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珊不知道怎麽給蘇燦說自己父母的那番話,更通過父母的所說的話,才知道如今蘇燦家的建築公司面臨怎麽樣的困難,這又豈是她們能夠參合的。
可是偏偏最不希望的事情,卻又要來臨,李璐梅帶著一乾女生興衝衝的前來,對陳靈珊興奮的問道,“怎麽樣,你爸同意了吧,一定同意了,星海廣場啊,投資進去可一定成的,靈珊你要為我們的‘麥當勞’,‘only’努力啊!”
薛易陽很明顯通過回家的了解,也知道了單位上的事情,是以也比較期待,“靈珊你爸不會真和你說這些東西吧,我回家可是被我爸我媽訓了一通的,說這些東西不該我管,我就納悶了,怎麽就不該我管了,我都高一了,怎麽還把我當小孩!”
蘇燦也抬起頭來,若是陳靈珊的父親真的答應投資進來,那才是真的訝異了,很多事情擺在這裡,以蘇燦的了解,他父親倒不像是會在這一刻出手的人。
陳靈珊默然不語。
周圍人興衝衝的神情就緩緩的回復平靜,就連一心等待著答覆的薛易陽,也都看出了些端倪,隨即李璐梅就慢慢的收起了笑容,“是不是有困難了,你爸不答應?”
眾人都知道了問題大概不是這麽容易的。
陳靈珊看向蘇燦,“對不起。”
蘇燦一笑,“沒關系的。只是小問題,很快就會解決的!”
蘇燦似乎總是這樣,會用陽光一樣的笑容,去寬慰他人。
陳靈珊心裡面卻想了,蘇燦說沒關系,這就真的沒關系嗎?他們家面臨的那些困難,他這麽故作輕松,也是不得已的吧
晚飯是在單位佟建軍的家裡吃的,佟建軍到來之後,單位上就分了居民樓的底層一間給他住,有個後院,中間還種著一棵小樹,露天擺了張桌子,佟建軍,曾珂蘇理成做了一桌的家常菜,平時佟建軍到蘇燦家吃喝的時候居多,現在倒是他邀請蘇燦一家在他的宿舍後院聚一餐。
父母還在廚房做菜,弄完了自己拿手菜的佟建軍負手站在小樹苗下面,有些躊躇。
蘇燦見狀走上前去,“佟叔叔,在想什麽呢。”
佟建軍看到蘇燦,倒是有些深思恍惚,“這棵樹苗種了多少年了,恐怕第一家在這裡入住的人就種下了,也不知道它見過了多少物事人非啊。”
蘇燦就笑了笑,“這顆小樹苗倒是很幸運的,都這麽多代人在這個房子來去離開,但是卻都還這麽呵護著它,我相信有佟叔叔的呵護灌溉,以及很多人的幫助下,在未來,他一定會成長為參天大樹,驕傲的挺立在這個後院。”
佟建軍就笑,摸摸蘇燦的腦袋,“我還真是羨慕你父母有你這樣的孩子,我那孩子要長到你這樣,還不知道要多少年呢!”佟建軍兩口生育比較晚,據說榕城他的孩子,現在可能也就六七歲左右。
再看這株樹苗,佟建軍歎了一口氣,“這棵樹苗也許不知道,這麽多年來,重新回來的人,也不可能是原來的那些人了。再見面,也不知道應該是歡喜,還是悲哀。”
蘇燦愣了愣,心頭卻有些奇怪,剛才他看佟建軍在觀察這棵樹苗,還以為在為工程四處擔心,不過看這個樣子,他仿佛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難不成他對星海廣場項目,並不是那麽熱心?
說到底,佟建軍其實並不屬於夏海市,工程四處,對他也並不是什麽生死與共的關系,和自己父親不一樣,佟建軍輸得起,工程四處如果垮了,大不了他又調回總公司,繼續過著從前不被人重視的生活。
而父親蘇理成則不一樣,工程四處,對他來說就是根,現在的問題,如果佟建軍不對工程四處熱心著,那麽他就是蘇父的一個障礙,不怪蘇燦用如此功利姓的方式來看待這個問題,佟建軍的確不是一個獨當一面的料子,他更有些優柔寡斷,在這個關頭上面,自己父親蘇理成一天不掌大權,一天就談不上改變,就沒法掌握他們的命運,更沒可能進行蘇燦未來所想的計劃,他們是輸不起的。
飯桌開席,四個人圍坐一團,佟建軍和父親喝著啤酒,談起工程款的問題,也是頭疼。
蘇理成就說了,“只要有所調查,就知道那李玉河純粹是沒事找事,據說他是省上下來的,關系硬,就連財政局,商貿委都有人,現在那邊把我們的工程款扣住了,分明就是財政局裡一些人針對我們啊,如果能夠把這個關節打通,那也是挺好的就是怕別人不買帳啊,老佟,公司內部這邊早就有情緒了,如果第一批工程款再沒有撥下來,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佟建軍喝了口酒,點點頭,“對於這方面,財政局那邊我也奔走了,還是沒辦法,見不到主要負責人,這分明就是躲著我們啊!哎不過還有一個渠道,新上任的市委書記,當初在基建工程團的時候,和我是一個上下鋪的王簿,那個時候熄燈了,他打著電筒看書備考,結果人家現在都是市委書記了,我還在這麽個小地方混跡,這就是差距雖說當初咱們是一起偷過雞,偷過甘陝農民地苞米的鐵哥們,這都這麽多年了,這麽找上他,他買帳嗎?”
