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坐在窗子邊歎了第一百零一聲氣。自從寧非凡回南越準備迎娶我這天啟朝安南郡主的事,我幾乎天天坐在房間裡唉聲歎氣,真的是太無聊了,每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好象連腰圍都增加了不少,再這樣下去一個月後寧非凡回來迎娶的估計是個大胖子。
不行,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一定要出去活動活動。打定主意,我起身出門,正好遇到無邪往我這裡走。
“你又想去哪裡?”無邪見我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出去走走啊。”
“楚大哥說叫你少出門。”無邪笑著提醒我:“你才答應他就忘記了?”
“不用管他,他現在又不在。走啦,陪我出去走走啊,坐在家裡快煩死了。”我拉著無邪的手甩來甩去。寧非凡走之前是千叮嚀萬囑咐叫我盡量少出門,少進宮,一來是怕子軒騷擾我,二來是怕我去騷擾別人,這個家夥,把我當什麽啊。
“對了。有件事情你知道嗎?”無邪被我拖著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問我。
“什麽事情啊?”自從回了家,我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是什麽事情都不知道,娘也不和我說朝廷裡的事情,怕我難受。其實是娘過慮了,我現在有寧非凡,以前的事情幾乎完全忘記。
“順王在西北帶兵的那個皇甫子敏回京了。”無邪告訴我說。
“是嗎?”我高興的跳了起來。“走我帶你去找她。子辰窩在江南不肯回來,我在京城的朋友現在只有她了。”子辰和我通了不少信,說的都是她怎麽怎麽追無言,無言怎麽怎麽不理她,每次看了信我都會笑半天。她知道我下個月會大婚,說無論如何都會趕回來。到時候就又可以看見子辰了。
“等等。”無邪拽住了興高采烈的我。
“怎麽了?”我詫異的看著無邪。
“見了她你不要吃驚啊。”無邪有些遲疑的說
“怎麽了嘛?我為什麽會吃驚?”
“她日夜兼程的往回趕,累的從馬上摔了下來,是被抬回京城的。”無邪說。
“什麽?”我一吃驚,什麽事情叫她這麽趕?連忙問:“她要緊不?摔斷腿了?還是摔壞什麽了?怎麽會被抬回來?”
“怪就怪在什麽也不壞,就是昏迷不醒,用了多少方法都沒的用。”無邪歎了口氣:“可惜了。”
“怎麽不早說。”我有點怪無邪。
“我怎麽會知道你這麽關心她?”
我沒再多說,拉著無邪往順王府跑去。順王府離我家只有兩條街。走進順王府的大門,子敏的管家好奇又戒備的看著我:“不知安南郡主駕到,有失遠迎。”
“免了免了。”我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子敏呢?快點帶我去看看她。”
“回郡主的話,我們王爺她已經昏迷不醒了。”管家恭敬的說。
“我知道。”我看了一眼管家。“我就是來看她的。”說完我拉著無邪就往裡走。
“郡主留步。”管家攔在我的身前。“我們王爺已經這樣了,郡主您和王爺之間的恩怨也該放一放了。”看著管家一臉擔心的樣子。我笑了,原來你百般阻撓是怕我對你們王爺不利啊。
“管家多心了。子敏和我已經是非常好的朋友了。難道來看看朋友都不行?”我好笑的對管家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知道。現在讓開,我去看看她。說不定我能救醒她。”
“可是……”管家還要阻攔我。
“可是什麽?”我板下臉來:“還不趕緊帶路?”開什麽玩笑,我堂堂一個郡主整治不了你一個順王府管家?
管家見我態度強硬,也不好說什麽,只能在前面帶路。快到她房間所在院子的時候,我對管家說“你留下吧,我自己進去。你放心,在順王府你還怕我胡來不成?無邪你也在這裡等等。”
管家見我一臉寒霜,也不敢再有異議,只能行了個禮告退。無邪也停住了腳步站在那裡等我。
跨進子敏的院子,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我皺了皺眉頭,院子裡面已經這麽大藥味了房間裡面還不得熏死個人?我用手不停的扇著,推門進去。
“你做什麽?”一推門,看到一名錦衣男子站在子敏的床前,拿了一把剪刀就要刺下去。我連忙扯下一枚發釵扔了過去,發出了一聲金屬的碰撞聲音,男子手中的剪刀被我打落在地,我飛身跳躍過去,出手點住了男子的穴道。“你想行刺王爺?”
