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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皇》第一百一十三章 任歡歡
不過在陳遠的辦公室裡,覃君畏縮得像烏龜一樣。

 “陳哥,這幾天你沒怎麽來公司,我可是帶領銷售科一幫同僚乾得有聲有色,業務量大見好轉!月月翻番!”覃君見陳遠臉色不善,趕忙給自己臉上貼金。

 覃君因為與陳遠的矛盾,在陳遠總管一切後,內心深為不安,試過跳槽。不過象州還沒哪家公司有膽子敢要永明公司跳槽出去的人才,任他有多大才能也好。覃君這個念頭沒動上三天,已經心灰意冷地取消了。

 所幸陳遠地位變高,度量也大了許多,沒再找過他麻煩。覃君依然戰戰兢兢的過自己的科長小日子。

 “陳哥,我給您倒茶。”陳遠眼睛剛瞄向茶杯,覃君已經搶先一步,手忙腳快拿過茶杯接了滾水,然後利索的放好茶葉。

 “陳哥,我給您點煙。”陳遠剛剛摸出雪茄,覃君已經掏出打火機。

 “陳哥,我給你按摩按摩。”陳遠剛想活動一下坐久的腰骨,覃君已經上前替他敲肩膀。

 陳遠終於不耐煩起來:“好了好了,沒你什麽事了,快12點了,下班去吧。”

 覃君如逢大赦,奉承道:“陳哥你日理萬機,我不該多打擾,告辭告辭。”一出門,提著一身虛汗輕手輕腳走了——幸好多年科室生活練就馬屁精本事,要不這次就慘到家了。陳遠那人,一言不合就能拔拳相向的亡命之徒,還是少見為妙。

 陳遠很快到了星都大酒店。他一身邋裡邋遢,宿醉的衣服還未換過,滿身酒氣,頭髮蓬松,一雙破舊的皮鞋滿是泥塵,還沒進大堂,侍者狗眼看人低。立即攔住他冷冷道:“先生,這裡是五星級大酒店,衣冠不整者嚴禁入內!”

 陳遠一把抓起他的頭髮,拖到大門的羅馬石柱邊上。那侍者文文弱弱,雙手亂掙,怎麽也脫不開如鐵鉗的大手,急得叫罵:“哪裡來的瘋子!”

 門口兩位保安見狀急匆匆跑來,正欲阻止。一名保安正是在林高歌手下混飯吃,叫做青皮的流氓,平時見過陳遠幾次,忙收住腳步,凶神惡煞的表情換成一臉諂媚:“老大,您怎麽有空前來?也不通知林大哥一聲?”

 “哦,是你?我來赴個小約會用不著通知地球人都知道吧?”陳遠也認識青皮。

 “哈。星都酒店是林大哥罩著,您要是早說,我就叫人在大門口迎接您了……”青皮笑笑,指著那侍者說:“這家夥冒犯了老大嗎?”

 陳遠丟下侍者:“給我往死裡打,打到他媽不認識他為止。”

 於是青皮衝上去對侍者拳打腳踢。一個身穿保安服色地人猛揍一個穿侍者服色的人。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星都酒店發生內亂了。

 進入301包廂,任鐵林早已等候多時,他旁邊還坐著一位年輕女孩,樣貌不過十七八歲,眼睛很大,鼻梁高挺,隱隱有種富家小姐的傲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女孩實在太胖了,幾乎胖得和任鐵林一樣。

 更讓人怒火中燒的是,那女孩上穿一件皮茸外衣,顯得像是一隻皮球,下穿一條緊身牛仔褲,包裹著渾圓的屁股,大腿又粗又壯。陳遠只看一眼,不願再看,對任鐵林說:“任局長,今天有什麽美事請我做客啊?”

 那女孩見他外套汙穢。沾著隔夜的酒漬,腰間居然還別著一柄牛角尖刀,比街上地混混吊兒郎當萬倍,頓時露出失望的神色。

 任鐵林忙起身相迎:“陳先生。有失遠迎。請莫見怪。請上座,我讓服務員上茶上菜。”

 陳遠毫不客氣的坐下。說:“我還道是鴻門宴,居然是請我來吃飯的。正好肚子餓了,讓他們上最肥的雞,最香的肉,哈哈。”

 那女孩在一旁靜坐,見任鐵林恭謹,而陳遠卻滿不在乎,言語粗俗,更增惱怒。

 任鐵林把自己坐姿端正了,笑著說:“陳先生,這是鄙人的女兒任歡歡,今年剛滿十七歲,家教鄙陋,不懂規矩,還望見諒。”

