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刪除了2集稿子,因此銜接上肯定會出現一些問題,請大家見諒,過了第5集,估計就好了。
山頂的風很大,陳遠真是叫苦不迭。一棟碩大的別墅出現在眼前,還有紅瓦圍牆隔離,鐵門緊閉。門口的小房子透出微微亮光,似有人在巡夜。那人聽到機車發動機的轟鳴,低低地罵了一句,探出頭來張望。
陳遠活動活動冷得僵硬的手指,一擰油門,哈雷如離弦之箭猛衝向鐵門。
想是這別墅經常有車出入,守門人不耐其煩,居然隻將鐵門虛掩。陳遠一衝而入,掛擦著鐵門,發出尖銳的響聲,在寂靜夜空中極其刺耳。
這時正是數九寒冬,太陽西落後山頂的空氣冷得嚇人。守門人又被勒令不得穿著棉衣,以免影響形象,只是一件毛料的保安式樣製服保暖,躲在門衛室裡烤著電爐,兀自瑟瑟發抖。但吃人俸祿,總得為人辦事,聽到發動機響,隻道是主人家的狐朋狗友前來尋歡作樂,批了件外套匆忙出去開門。
想不到陳遠野蠻之極,不等他開門,已然破門而入。鐵門在巨力衝撞之下,狠狠打到守門人身上。守門人手掌刮出一大道血痕,深冬季節皮膚乾燥,受起傷來又是分外疼痛,他不由在心裡操了那人十八代祖宗:“小兔崽子!你全家死絕!一定是喝醉了!怎麽沒在山下出車禍?”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只見那人開著機車去勢不減,飛般直竄過長長的庭院通道,仿佛脫韁的野馬,無視大理石台階的阻隔,彈跳一下,衝進落地玻璃幕牆,發出震耳欲聾的“嘭”的一聲巨響。玻璃和花梨木骨架紛紛碎裂,若是把這個場面定格一下,便宛如電影裡超酷超炫的鏡頭。
守門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是太震撼太刺激了!他就是看了一輩子電影,也沒見過這麽精彩的場景。
玻璃幕牆裡是個裝飾古典的大廳,水晶燈搖曳,玻璃樽裡紅酒閃爍著美麗地色彩。機車落地後撞翻鋪著紅絲綢布的長型大木桌才險險熄火。熊元鋒幾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從天而降的飛人。葡萄酒和煎牛柳的汁水淋了他滿頭滿臉,仍是不能從巨大的變故反應過來。
鋒利的玻璃渣棱角劃傷了陳遠的胳膊,鮮血汩汩流出也渾不在意。撲面而來的暖氣讓他精神為之一振,伏在機車上點了支香煙笑吟吟地說:“熊公子別來無恙否?”
早有聞聲趕來地保鏢,在前門蜂擁而至。分開大呼小叫的十多名賓客,揮舞著警棍和填裝橡膠子彈的手槍團團圍緊陳遠。
“小子!你不想活了嗎?”一個保安叫罵著就往陳遠臉上抽。
陳遠突然扭動油門,以右腳為支點,諾大的機車噴著白煙原地旋了一圈。四五個五大三粗的保鏢被掃得趔趄後退。有個家夥被碰擊尤其猛烈,脆弱的脛骨斷裂,倒在地上打滾。
熊元鋒臉色又青又白:“陳遠,你打傷我爸爸。警察正在追捕你,你倒好,居然敢送上門來!”
話音剛落,“噠”的一聲,陳遠拇指中指運勁。香煙屁股彈射到他地臉上,濺出一串火花。熊元鋒捂臉倒退了好幾步,又羞又怒,指揮保鏢叫道:“殺,給我殺了他!這個狂徒!”
