦臭味傳出,濃厚的黑煙讓這被斜陽染黃的溪邊顯得淒涼,“送這孩子回去,隨後便趕緊跟上我!”壯漢掃了少年一眼,隨後朝著一個方向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