 陳遠猛然省起一事:“你昨天晚上說地……”

 任鐵林笑得更迷人了:“沒錯,陳先生果是信人。小女雖蒲柳之姿,但自幼琴棋書畫,針織女紅,無所不精,陳先生……”

 陳遠大驚,急忙擺手,話沒出口,任歡歡已經高聲叫道:“爸!不要再說了!”聲音之尖利,足可刺穿耳膜——陳遠想這麽肥胖的女生,應該具有雄渾的女中音才對。語氣之惶急,如同掉落狼窩的小紅帽,又如被西門慶逼到床邊的潘金蓮。

 原來任鐵林只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他女兒似乎也不怎麽情願。正放下擔起一半地心事,任歡歡又道:“讓我和這個長相猥瑣的男人來往,爸你還是殺了我吧!”陳遠頓時一股大汗從額頭直流到腳底板。

 任鐵林大窘:“女兒呀,陳先生可不是普通的男人,你看他額有朝天骨,眼中有靈光,面相英俊,氣勢恢弘,街上多少女孩搶著要呢。”不是單純的拍馬屁,他昨天晚上一見到陳遠,便覺這個年輕人十分合眼緣。清秀的臉雖然略帶陰鬱,那是少年老成,穩重的表現;酒到杯乾,來者不拒,說明人很豪氣;不修邊幅,那是不拘小節,成大事的人;再說楊先生對他這麽賞識,普天下與楊先生稱兄道弟地能有幾個?再看他面無懼色,縱有毀譽,坦然受之,這需要多大的肚量?

 真是越看越喜歡,這年輕人要是不能成為他老任的女婿,也不用混了!

 任歡歡見父親不過才五十來歲,正是年富力強,但頭髮已略現花白,知他為了家庭操勞過度,又對自己軟語哀求,露出不忍之色,軟下心來,說:“爸。你還沒向我介紹陳先生呢。”

 任鐵林振作精神:“女兒呀,陳遠陳先生是永明電子公司的頂級業務員,未婚。嗯,具體情況就是這樣,你們先坐坐,我上個廁所。”

 想不到死胖子借尿遁溜之大吉,美其名曰給女兒女婿創造機會,一去就兩個小時。便秘也沒他那麽拉得一瀉千裡的。

 任鐵林走後,氣氛變得微妙尷尬。任歡歡說:“喂,你是怎麽騙我爸爸的?讓他這麽死心塌地為我介紹男生,還是第一次,有點想不明白。我可告訴你,我今年才十七歲,讀高二。對那種事不太感興趣,你還是不要有非分之想了。”

 陳遠無奈攤手:“我怎麽知道你爸想些什麽?”

 任歡歡橫了他一眼:“別以為你身上帶刀我就怕你。我在學校有很多護花使者的,他們要是一人一個手指頭,就能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是,是。是。”陳遠害怕起來,這胖妞是白癡吧?“好,好,任大小姐,算我不對,我不該對你有非分之想。你看我都二十六七歲,老頭子一個了。家裡窮,娶不上老婆,心裡急了一點……”

 把一碟鮮豔可人的奶油草莓蛋糕遞到任大小姐面前,陪著笑臉說:“您消消氣……”

 “哼。”任歡歡心想這還差不多,看他外形不怎麽樣,人倒是挺體貼,知道我一直盯著那塊蛋糕流口水。低頭插起蛋糕上點綴的草莓。

 陳遠突然躍起,眼疾手快,把任歡歡一張肥臉按到蛋糕上。

 “你……”任歡歡抬起頭來,臉上沾滿黏糊糊的奶油。分不清哪裡是鼻子哪裡是眼睛。

 “哇哈哈哈哈!”陳遠捧著肚子狂笑。

 等任大小姐氣急敗壞擦掉眼眶裡地奶油時,那個惡人已經不見蹤影,隻留下空蕩蕩地包廂和滿桌菜肴。“你……走著瞧!”

 陳遠神清氣爽回到公司,林高歌親自在辦公室等候著。準備匯報昨晚敲詐熊元鋒的經過。

 “大哥。熊家的人說,昨天發生地事絕不外傳。他們與大哥地恩怨也一筆勾銷。從此絕不再找大哥的麻煩。”林高歌很高興,“你用了什麽辦法讓熊元鋒一聽你地名字就渾身發抖?還在保險箱裡提了五百萬出來說是給大哥賠罪。”

 陳遠得意的笑笑:“用拳頭說話比用嘴巴說話強。對了,狙魔袁而治地事你打聽清楚沒有?”

