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好似修羅場,好似一方地獄
無知是幸福的,而知道是痛苦的。
站得越是高,越是悲傷!
進入了天人境,對世界的感知更為深刻,李建成也越是悲傷,恍恍惚惚在,一直心情抑鬱。
而一旁的傅君婥隻覺得莫名其妙,這個家夥擊退了杜伏威,又是順利進入了天人境界,本來是歡喜至極,為何竟然會變得這樣鬱鬱寡歡。若是在過去,這個家夥,還會嘴上花花,說一些之語,可是如今卻好似死了爹一般。
“世子,不好。兵器遭劫,被瓦崗寨搶了!”
這時,一匹快馬趕來,一個親信說出了一個震驚的消息。
“該死的,真是流年不吉利!”李建成大罵道,抑鬱的心情,變得暴躁了起來。一股殺戮的欲望,隨之升騰而起,似乎只有殺戮,似乎只有鮮血,才能盡情的釋放心中的抑鬱。
暴利行業,往往是最暴力。
在亂世,沒有誰會嫌棄兵器多。
從飄香號上,出發運輸兵器,向著太原出發,一路上戰戰兢兢,為的就是防止被打劫。若是被打劫了,那時想要哭也哭不出來。畢竟李家自顧不暇,派出小股人馬,難以搞定;派出大股人馬,又是鞭長莫及。
只是,再小心,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而他必須處理好,這些事情,不然一個不慎,在父親李淵眼中,留下壞印象,可對日後成為太子不利。
“太子,李密是我李家一脈,不如公子,前去勸說一番……”一旁的謀士勸說道,打算打宗族牌。在隋朝門閥世族盛行,都是排資論輩,都是講究姓氏輩分。
李密姓李,而李建成也姓李,若是族譜上仔細尋找一番,說不定是親戚。
“罷了,什麽都是多余的,唯有盡情砍殺!”李建成眼睛在,閃現出寒光,冷冷的道:“瓦崗寨,又如何,惹毛了老子,平了他瓦崗寨!”
若是在過去,李建成沒有戰勝的信心;可此時,進入了天人境,實力數倍提升,戰力飆升,除了那幾個頂尖高手,沒有人放在眼中。瓦崗又如何,只要是他出手,滅了瓦崗的十幾個頭目,搗毀了核心層,瓦崗立刻土崩瓦解。
在中武的世界,武者不是萬能的,當遭遇到上萬大軍圍殺,又有天人高手襲擊時,一個不慎就可能隕落;可是武者也是可怕的,一旦出其不意,掏心戰術,動手滅了核心層,滅了十幾個人,立刻整個勢力土崩瓦解。
“你在這裡等著我……”
李建成叮囑完傅君婥,轉身就走,頃刻間消失在視線中了。
“他越來越強了!”
傅君婥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訝。剛剛見面時,那時李建成只是後天巔峰,實力大大不如她,可是僅僅是半年多時間,他的實力快速進步著,如今更是進入了天人境界,可能不如師尊,可是也相差不大。
僅僅是半年時間,就由後天巔峰,跨過先天,進入了天人境界,速度之快,有些不可思議。
…………
一個小村莊陷入一片火海,濃煙滾滾如毒蟒扭曲著身子直衝天空,火焰中不時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響,又偶有一聲牆壁倒地地轟哄之響。一路上盡是死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血流匯流如溪,淌著遙遠的低窪處積聚起來,變成一個小小的血窪。
又是一場兵匪洗劫之後的場景。
李建成看著,神情有些麻木,一路上遇到了太多的慘劇,見識的太多了,多的他幾乎麻木了。
這就是亂世。
寧做太平雞,莫為亂世。
除了野心家,喜歡亂世之外,沒有人喜歡亂世。
在太平歲月,殺人是需要償命的;可在亂世,殺人不需要償命。
在治世,沒有土匪,或是軍隊,敢於血洗一個村莊,可是在亂世這是家常便飯。在亂世,即便是一些權貴殺了人之後,官老爺也會上前抓捕,裝模作樣一番,事後放走;可在亂世殺人之後,兵匪們歡笑至極,沒有人會斥責。
李建成咬著牙,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這一個慘劇的發生。
隋朝時,戶數大約是九百萬,可是一場亂世之後,只剩下一百就萬萬戶。
以他的武功,也許可以在其中救出一個兩個可憐的人,但是卻不可能救出所有的村民。
就算他的武功能救出所有的鎮民,可是天下之大,天下戰火四起,生靈塗炭,又能救得幾處?
人力有時盡!
唯有快速終結了亂世,才是最好的拯救!
李建成離開村莊,快速向前,順著腳印,尋找而去。不久之後,遇到了一夥士兵,衣衫不整,一個個神色疲憊,雙目無神,麻木不仁地走著,有如一具具行屍走肉。他們旗旌歪斜,搖搖欲墜,不少的旗幅之上有斑斑血汙,或者火燒過的痕跡。
隊尾處是一隊長長的騾隊,負重著戰利品,在騾子隊伍後面,是一個個麻繩捆著的女子,被騾子拉著,向前走著,正是被劫掠而來。
李建成眼神一寒,衝殺了上去。
人口不是莊稼,一年就長一茬,腦袋割掉了長不起來!
只要有可能,他不會太多殺戮。畢竟誰都是媽生爹養,長大這麽大都不容易。
只是,這些亂軍,已經不能稱為人了,只能稱為。
殺,沒有一絲心理負擔。
這不再是虛幻,而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他看到的是真真實實的殺人,真真實實的死亡。
回想著那些扭曲的軀體,那些死不瞑目的平民眼神,看見他們血流滿地的慘狀,是讓人嘔吐的,是讓人無法忍受的,是讓人感同身受的,是讓人毛骨凜然的……原來死亡,離自己是那樣的接近。
殺戮,一點也不好受。
李建成心中有抵觸,可還是快速向前。
他狂吼一聲,高高躍起,雙手伸出,撿起地上的長矛,衝殺了上去。
“殺殺殺殺殺殺殺!”
李建成吼叫著,手中的長槍抖動著,好似冥神之矛,揮動砍殺,遇著的人無不肢折身斷,所謂的戰甲,好似紙糊的一般,所謂的兵器好似土雞瓦狗,所到之處,一個個死。
所到之處,鮮血飛濺,那些亂兵還來不及思考,就遭到了盡情的殺戮,沒有一絲反抗之力,好似老虎進入了狼群,除了虐殺,還是虐殺。
“跑呀,這是惡魔!”
“惡魔,太凶殘了!”
“跑呀!”
亂兵們開始崩潰,開始到處的逃竄,被李建成盡情的殺戮驚呆了,嚇呆了,恐懼了,害怕了,想著要跑路爭先逃命,人人爭先恐後,人馬相互踐踏著,深恐被惡魔殺戮。
更有甚者,為了爭取奔命的位置,竟向自己人出刀,將他們一一砍翻,然後踏著他們的屍體奔逃,有如一群受擾的蒼蠅。
血早流成了一道道小溪,順著官道的路面,延伸向低窪之地。
人與馬的屍體堆積累累,滿路盡是,無一空隙之地。更多的是人屍疊馬屍,而馬屍之上,又有人屍。
好似修羅場,好似一方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