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東郊別墅外的柏油馬路上,林虎拉著笨重的行李箱,一臉鬱悶的低著頭。
曾經,他幻想身在花叢中的美好。現在,他厭惡花叢中的紛爭,經驗和教訓告訴他,一定不要接觸比自己智商高的女人,尤其是在任何方面都優於自己的女人。那樣會亞歷山大,也會悲劇。
趙小夏自從出了東郊別墅,就一反常態的神采飛揚。仿佛剛才的幽怨,剛才的發怒,剛才的生氣只是在夢遊,而且是隻限於東郊別墅裡的夢遊。
她甩著手裡純白色的小皮包,蹦蹦跳跳地走在林虎身邊,然後東張西望,接著一個人傻樂,就像是受到瘋丫頭傳染的第二個瘋丫頭。
“你傻樂什麽啊?”林虎有點受不了趙小夏這種極端的人格分裂,不耐煩地瞪著眼睛。
“要你管。”趙小夏很橫,應該說,這種橫隻限於林虎。
林虎無語的翻著白眼,打量著四周的風景,悻悻地問道:“你決定在哪裡搭窩?”
“搭什麽窩?”趙小夏扭過頭,美麗的大眼睛裡帶著疑惑。
“你不是要搭帳篷嗎?”林虎停下腳步,鬱悶的翻著眼皮。
趙小夏不確定地眨著大眼睛,像看白癡似的打量著林虎:“你不會真以為我連住旅館的錢都花不起吧?”
“一直住旅館?”林虎詫異地問道。
趙小夏無視了這種白癡問題,然後轉身朝公路旁的一片森林看去。審視了好一會,才轉身朝林虎問道:“你不跟我一起回南豐?”
面對趙小夏的目光,林虎突然低著頭沉默下來。他早就知道趙小夏會問這個問題,這也是他最難以回答的問題。
眼下,敵人就在冰海。如果現在回了南豐,那不是打自個兒臉嗎?更何況還有最重要的蠱王,現在才剛剛有點頭緒。如果在這個時候離開,將會前功盡棄。
“我就知道,這是多此一舉。”趙小夏見林虎一言不發,嘟囔著小嘴轉過身。
林虎想解釋,但他又覺得沒有必要,於是這才輕歎著說道:“既然你也來了,那我也不趕你回去。”
趙小夏轉過身,似乎對林虎的這個答案很滿意,但卻一臉委屈的問道:“那我住哪兒?真的一直住賓館?”
“搭帳篷啊。”林虎指了指旁邊的一片山丘:“看看,多美啊,還可以打野戰,多舒服。”
“臭流氓,你跟那個陳熏彤就沒學著什麽好。”趙小夏慍怒地瞪著林虎,雖然她不是過來人,但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局長,打野戰這種東西,她當然明白其中的含義。
林虎賤兮兮地笑著,拉著行李箱又開始朝東郊別墅折返。
“你幹嘛呀?”趙小夏看著林虎,愕然地問道。
林虎無奈地轉過身:“就算搭帳篷,也要先買吧?今晚就先住在陳妖精那裡。”
“不用了。”趙小夏從林虎手裡搶過笨重的行李箱,在林虎錯愕的眼神中,拖著繼續朝前方走去。
“咳,這個死女人哎,還真是倔強得可以。”林虎看著趙小夏靚麗的倩影,不由得直翻眼皮。
追上趙小夏,林虎有些鬱悶。但趙小夏並不給他發泄鬱悶的機會,拖著行李箱越走越快,讓林虎只能小跑跟上。
“你追魂啊?”跟了好長一段路,林虎終於不耐煩地嚷嚷起來。
趙小夏停住腳步,瞪著美麗的大眼睛,幽怨地注視著林虎:“你舍不得那個美女總裁,那就回去好了,我也沒讓你跟著。”
林虎無語地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從趙小夏手裡搶過行李箱,並且,他搶的不止是行李箱,還有趙小夏白皙的小手。