“你是什麽人?”那男子見被我製住先是神情一慌,隨後又平靜下來“算了,早知道可能會被人抓住,要殺要剮隨便你。”說完低下了頭。
我看了看床上的子敏,安靜的躺在那裡,美麗的大眼睛緊緊的閉著,臉色蒼白,但是依然美的驚人。這時候,王府的侍衛衝了進來,看到我和被我點了穴道的男子,他愣住了。
“他要行刺王爺。”我指著那男子對侍衛說。這個侍衛我認識,好象是叫侍劍。以前子敏無論去哪裡都會帶著他,長的很不錯的一個男子,話又說回來,子敏這個家夥身邊哪裡有醜男,她奉行的是感官至上的原則,無論是她的侍衛還是家裡的太監宮女,個個都是挑出來的,聽說她還養了群小倌,個頂個的都是人間絕色,號稱而已,反正我也沒見過。
“參見安南郡主。多謝郡主救了我家王爺。”侍劍審視著我和那男人,看到了地上的發釵和剪刀,他一副了然於胸的模樣,他走過來揀起地上的發釵,恭敬的雙手捧給我。
我接過發釵重新插回到頭上:“免禮了。看看這個人你認識不。”我指著渾身軟綿綿跌坐在床邊的男子,他自從侍劍進來就一直低著頭,剛才我救子敏一陣慌亂,也沒有在意,連我都一直沒看清楚他的臉。
侍劍走過來一把揪起他的頭髮,強迫他露出臉來,我一看暗呼,天下竟然有長成這樣的男子,寧非凡已經算是人間的頂級美男了,可是眼前的這個男子已經美不象人間的生物,眉如遠黛,唇若含珠,簡直美到了骨子裡,身為女人的我不禁大為嫉妒,為什麽男人能長成這個樣子,什麽世道啊。
“墨晴?”侍劍驚呼了出來。“王爺對你這麽好,你怎麽能下手刺殺王爺?”
“我不叫墨晴,我叫張含遠。墨晴是你那混帳王爺取的。”他恨恨的對侍劍說。“要不是你那王爺一年前強行留我,我的雨兒也不會死!!我恨死她了。”
這個……那個……什麽跟什麽啊?我有點糊塗了。子敏喜歡美男子,這個是舉朝皆知的事情,但是從來沒聽說過她會去強搶民間美男啊?不是有什麽誤會吧。
“等等。”我清了清喉嚨,問道:“她搶你回來?你是長的不錯,不過我看子敏不至於會出手搶你吧。你說清楚點。”
“你是誰?”墨晴用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我,滿懷著怨憤。“憑什麽管我的事情,你有什麽資格為她說話?”我被他搶白的一愣。
侍劍呵斥他道:“不得無禮,這位是王爺的好友,安南郡主。”
墨晴輕蔑的看著我,呸了一下:“一丘之貉,你們這些王公貴族沒一個好東西。”
啊哦……這句話好熟悉,以前寧非凡假扮伶人的時候好象也對我說過這樣的話。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墨晴見我不怒反笑,有點詫異的看著我。我連忙正了正色:“恩,不錯,成語用的非常正確。看來你也讀過書。那就應該知道刺殺王爺是多大的罪名。你究竟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
“一年多前,我家裡很窮,我妹妹雨兒病了,於是我就來王府當下人,想賺點錢給妹妹看病,誰知道她見我長的好,竟然用酒灌醉我,強要了我,事後我要走,她利用我妹妹雨兒要挾我,逼我就范,我跟在她身邊一年多,可是雨兒還是死了,都是因為她不肯給雨兒請大夫,要不雨兒也不會死。如今我了無牽掛了,隻想殺了她為雨兒報仇!!”說完花樣美男的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如同梨花帶雨一樣。
“你妹妹什麽時候死的?”我問了一句。
“剛剛咽氣,我求了府裡的大夫,沒有人肯治,早在半年前我帶著雨兒跟隨著王爺在西北就曾經聽說江湖上有個人叫冷面醫怪,有起死回生的能力,她說冷面醫怪是她的朋友。我求過她帶雨兒去找她朋友救,可是她說沒有人知道冷面醫怪的位置,她騙人!!既然是朋友怎麽會不知道在哪裡?前些日子她又說,冷面醫怪在京城,帶著我們回京來,可是雨兒已經經不起長途的跋涉,她是活活的被皇甫子敏折騰死的。她一直都在騙我,她只是想霸佔我,玩弄我,壓根就沒有想救我妹妹。”
我的鼻子滲出汗來……以前我曾經和子敏通過書信,告訴了她我就是冷面醫怪,還曾經被她嘲笑過,半年前我因為要躲避寧非凡隱姓埋名在邀月樓裡,確實再沒和子敏子辰聯系過。看來子敏真的很喜歡這個男人,要不也不會為了他長途奔波回來,結果自己還摔落在馬下,弄的半死不活。唉,問世間情是何物,遊戲人間的子敏也遇到了她的克星, 偏偏付出了這麽多,人家也不領她的情,還死命的認為是她在騙他。
“你錯怪了子敏了。”我擦了擦鼻子上的汗,對墨晴說:“她是真的不知道冷面醫怪的下落。”
“哼。你是他朋友,當然這麽說。”墨晴冷哼了一下。
“我就是冷面醫怪啊,半年前我的確是失蹤了一段時間。子敏帶著你們回來也是來找我的。”我笑了笑。“可惜我還是晚了一步,你若是真的要怪,只能怪我,不能怪子敏。”
“你是冷面醫怪?”墨晴一臉的不相信。“別以為編點故事出來就能減輕我對她的仇恨。你們沒一個好東西。”
“你這人怎麽這麽固執?冷面醫怪有什麽好冒充的。”我也有點生氣,子敏就那麽招你記恨?弄的你現在這麽偏激,懷疑一切。
“那你怎麽證明你就是冷面醫怪?”他不屑的看著我。
我一時語塞,是啊我該怎麽證明我就是冷面醫怪,怎麽證明子敏沒有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