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萬給小娟打了好幾個電話，告訴小娟他想把房子賣了。老萬說:“法院判的房子，不知根底的人都不願意接手。你的還是你買回去。”小娟說:“你急什麽，我買還不成，可你也得給我點時間湊錢啊。”

　老萬說:“我的奶奶，我現在要錢也要時間啊，這不是等著打中石油的新股嗎?”小娟說:“你這人，光認錢，不認人，還屬甲魚的，咬住了就不松口，便宜點我倒能拿出來，多了沒有，你就等吧。”老萬說:“我的奶奶，能再商量商量不?”小娟說:“不是商量過了嗎?丹丹這孩子，回來也沒說有個啥結果。”

　老萬嘿嘿笑了，說:“沒商量好，再商量一次，保準給你回個準信。”小娟也笑了，說:“這回你可別再騙我啊，你們男人家也不想想丹丹容易嗎?”

　老萬不是那種離不開女人的男人，丹丹素白的臉蛋上那一對生著小小雙眼皮的單眼皮眼睛，他總是想忘掉，可就是忘也忘不掉。

　十月，北京下雨了，雨霧籠罩了整個城市，好多天都沒有散開。老萬沒打小娟的電話，小娟心裡也沒底，她真有點著急了。股票漲，房子漲，米、面、油、肉哪樣不漲?手裡的錢不花出去，真怕過一陣就不是錢了。

　晚上小娟想叫丹丹過來說說話，丹丹說:“姐，現在不方便。不如你們定好日子我直接過去算了。”小娟說:“他不定，我怎麽替你定?還是你打個電話問問他。”丹丹答應了。

　客人的心情不好，花樣玩的也不爽，費了半天勁把丹丹弄得半濕不透，就接了個電話，被人喊走了。丹丹心裡一個勁地癢癢，可大雨天再也不會有人上門了。

　翹著一條光溜溜的長腿，丹丹躺在床上想到小娟讓她給老萬撥個電話。老萬接了，可他沒吭聲，一直等到丹丹嬌滴滴地問他:“你猜我是誰呀?”老萬“嘿嘿”一笑，反問道:“是小娟讓你打的吧?”

　丹丹的臉騰一下紅了，聽男人說了這句話，就知道男人的心裡有她，不然他怎麽也該喂一聲，先問問對方找誰，不會等著她說話。他這是故意的，心有靈犀，丹丹感覺老萬就在看她。丹丹羞了，趕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老萬在電話裡喘氣，丹丹差一點就亂了陣腳。

　雨下得好大，丹丹打了把傘，站在路燈昏暗的街邊給老萬指方向:“你在哪呢，太冷了，快點來吧，我真不能等太久了。”飛馳而過的汽車，把水濺起來，潑在丹丹的腿上。丹丹抖著，她不能去房裡等，她不想讓老萬知道她生活在那種地方。

　他來了。“小姑娘，你怎麽站水裡，不能找個地方躲躲?！”老萬把車停在丹丹跟前，興奮地搖下車窗，大聲向丹丹喊，雨聲大，他怕丹丹聽不見。丹丹拉了拉車門，卻沒有一點力氣能把門拉開。老萬跳下車，打開門把丹丹托到後座上。丹丹瑟瑟地打顫，水漬漬的皮膚，竟然有些燙。

　“你生病了。”老萬象在提醒丹丹也好象是在告訴自己，他扯了些紙巾，塞給丹丹，幫她擦乾腿腳上的雨水。摸摸丹丹的腦門，老萬發現這個姑娘確實病了。“要不要緊，去醫院吧。”老萬問丹丹，“不用，沒關系，不要緊，不要緊。”丹丹笑了，很冷，可她很開心。老萬沒有騙她，他真地來了。

　“那回家吧，好好睡一覺。”以為老萬要送她回去，丹丹很慌張，她說:“不用了，沒關系，咱們走吧。”老萬發動了汽車。大燈的光芒穿透了黑暗，老萬載著丹丹駛向了他謀劃好的小窩，那個小窩他打算為丹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