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陸家廳堂

　　陸家廳堂是一座米黃色磚木結構的四合院的二層建築。由東、西、南、北四座樓房組成，各樓對稱銜接，並設有通廊，樓端各設拱券門一道。佔地面積1390平方米。南樓中部設閱操樓，院牆高約15米，底部寬13米。

　　這座宏偉的建築非常奇怪，四座長120米、寬10米的走馬轉角樓的樓房，隻設置了一個寬大的門樓和進出口。陸家廳堂緊靠耀眼明珠般的澱山湖，莊園外綠樹成蔭、湖水清澈、環境幽雅、鳥語花香。

　　“風雲滾滾， 感覺他黃獅一夢醒。 同胞四萬萬， 互相奮起作長城。 神州大陸奇男子， 攜手去從軍。 但憑團結力， 旋轉新乾坤。 哪怕它歐風美雨， 來勢頗凶狠。 練成鐵臂擔重任， 壯哉中國民！ 壯哉中國民！

　　中國男兒！中國男兒！要憑雙手撐住蒼穹。睡獅昨天，醒獅今天，一夫振臂萬夫雄。長江大河，亞洲之東，翹首昆侖，風虎雲龍，泱泱大國，取多用宏。黃帝之裔神明胄，天驕子，紅日正當中。”

　　這是一首雲南講武堂軍歌，馬文健和鄭秀廷流著眼淚唱完，相互看了一眼，面對和他們度過半生的妻妾跪下，頭顱猛然擊地，啪啪兩聲脆響後，雙雙倒下斷氣。三個早有準備的中年女子戀戀不舍的抱著各自的女兒痛哭片刻，然後舉刀刺進了心窩――

　　靈珠、靈美、玲瓏泣不成聲，淚人一樣呆站著，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情。鄭清鷹歎息道:“他們畢竟是你們的生父和養父，昔日恩怨一筆勾銷，把他們葬了吧。”

　　老狐狸和肖刀、肖妮、野狼、金魚早已換上便裝和西服，指揮著手下順利的接管著各處財產。童言無忌的金魚開口說道:“老狐狸師父，咱們幽靈連個窩都沒有，這裡正好作為軍營，現成的武器庫、糧食庫、訓練場、養馬場，足以屯兵千萬。”

　　“可以！”鄭清鷹微笑著點了點頭，這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大少，狗日的小鬼子殺害了太多的莊丁、傭人，這件事該如何處理?”老狐狸蘇滿倉叼著豪華的古巴雪茄，請示著莊園裡最令人頭疼的事情。

　　“把所有種植的耕地分給窮苦的鄉親，有死傷的家庭另外再分一處商鋪。孤兒孤女咱們養著，不能讓孩子們受人欺負。”

　　“是！”

　　金魚嘎嘎笑道:“你把土地、商鋪都分了，想讓我們喝西北風不成?”

　　“我有個好主意！”成熟的烏克蘭女人伊拉帶著15歲的清純少女薩沙走了過來。

　　“呵，你的消息真靈通。”這對姐妹歲數相差十歲，一個是鄭清鷹在校時的學姐，身負使命來到中國安居。

　　伊拉嗔道:“我是幹什麽的?你把我們扔到租界裡，是不是想甩掉我們脫身事外?”

　　“冤枉！你也知道，我們國家正在被小鬼子欺負，我不能看著不管。國仇家恨未了，我怎能安心對你服務?伊拉，我有個想法，正要和你商量。”面對開朗、奔放、火辣的伊拉，鄭清鷹好像做了虧心事似的，急忙扭轉話題。

　　“與我有關?”伊拉翻著美麗的眼珠，好像害怕被負心漢花言巧語欺騙一樣謹慎的詢問。

　　“當然。你的使命我可以盡力掩護和幫助，但我的事業你也要出力。通知瓊斯、尤金、戴維，不惜一切代價從M國、Y國、D國購買無縫鋼管、銅材、鋁材、車床、壓力機等機械設備。你的主意我已經知道，咱們做軍火商。”

　　“嘎嘎嘎――”伊拉笑的桃花亂顫，狡黠的問道:“你不僅要做軍火生意，還要自己製造武器吧?”

　　“知我者，伊拉也！”鄭清鷹不失時機的拍出一個響亮的馬屁，聳聳肩膀紳士般的笑道:“讓龍秋水來做我的管家和策劃師，不能讓這小子溜走。”

　　“龍秋水正在和上海大亨劉鴻生接觸，他是實業巨頭，又是上海的企業大王，有了他，你的一切都會省去很多麻煩。”薩沙明亮的眼神在四處觀看著，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把龍秋生的去處說了出來。

　　老狐狸憂慮重重地說道:“做軍火生意利益很大，但也承擔著巨大的風險。國家不允許，而且R本人也會不停地搗亂。”

　　伊拉笑眯眯的說道:“如果是我們開辦，注冊成D國商行，小鬼子還敢明目張膽來搗亂?”

