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將胡高“搖醒”的是冰翼衛隊的衛隊長殷驊。
“胡教官,你怎麽在這裡睡著了?”殷驊笑得很真誠,好似昨天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
“我睡著了?”胡高配合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已經過去一天了?”
“是啊!昨天我一直帶著咱們冰翼衛隊的小夥子們在第二校場練習,沒有回來過,沒想到胡教官你竟然在這裡睡著了!都是那些手下失職,竟然連胡教官你沒有返回居所休息都不知道,等一下我一定狠狠地責罰他們一番!”殷驊的語氣很嚴厲,好似真的對此非常生氣似的。
“不用了。不過是睡著罷了,不值得小題大做。”胡高笑著擺了擺手。
胡高應付著殷驊的同時,用余光掃了一眼桌上“打翻”的茶水,果然,那片特殊的茶葉已經消失了,而其它茶葉依然像昨天那樣散在桌面上。
胡高心中冷笑一聲,表情上卻沒有絲毫變化。
“胡教官,等會兒小夥子們就快來集合了,今天你一定要教他們一些真本事,元訣、戰鬥經驗什麽的都可以。經過昨天的事情,小夥子們對胡教官你的本事已是心悅誠服,一個個恨不得拜胡教官你為師,胡教官你今天可千萬不能藏私啊!”殷驊誠懇地向胡高道。
這次殷驊的表情十分真誠,即使是胡高也找不出半點破綻來。如果不是已經知道殷驊今天同樣不懷好意,胡高都幾乎快相信殷驊這番表演了。
“放心吧!昨天大家和我還不熟,所以有點火氣也是正常的。如果他們真的想在我這裡學到點什麽的話,我是不會藏私的。”胡高爽快地答應道。
“那真是多謝胡教官了!”
等了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冰翼衛隊眾人三五成群地向校場匯聚而來。校場中心那個巨坑不知何時已經補好了,從外表上看,竟然沒有半點破綻。
不得不說,冰翼衛隊的人工作效率還是很高的。
冰翼衛隊的人迅速在校場完成了集結,沒有喧嘩,沒有吵鬧,每一個人都表現出極高的紀律素養。除了昨曰輪崗沒有參加昨曰艸練的部分面孔之外,方陣和昨曰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方陣前方多了兩人,這兩人身上也穿著製式的冰翼衛隊服裝,肩甲的造型比普通衛兵要誇張一些,但與殷驊相比,又少了條腰間的綬帶。
不用想也知道,這兩人便是冰翼衛隊昨曰未歸的兩名副衛隊長!
見眾人到齊,殷驊威嚴地走到台前,目光掃過冰翼衛隊眾人,沉聲道:“昨曰是誰負責胡教官的居所安全,出列!”
兩名衛兵從方陣中走出,朝這殷驊的方向單膝跪下,低頭不語。
“昨曰胡教官徹夜未歸,你們卻毫不知情,該當何罪?!”殷驊的聲音越發的嚴厲。
胡高沒想到殷驊竟然還真拿這個事情說事兒,小小地吃了一驚,半掩著臉笑看下一步的發展,或者說,下一步的表演。
“回稟衛隊長,是胡教官喝退了我們兩人,說是他休息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門外警戒,所以我們便離開了。之後的事情,我們兩人並不知情。”跪著的衛兵恭聲回答道。
“滿嘴胡言!”殷驊眉毛一挑,“胡教官明明昨曰一直在高台睡覺,怎麽可能去喝退你們兩人?!”
說罷,殷驊又轉身對胡高問道:“胡教官,你可曾喝退過他們兩人?”
胡高見殷驊將眾人的目光引向自己,隻得站起身,一臉冤枉地攤手道:“我連他們兩人的面都沒見過,何來喝退之說?”
殷驊對胡高點了點頭,威嚴地目光好似利劍一般刺向跪著的兩人:“你們兩人還有什麽話好說?你們玩忽職守在先,誣賴胡教官在後,兩罪並罰,你們可知自己該領受什麽責罰嗎?!”
“衛隊長!我們兩人確實是被胡教官喝退!句句屬實!請衛隊長明察!”兩人臉上的表情無比冤屈,這樣的表情出現在兩位即將邁入爆元境的強者身上,實屬罕見之事。
即使是胡高,都不禁為兩人臉上的冤屈動容!
因為那是一種沒有半點虛假的冤屈!如果不是兩人演技超凡的話,就是他們兩人也同樣遭到了蒙騙!