賓客們奔出前門,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留下幾個膽大的躲在角落裡觀望事態發展。興奮地想:“襲擊熊部長的歹徒深夜報復,擱到明天又是一條爆炸性新聞啊!”甚至掏出手機偷偷拍攝。估計這幾人乃狗崽隊出身,收的黑錢多了,便混跡於所謂的上流社會不為人所知,一遇到新聞事件,頓時職業病發作。
陳遠得意洋洋地又點了一支香煙,對熊元鋒說:“有仇報仇,快把狙魔袁而治叫出來吧。否則我會持續不斷地把怨氣發泄在你熊家上。要知道包庇也是一種罪過。”
熊元鋒也不是嚇大的,稍一平靜過來,賊心頓起。陰陰笑道:“忘記了上次你是怎麽像狗一樣逃走的嗎?沒把你打殘,這次就成全你。”
陳遠指著他道:“全世界都會在我腳下臣服。你是第一個。”從破窗外刮進的夜風獵獵而響,吹得他的衣襟簌簌響動,周圍是滿地碎玻璃和盤子。一片狼籍。色厲內茬的熊元鋒、不斷向後退的懦弱保鏢,當真有雖萬千人吾往矣地氣概。
熊元鋒此時也不禁佩服他的膽識:“這種人。要是為我所用就好了,他和袁老師二人一文一武打遍天下,何愁萬事不成。”可是連楊泊都沒做成的事,他熊元鋒又算什麽東西呢。
陳遠正得意忘形之際,突覺身後勁風襲背。還來不及轉身,一個人從天花板中破開跳下來,左手抱住他,右手勒住他咽喉。天花板破開一個大洞,裸露的電線頭、通風管道呈現眼前,木渣、灰塵紛紛揚揚落下,恰似下了一場臭味撲鼻的雨。
這人力大如牛,箍住自己像是機床鐵夾一般,絲毫動彈不得。
“媽的,肯定用了聖水。”他懊惱地想著,熊元鋒已經優雅地拍手笑道:“袁老師費盡心力煉製的阿克蒙德之聖水還真有效,嘿嘿,陳遠,看來你要喪命於此了。”即使先前沾滿牛柳汁水的臉也不能妨礙他一絲風度。
一個前身是狗崽隊的家夥很幸運拍下熊公子這個志滿意得的表情,還代替報社編輯想好了題目:《談笑中強虜灰飛煙滅——記熊家少爺》,不過先得請PS高手去掉照片上熊公子鼻尖地肉末和牙齒縫裡的菜渣。
陳遠掙扎間,前門又跑進兩人,手忙腳亂地從身上掏出銀質小瓶子——也就和眼藥水瓶般大小,小巧玲瓏,但是雕花非常精細,還有裂開大嘴的山羊骷髏圖案。擰開蓋子,用力晃動幾下,頓時從瓶口噴出一道濃濃的白霧。兩人急忙將白煙吸入鼻子中。
熊元鋒氣急敗壞叫道:“還有賓客在看著,搞什麽飛機!你以為是你祖宗十八代全死光了嗎?保鏢!快帶客人到另一個客廳去閑聊,我馬上就過去!”
幾個保鏢巴不得走得越遠越好。連那個一直在地上抱腳痛叫地傷員也顧不上理會,驅散狗崽隊,鑽出大廳,順手帶上門口,擔負起疏導客人並解釋今晚情況只是熊公子朋友惡作劇地重責。
“哦,熊公子的朋友還真是有趣啊!”一名美豔地少婦邊走邊回頭,略帶疑惑的說道。
陳遠乾架經驗早已熟悉無比,手肘猛擊那人軟肋。那人吃痛,不得不放開他。
新出現地兩人吸入白煙後,眼珠逐漸脹得通紅,布滿猙獰的血絲。本來只是一般粗壯的頸部,竟膨脹如公牛脖子,青筋糾結。身體也發生顯著變化,胸部和手臂肌肉高高鼓起。積壓著原本很得體的西裝,有一處關節甚至線頭迸裂,露出淡白色的皮膚。
熊元鋒笑容滿臉,似乎剛拿到奧林匹克大賽的冠軍獎杯:“陳遠,你自投羅網我也沒話可說。這幾位剛服過高壓縮劑量阿克蒙德聖水。已經不像上次那般任你逍遙。袁老師就在對面看著你,你可不要讓他失望。”指指對面一棟建築的陽台,一個高瘦的人影正拿著望遠鏡對自己觀察,手裡夾著香煙,煙頭一明一滅。
熊元鋒似已大局在握,他地樣子非常閑暇輕松,倒背雙手來回踱了幾次方步。若不是頭頂還掛著一棵菠菜,倒也真有翩翩佳公子的味道了。
前面兩人,背後被陳遠擊開的一人,均在呼哧呼哧喘粗氣,像是即將發動衝擊的公牛,只等熊公子一聲令下,便會把陳遠撕成碎片。
“陳遠,你當日威脅我父親,何等威風,怎麽今天啞巴了?”熊元鋒終於還是用絲綢拂去了臉上黏糊糊的汁水。把一條腿架在椅子上抖,也點了一支煙。
常人對於隻強自己一點點的別人,會充滿妒嫉,但是強得太多的話。就會變成高高在上地仰慕了。熊元鋒潛意識裡佩服陳遠。不過怎麽也不願承認,但不知不覺中舉手投足間倒是學盡了陳遠的儀態。
只是他始終也學不會陳遠骨子裡的彪悍跋扈。
袁而治在對面別墅陽台手舞足蹈。看熊元鋒故作悠閑的樣子,更是急得不得了,嘶聲大叫道:“快打死他,阿克蒙德聖水的效力只有五分鍾!”