　　“妙，伊拉小姐一語提醒夢中人。有我幽靈部隊暗中保護著，小鬼子縱然使壞，也會被咱暗中消滅。”

　　鄭清鷹搖搖頭，謹慎的對老狐狸說道:“幽靈隻能暗中行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面。我建議組建一支保鏢護莊的隊伍，所有人員都從鏢行、馬幫裡挑選。肖刀、肖妮，這件事有你們去完成，人員不能超過一個營的建制。”

　　“是。”

　　馬文健、鄭秀廷究竟有多富，恐怕沒有一個人知道。但所有人都清楚，當年的五大家族都是富甲一方，不用說在青浦縣的勢力，單說朱家角鎮，所有大的生意店鋪都是他們的。

　　老奸巨猾的馬文健善於心計，手下掌握著鏢行、馬幫、船幫、鹽幫。心狠手辣的鄭秀廷更是掌握著青浦縣一半的耕地、酒廠、糧行、油坊、煤球廠、電燈廠、麵粉廠、鐵廠。尤其是這裡還是家庭主要手工業紡紗、織布、染坊的重地，生意直通周邊各省。

　　以北大街、大新街、漕河街為商業中心，從一裡橋元號油廠至東市街梢，街長三裡多，店鋪千余家。這裡所有的商鋪都有鄭秀廷掌握，臨死時的兩個老人，把所有帳簿交了出來。

　　鄭清鷹非常頭疼，幸虧有幾個能乾的手下，他把麻煩事兒扔給這些人，和伊拉姐妹，靈珠、靈美、玲瓏等回到了稻香村。喪事已經結束，三個丫頭的未來又成了他頭疼的麻煩事兒。

　　“靈珠、靈美、玲瓏，你們外公家的房產歸還給你等，想走想留都可以。”

　　從海外歸來的鄭清鷹，初次見面就徹底俘虜了三姊妹的心靈。想起當初的殺戮，初次見面的“哥哥”那群深不可測的手下，她們誰也不願離去。有這群保護著，誰敢欺負她們這群弱女子?

　　“去上學吧。如果想出國留學，可以送你們馬上離開。”

　　靈珠是大姐，但歲數也不過隻有十七八歲。玲瓏還是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忽閃著眼睛問道:“你是我們的哥哥?”

　　哭笑不得的鄭清鷹徹底無語，他的媽媽被馬文健霸佔了三年，而他卻是鄭秀廷的骨血。眼前的三個丫頭都是鄭秀廷的妻妾所生，可真正的下種人卻是馬文健。如果不是老狐狸把這一切告訴他，恐怕誰也想不明白他們的長輩是如何的齷蹉。

　　“傻丫頭，你和他沒有親緣關系，還記得馬文健臨死時說的話不?你可以嫁給他，也可以自己做主尋找個如意郎君。”老狐狸看到鄭清鷹難以啟齒，乾脆替他把一切都挑明。

　　玲瓏像她的名字一樣聰慧，臉上一紅說道:“可我姓鄭，你還是我的哥哥。如果你要娶我，我也不會反對。”

　　“哈哈哈哈。”老狐狸等人捧腹大笑，這丫頭太狡猾了，不露骨就把自己的心思說了出來。

　　“先送她們去讀書，以後的事情讓她們自己去考慮。”鄭清鷹眼角瞟了一下伊拉。

　　“我不介意。”伊拉詭異的一笑，對妹妹薩沙說道:“去吧，和她們一起去上海女子中學讀書，中學畢業然後去Y國留學。”

　　回到了自己的故鄉，鄭清鷹感到一切都很陌生。他精明的對老狐狸蘇滿倉說道:“蘇叔，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管家。”

　　“鄭尚武，綽號鄭大炮。他是鄭秀廷的堂弟，但為人正直，又是你的堂叔。”老狐狸當年送走了鄭清鷹的媽媽，留在家鄉暗中組建了幽靈部隊。他期盼著這一天，終於幫助小姐復仇，也終於看到成才回到家鄉的大少爺。

　　“把所有美金、銀元、法幣都交給伊拉，趕快去國外購買我需要的東西。”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全部美金、銀元、法幣都購買成貨物，他難道不知道現在的資產有多少?伊拉莞爾不禁笑道:“鄭清鷹不愧是商業奇才，小女子佩服。我能想象到，未來的上海灘將會是你的天下。”

　　鄭清鷹並沒有被香甜的馬屁所迷惑，淡然說道:“小鬼子既然敢在上海動用武力，未來的中國不會太安寧。我們必須玩命，破釜沉舟一戰，成則日進鬥金，縱然失敗，也算是為國家和民族做出了貢獻。”

　　“非也，非也，成王敗寇沒有錯，但有我龍秋水在，鄭大少爺的生意必定會紅紅火火、蒸蒸日上。中國最缺的就是鋼材、銅材、鋁材，既然你做出了決定，鄙人建議你在沈港、朱家角、新華三地各辦一個機械廠。”

　　“高，龍秋水不愧是經濟博士，這樣做既能掩護我們未來的事業，還能把進口物資的用意昭彰天下。我的商業總部就設在稻香村，任命你為董事長， 全權處理一切。”

　　“呵，我最感興趣的是我的薪水。”

　　鄭清鷹笑道:“你自己去做決定。所有員工的名冊我要一個星期後看到，滾蛋！”

　　龍秋水搖搖頭，對驅趕他離開的鄭清鷹說道:“我要給你匯報和劉鴻生接觸的情況。通往海外的所有船運公司我已經聯系了，他們都願意和咱們合作。”

　　“過程有你操作，我隻要結果。肖刀、肖妮，咱們辛辛苦苦弄到的東西，現在該運出南海了吧。”

　　老狐狸得意的笑道:“大少，早已經運到了，而且是我安排，送到了大漢山秘密倉庫。還有一件事非常棘手，咱們屠殺了幾十個黑龍會成員，這件事瞞不了多久。”

　　“守株待兔，來一個殺一個，和青浦縣保安團團長聯系一下，送他們一千條步槍、四挺機槍，我們殺人，他們撈取功勞。”鄭清鷹精明的做出了決定。

　　“你知道青浦縣保安團長是誰?是十九路軍的參謀長黃強。他們的部隊已經撤走，這家夥不願意離開，做了咱們地界裡的地頭蛇。”

　　“哦?”鄭清鷹頗感意外，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說道:“他是別有用心吧?咱們的事情不能告訴他，這家夥深不可測，絕非一般人物。萬不得已的時候乾掉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