佟建軍又灌了口悶酒,“這事就是李玉河那小子攛掇的,目的就是要把我灰溜溜的轟出夏海,我就為了這點破事去找王簿,人家可是一方主政大員啊!”
蘇理成想說什麽,想了想又住了口,想來的確是有些窩囊的,當初佟建軍還是班長,這王簿還在他的管轄之下,結果人家如今一躍就是市委書記了,他王簿還不過是一個工程集團的小兵,面子上多少有些過不去。如果有市委書記這層關系,他們面臨的難題當然迎刃而解,但是如今佟建軍卻不願,那也就沒法勉強了。
蘇燦就心想,原來這王簿當初在部隊裡也是一個低調的汰漬檔,這佟建軍愣是沒看出來,還帶著這個王簿上山下海的瘋玩,這樣一想,蘇燦倒也對王簿多了幾分好感。
桌子上的氣氛就沉默下來,都各懷心事,想著目前的僵局。
蘇燦適時的給自己倒了杯酒,放下酒瓶,在曾珂愕然想要阻止的目光下站起來和佟建軍碰了杯,說,“佟叔叔,我和你喝一杯。只是你所說的市委書記王簿,是不是一個高高瘦瘦,鼻子有點鷹鉤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啊,那是你佟叔叔的戰友,最近我才在電視上看到他,好多年沒見了,他還是這麽的瘦,呵呵怎麽,你也在電視上見到他了?”佟建軍讚許的看到蘇燦喝下酒,說道。
在蘇理成對蘇燦說,“你還是學生,少喝點酒”的話語下,蘇燦對兩人笑了笑,“是啊,我不僅見到他了,我還和他聊過天呢,而且,他也知道我,更對我提到了你,說哪天請你吃飯呢。”
四個人的桌子在這一刻靜了靜。
“這孩子!”佟建軍才“哧”得一笑,對曾珂和蘇理成說道,“這孩子倒是挺會寬人心的,呵呵,好,好”
蘇理成也笑,曾珂倒是湊過來用手背靠了靠蘇燦的額頭,“蘇小燦,你別喝醉了吧?”
蘇燦坐下來,不慌不忙的,就將送王威威回市委家屬院,並且在市委書記宿舍裡和王簿對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末了,還說,“王叔叔還記得當初和你一起當兵的曰子,這一路過來,很多東西都變了,但是聽到你過後,他那種對過去的懷念,卻是沒變的。”
蘇燦說完,就看到一桌子佟建軍,蘇理成,乃至於自己母親曾珂,都隙開著嘴巴,驚異的把自己給瞪著。
蘇燦亦知道自己現在所說的這些,會對目前的局勢產生多大的震動和改變。
蘇燦再補充了一句, “當然,雖然說王叔叔說過要請客,但是如果沒有誰提醒他兌現的話,恐怕繁忙的王叔叔,沒準還真會把這件事給忘了。”
市委市政斧,王簿的辦公室電話響了起來,響了三聲過後,王簿才接起,是秘書李陽博打來的,就說道,“王書記,夏海市重點項目工程星海廣場的負責人佟建軍,說想和你聯系洽談星海廣場的一些建設事宜,你看”
“佟建軍”王簿“噢”了一聲,這小李雖說資格不是很老,也是他上任過後新物色調換的,不過做事情很有能力,秘書也就是為領導過濾信息,處理雜務,一些找上門來而王簿又不願意見的客人,一般他也安排食宿,接待得很好,類似於此。
小李若說的是夏海市星海廣場負責人,那麽多半王簿也是不會出面的,而在後面加了一個佟建軍的名字,想來小李也知道了他們之間的這層關系,處理的倒是很巧妙。
想了想,王簿就說道,“下午三點,讓他來我的會客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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