這時陳遠做了一個驚人地舉動,他迅捷無比地掏出別在後腰的左輪手槍,對朝自己撲來的兩人當面開了兩槍。
人再強也還是人,不管是不是服用過阿克蒙德之聖水。
寂靜的夜裡槍聲格外響亮,特別是在這間空蕩蕩的大廳裡,回聲重疊,震得熊元鋒耳膜隱隱作痛,水晶大吊燈上積留的灰塵簌簌而落。
近距離發射,子彈總算沒偏離目標,準確無誤地貫穿了兩人的腦門,刷地帶起一蓬鮮血,混合著灰塵,恰似大廳裡彌散著妖異鮮豔的血霧。
陳遠身後那人本來配合先前兩人同時撲擊,總算反應靈敏,硬生生刹住腳步,惶急間拾起一張楠木大椅揮向敵人,帶起呼呼風聲,聲勢驚人。這張椅子又大又沉,木質又硬,少說也有五六十斤,若在砸在普通人身上,輕則就得損筋折骨。
陳遠不久前剛吞噬了狻猊紋暗戒,力量充沛,比服用過阿克蒙德聖水的變態人也絲毫不差,左手格開椅子,對著那人又是一槍。鮮血噴濺,淋得陳遠身上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嫣紅色。那人腦門開了個洞,居然還扭曲掙扎了幾十秒鍾,終於不再動彈。
熊元鋒早已驚得呆了。他哪裡想得到陳遠竟如此心黑手辣,下手果斷不留一點余地,剛才開槍一瞬間,毫不遲疑,直如久經沙場的冷血殺手!
“槍!我也有槍!在房間裡,我馬上去拿!”他扭頭朝門口跑去,但是內心慌亂分不清東南西北,擱著一張椅子,刷地摔了個狗啃屎。
袁而治也呆了。服用阿克蒙德聖水的人,力量、精神、速度都會大幅度提高,何況是他特意的那些久經訓練的人。他們可以利用豐富的經驗預先感知到對手的每一個動作,然後做出最恰當地反應,對敵人發出最強勁的反擊。這些人,可以在敵人拿槍的一瞬間,佔據最有利位置,躲避槍口威脅,然後利用超快的速度拿下對手。
但是陳遠顯得比他們更快,更強!他掏槍扣動扳機地一刹那,根本是肉眼難以辯清,袁而治甚至相信,就連高速攝像機也不能捕捉他地動作——因為服用了阿克蒙德聖水正處於亢奮狀態的幾個人也未來得及做出哪怕一丁點反應。
熊元鋒壓根沒想過瀟灑這個詞, 恐懼填滿他地心房,腦子全是空白,手腳並用,顧不得站起,又朝門口爬去,流淌在地的血液染上他的衣服,就像是突然被驚嚇了的烏龜。
陳遠輕聲道:“熊公子,等一下再走,我有句話對你說。”聲音不大,鑽入熊元鋒耳中卻如雷霆般震撼。他渾身一顫,停了下來,艱難地轉頭望向陳遠,仿佛這個簡單的動作可以耗盡全身的力量。
遠處的袁而治想掏電話報警,不過他隨即停止了無可奈何的舉動。上一次商業部長熊應時遇襲,遭陳遠連開幾槍,擊碎兩處肩骨關節,成為震動象州的大案要案。全城四五千名警察四處張網搜捕,好似戰爭的戒嚴時期,費心耗力,仍沒有將陳遠繩之以法。如今再報警又能如何?阿克蒙德聖水已經全部用光,即使用了也不是對手,還不如爭取這幾秒鍾逃之夭夭。
一念至此,立即鑽入別墅,身影在黑夜中隱沒,再也看不到。
陳遠獰笑著,牙齒在水晶燈光中閃閃發亮,像是擇人而噬的猛獸,道:“熊公子,我這人一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你上次夥同狙魔袁而治設圈套害我,現下可嘗到報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