“你幹嘛?”趙小夏掙扎著,美麗的臉蛋也突然露出羞澀。
雖然這裡沒有人,但畢竟是大庭廣眾。趙小夏可不像柳絮那麽豪放灑脫,也沒有陳熏彤那種目空一切的自信。她就是個矜持,害羞的鄰家妹妹。
“情侶就該有情侶的樣子。”林虎面對趙小夏的掙扎,不以為然的越抓越緊,並且嘴裡說得頭頭是道。
趙小夏是徹底被林土鱉的無恥給打敗了,隻好像木偶一樣被林虎牽著。走在空曠平坦的柏油馬路上,還真像一對恩恩愛愛的小情侶。
上了大道,林虎招了輛出租車。當司機師傅問去哪裡的時候,林虎也木訥地將目光投向趙小夏。
“最近的賓館吧。”趙小夏仔細想了想,最後做出了決定。
出租車發動,像野馬一樣奔馳起來。
坐在車裡,林虎一直注視著趙小夏。他腦子裡有太多的疑問還沒解開。
比如說,趙小夏突然跑來冰海,瘋丫頭蘇小雅怎麽辦?那可是把趙小夏當媽媽一樣看待的瘋丫頭,她能允許趙小夏離開她半步?
還有,趙小夏從哪裡得到的風聲,如果趙小夏都來了,那麽柳絮呢?杜平呢?
但是這個死女人真是沉得住氣,她明明就可能想到這些,但她就是不說。不僅不說,來了以後還一個勁的蠻橫。
面對林虎犀利的目光,趙小夏安靜地坐著。當她感覺到有點不自在的時候,就扭過頭朝車窗外面看去,弄得林虎想說什麽都找不到機會。
出租車一路疾馳,終於在冰海市區裡一棟不起眼的賓館門前停下。
付了車費,林虎帶著趙小夏進了賓館,但兩個人在賓館的前台,兩個人卻傻眼了。
本來想開兩個房間,可林虎這家夥卻沒有身份證登記,因為身份證被他放在旅行包裡,上次逃亡的時候,又被納蘭家的人給偷走了。
於是,林虎提出開一個房間,但面對接待小姐索要結婚證,趙小夏鬧了個大紅臉,林虎也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經歷被要結婚證的場面。第一次是和蘇琴一起開房,但那時候的賓館要豪華許多。而這裡,看起來很普通,規定卻很嚴格。
“我們只是朋友。”趙小夏朝著接待小姐狡辯著,但得到的回應,卻是接待小姐的一臉似笑非笑。
林虎鬱悶得丟給接待小姐一個白眼:“我不住這裡,就送她上去。”
接待小姐:“如果是這樣的話,您還是要拿出身份證登記。”
“我身份證忘帶了。”林虎不耐煩地瞪著接待小姐,很想把這盡忠職守的接待妹妹給生吞了。
“但是我們這裡有規定。”接待小姐依舊露出笑容可掬的神態。
趙小夏鬱悶地轉向林虎, 一臉幽怨,好像在說“都怪你”。
但是林虎更無辜,他無辜這蠢女人放著好好的別墅不住,偏偏要跑來住什麽破旅館。就算和陳熏彤有點小過節,人家也沒說不給提供住宿吧?可是這丫頭卻倔強得很。
“我用這個證明可以吧。”趙小夏緊咬著紅唇,想了好一會,突然從自己白色的皮包裡摸出一個證件。
接待小姐鄭重其事地翻開證件,仔細地看了看,最後一臉驚訝的打量著趙小夏:“您是文物局局長?”
“暫時休假。”趙小夏被接待小姐打量得有些發毛,不自在的低著頭。
“這個可以證明。”接待小姐笑著將證件遞還給趙小夏,這才開始辦理入住手續。
“這什麽破東西,這麽管用?”林虎湊近了趙小夏,看著她將手裡的一個藍色證件收起來。
“你才破東西。”趙小夏不滿地瞪了林虎一眼:“這是我的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