也就是說,在昨天,他們倆確實是被某個“胡高”喝退了,而非玩忽職守。
“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為了表現得毫無破綻,連自己人都開始騙了嗎?”胡高心中暗笑,“殷驊啊殷驊,我發現我昨天確實是小看你這個衛隊長了,在玩這些陰謀詭計的手段上,殷家背叛的那位執行官真是拍馬也趕不上你啊……既然你這麽煞費苦心,那就讓我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些什麽花樣吧!”
高台上,殷驊聽完兩人的申辯,臉上怒意更盛:“還在滿口胡言,真是無藥可救!來人——”
“等等!”一個聲音打斷了殷驊的命令。
只見冰翼衛隊兩位副統領的其中一位向前走了一步,面色嚴肅。
“殷意副衛隊長,你有不同的看法?”對自己的左右手,殷驊的態度還是相當和善的。
“是的。”名為殷意的冰翼衛隊副衛隊長朝殷驊行了一禮,恭聲道,“既然雙方的說辭完全不同,而且有著嚴重衝突之處,那就說明有一方在說謊。他們兩人固然有可能說的是假話,但這位胡家的貴客也未必然一定是誠實的。”
“胡教官在這裡睡著了,是我親眼所見。今天早上還是我親自將他叫醒,莫非殷意你是在質疑我嗎?”殷驊面露不悅。
“屬下不敢。但恕屬下冒犯,衛隊長你所看見的,並不是就是真實的。他完全可以在今天清晨悄悄來到高台,假裝在這裡睡了一夜,等待衛隊長你來將他喚醒。這樣的可能是完全存在的,在雙方都有可能說話的情況下,衛隊長為何要堅持相信一個外人而不願意聽自己人的解釋呢?”殷意的回答不卑不亢。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殷驊並沒有為殷意的反駁而生氣,“但是他們兩人撒謊,有可能是為了掩飾自己玩忽職守的錯誤,胡教官又為何要大費周章地這麽做呢?難道僅僅是為了陷害他們兩人?胡教官和他們兩人之間並未冤仇,沒理由會這麽做。”
“我知道!”回答殷驊的不是殷意,而是一個不知從方陣中那裡冒出來的聲音。“他一定是對昨天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故意這麽做,想看咱們冰翼衛隊內訌!看咱們的笑話!一定是這樣的!還有啊……”
“放肆!誰給你說話的權力了?!”殷驊憤怒地打斷了那人的話,扭頭對胡高歉意地一笑,“抱歉,又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沒事,一點閑言碎語和這一些無端的質疑詆毀,並不能影響我的心情。”胡高大度地擺了擺手。
殷驊又是歉意地一笑,旋即朝下方方陣中的眾人大吼:“看到沒有?你們都跟著胡教官多學學!就這份氣量,你們中能有幾個人擁有?”
“衛隊長,屬下另有一事想問。”殷意這個時候又說話了。
“什麽事?”
“屬下知道這位是胡家來的貴客,但是屬下不太相信殷峰執行官會派一位外人來做咱們冰翼衛隊的教官。屬下認為此事必有蹊蹺。”
“昨曰的比試已經證實,這位胡教官確實有足夠的能力和水平來做咱們冰翼衛隊的小夥子們的教官,沒什麽好質疑的。”殷驊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昨曰的事情屬下也有聽說,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屬下能否挑戰胡教官,看看他究竟有多少本事。”
正題終於來了。
聽到這個殷意副衛隊長這個申請,胡高的嘴角不禁泛起一個嘲弄的弧度。以接近爆元境大圓滿的實力挑戰爆元境初期?這種厚臉皮的話,全天下間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說得出口。
胡高現在更是深刻地認識到,冰翼衛隊雖然整體實力強大,最弱的一人實力都在高階通體境的水準, 但是黑羽衛隊在作風上實在相差太多。這或許也是因為他們常年遠離瀟靈城待在這山谷之中造成的吧……
“這個……”殷驊面露為難之色。
“我答應。”胡高替殷驊解決了他的“為難”。
“你答應?”見胡高答應得如此爽快,殷驊不禁一愣,難道這個小子有辦法應付實力已經無限解決爆元境大圓滿的強者?
“當然得答應。”胡高知道殷驊真正驚訝的是什麽,配合地露出無奈的表情,聳了聳肩,“教官和副衛隊長是平級的嗎?既然是平級關系,他的挑戰,我怎麽能拒絕呢?老實說,我並不想面對殷意副衛隊長這樣的強者,但是我現在已是騎虎難下。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戰鬥個痛快吧!”
聽到胡高這番話,殷意頗為欣賞地多看了胡高幾眼,誠懇道:“放心,我下手不會太重,只要你認輸,我隨時可以停手!”
“不不不!那可不行!在這麽多人面前戰鬥,我怎麽可能認輸呢?你可千萬別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