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猶豫了一下，尋問汪海:“以前有什麽病嗎?”汪海說:“沒有。”醫生又拿起汪海的心電圖看了看，然後說:“還真有點問題，需要觀察一段時間。這個星期如果有時間，你再來我們這裡檢查一下，也可以換一個更好的醫院。”汪海摸不著頭腦，他印象中，這已經是北京最好的醫院了。“是撞的嗎?我沒感覺撞到哪了。”汪海問醫生，他的胳膊腿早就不疼了。醫生說:“我看不象，這心電圖應該和車禍沒什麽關系。”

　醫生又囑咐汪海盡早來醫院檢查，避免劇烈運動。在醫院結了帳，汪海收拾好一堆票據打車回了家。

　天快亮了，東方的天空隱隱地透出光。汪海拉上窗簾，趴在他的床上。男人也會驚慌，經歷了驚慌，需要女人來幫他。汪海知道這時候瀟瀟一定還沒起床，他還要耐心等上幾個小時，再過幾個小時，瀟瀟才能離開家，走在上班的路上。等待，他耐著性子，苦苦地等待。

　一大早接到汪海的電話，瀟瀟非常意外。“瀟瀟，你能來看看我嗎?”汪海不記得和誰說過這樣軟弱的話。瀟瀟慌亂得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怎麽了?”她預感到汪海出了事情，心裡有不詳的預兆。

　汪海沒有隱瞞，他說:“昨天晚上撞了車。”這句話把瀟瀟嚇得差點叫出來，她以為汪海受了傷。“你在哪裡，你在醫院裡嗎?”瀟瀟急切地詢問，她說:“我去看你。”

　汪海問瀟瀟能不能來家裡看他，瀟瀟猶豫著，但她還是答應了。行駛在路上，瀟瀟一路與汪海通著電話，她不認識路，以為找不到汪海的家。按著汪海的指引瀟瀟在上地裡轉來轉去，汪海說:“應該快到了。”瀟瀟也遠遠地看見了汪海站在小區的門口等她。

　瀟瀟把車停在汪海身邊，汪海打開車門，坐在瀟瀟身邊的位置上。汪海開心地笑著，瀟瀟沒來得及仔細看他，聽從他的指揮把車開進了他們家的地庫。“你沒事吧?”瀟瀟停穩了車子，扭過臉打量汪海，她看見了汪海臉上的歡喜，也看見了他整夜未眠的疲憊。汪海說:“沒事，當時我以為完了，但還是好好的。”瀟瀟不想問他事情的經過，只是問:“幾點呀，在哪裡?”汪海隱瞞了關於然然的事情，他簡單地說:“快十二點了吧，就在那邊路上。”

　汪海的家裡很漂亮，絢麗的裝飾瀟瀟看得眼睛有點花，瀟瀟問汪海:“這麽大，打掃得過來嗎?”汪海說:“我哪有時間，也是請人打掃。”瀟瀟忽然想起來汪海一定沒有吃早飯，思量再三，才開口問:“還沒吃飯吧?”汪海說:“沒吃，早上回來都沒洗澡。”瀟瀟很不好意思，她知道汪海的心理，男人嚇壞了，就是一個孩子。

　“去洗澡吧，我給你做些早點。”瀟瀟象家裡主婦溫柔地看著她的男人。

　汪海打開冰箱，裡邊還有吃的東西，都是嫂嫂走之前給他留下的。汪海的心裡怪怪的不是滋味。“哦，有吃的，簡單弄點吧。”汪海拿不定主意，嫂嫂剛離開不到一個星期，這個時候讓瀟瀟來自己家裡，他有些自責，低落的心情也沒有了剛才的急切。

　“快去吧。”瀟瀟催促著汪海，汪海沒說什麽，回身進了浴室。十幾分鍾，瀟瀟已經弄好了早點，汪海洗過身體，走出來，廚房裡飄著早餐的香氣。 “哦，這就是家的氣息。”汪海一邊想一邊走進餐廳，碟子和碗擺得相當整齊。“吃飯了。”瀟瀟打量著穿著浴袍的男人。頭髮濕露露的，胡子刮沒了，乾淨整齊。

　瀟瀟坐在汪海的對面，桌子不大，他們挨得很近。汪海的眼睛不敢碰瀟瀟的眼睛，熟悉了，反而他不再敢那麽裸，象頭一次見面時，表達他對這個女人的興趣。

　瀟瀟心滿意足，看著她喜歡的男人，她很滿足。在汪海面前她不想變成妖精，她想做一個正常的女人，一個善良賢淑的女人，七仙女那樣的女人，不管汪海是不是喜歡，她想做的就是七仙女。

　汪海默默地吃完了早餐，瀟瀟問:“吃飽了嗎?”汪海說:“好吃，餓壞了。”瀟瀟有點心疼，她知道這個男人不太會照顧自己。“也沒睡覺吧?”瀟瀟溫和地看著汪海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滿是疲憊和困倦。可她看不到這個男人的心裡，正感激著嫂嫂給他留下了食物，哪怕只夠吃兩三天，嫂嫂也會為他留下。

　汪海站起來，收拾桌子上的餐具。“我來吧。”瀟瀟把汪海手裡的碗筷收到水池裡。正要洗，汪海忽然說:“哎呀，我差點忘記了。讓我今天去取四季度的計劃。瀟瀟別洗了，你跟我去一趟，我的車撞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