 林高歌說:“我查到,袁而治乘昨天凌晨五點的飛機飛往卡塔爾,不知去向。”

 看來狙魔袁而治面對強勢無比、咄咄逼人的陳遠,也不得不暫避其鋒芒。

 “我看這事也該告一段落了。高歌,你下午把十萬塊打到這個銀行帳號上。我家裡的帳號,還有兩個妹妹在讀書,很花錢的,所以我才這麽拚命,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陳遠唉聲歎氣。

 林高歌不以為然,心道:“大哥你已是橫行一方的霸主,又豈會在乎這點小錢。”

 這幾天無所事事,楊泊千方百計交代要關注歐黑盟行蹤的事,他也沒放在心上,整日吃喝玩樂,約劉虹樺晚上看電影。弄得小妮子以為要向自己表白,芳心狂跳不已。提前幾個小時下班跑去商場購物,名牌服裝買了幾十袋,請造型師設計髮型,打扮得花枝招展,猶如孔雀開屏般豔麗多姿。

 到晚上等候在電影院門口,忍受眾多無聊男子地搭訕,電影已經開場半個小時,陳遠才姍姍來遲。劉虹樺自我安慰:“也許是去買花買戒指了。他總是這麽粗心大意,肯定找不到合適的商店了。”

 劉虹樺初遇陳遠是在永明電子公司大樓門口,那天陳遠當著警察的面毆打不良出租車司機,給她留下極深刻印象。當時離得較遠,她還不知道那就是陳遠。還有一次劉虹樺在象桐大街寶馬車刮倒六耳獼猴的哈雷,陳遠又與獼猴手下的書報亭老板有過節,事後劉虹樺多方調查,還以為是陳遠救了自己,這樣勇猛奮不顧身地男人到哪裡去找?從此兩人相處,對陳遠特意關注,一顆芳心不知不覺系於他身上。

 想不到陳遠真的買了玫瑰!

 劉虹樺內心裡深深知道,要他做出像樣一點的浪漫舉動,簡直比殺了他還難。期望陳遠買花買戒指,女人心思總是存裡十二萬分的幻想,盡往好的方向想個不停。待陳遠從哈雷機車下去,突然變出一束嬌豔欲滴的玫瑰,頓時心臟砰砰作響,直欲蹦出胸腔!

 其實陳遠這個人無聊起來也會做出一些驚人的舉動,往往都是心血來潮乾地事,不計較後果。

 進了電影院,雖然影片播放半個多小時,劉虹樺心裡充滿甜蜜,跌宕起伏的情節,如泣如述的故事在她看來味同嚼蠟,芳心亂跳,耳中聽的是陳遠的呼吸,眼裡的余光看到的全是陳遠俊逸的側臉。

 陳遠喝了幾杯果汁,黑暗中找不到廁所,被尿憋得局促不安。

 劉虹樺本來見他老半天沒牽自己的手,想要主動,又覺得不好意思。看陳遠坐立不安,想:“他一定從沒向女孩子表白過,急成這個樣子,真是可愛。”陳遠臉皮厚得很,以前還摸過劉虹樺的**,但兩人關系始終沒有挑明, 當此“表白”地正式關頭,劉虹樺心思如潮,不敢稍有異動。

 足足等到電影散場,陳遠一直在大模大樣看電影,沒怎麽說話。劉虹樺氣惱中又想:“唉,電影院人這麽多,他怎麽好意思向我表白呢?早知道約去咖啡廳或者逛公園算了……”

 總的來說,小妮子今天非常滿足,因為陳遠第一次主動約她。

 過了幾天,陳遠接到任鐵林寶貝女兒任大小姐的邀約。地點在東崗山山腰的花園別墅,時間是晚上九點。

 這個宴會陳遠略有耳聞,首飾珠寶商胡寧地女兒與唐寧陶瓷股份陸江河地兒子陸德洋訂婚。陳遠自己也接到陸德洋一份請柬,邀他協同女伴前往。

 陳遠當初還只是銷售科職員的時候,剛搶了六耳獼猴地哈雷摩托,就遇到陸家公子。陸德洋對灑脫的陳遠非常仰慕,兩人私下常有來往。

 而胡寧的女兒胡志芬是任歡歡同學,她也在受邀之列。陳遠暗罵不已:“你陸德洋都將近三十歲的人了,居然還泡上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真是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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