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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皇》第一百六十二章 娛樂圈黑幕
有道是出門踩狗屎,喝涼水也塞牙縫,司機肆無忌憚地闖過幾道紅燈,引發好幾起車輛連環追尾事件時,他在後視窗發現,十余輛呼嘯的警車閃爍警燈正在追趕自己,最近的一輛摩托車離麵包車不過五米而已。

 司機狠狠朝窗外吐了一口濃痰:“兔崽子,沒見過飛車黨麽?”那口濃痰帶著慣性和腥臭味,沿著空氣流動的軌跡,啪地打在飛馳中的警察臉上。

 那名警察今天匆忙中沒來得及戴有面罩的頭盔,生生受了一記,登時怒火如熾,大力擰動油門,十多秒鍾後超越了性能不好的麵包車。

 “我是警察!警告你立即停車接受檢查!”警察似乎車技極佳,單手撐住摩托把手,另一隻手掏出槍揮舞。

 林高歌看到大哥傷勢不能再拖,冷冷道:“撞死這小子不用填命。***,沒看到我們的車牌嗎?也敢追?”

 李文進猶如做錯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說:“我為了保險起見,臨時換了車牌……”

 兩人對話只是幾秒鍾時間,那警察悍勇之至,轉過身對著輪胎開了一槍。

 陳遠掙扎坐起:“停車吧,好久沒人敢對我開槍了,我要看看是誰。”

 司機脾氣比陳遠還要大,呸了一口:“哼哼,先撞死他再說!小崽子活膩了?”林高歌道:“阿祖,連大哥的話你也不聽了?”

 麵包車歪歪斜斜在路邊停下,隨即十多輛警車將四人團團包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給警察局局長打電話。”陳遠吩咐。

 “車上人聽著!馬上雙手抱頭,下車接受檢查!”窗外有人暴喝,車門縫沾染的鮮血早讓明眼人察覺到不對勁之處。林高歌走下車,看見滿當當的警察人人神情緊張,有槍的拿槍指著自己,沒槍的躲在後面。

 “你們隊長是誰?來接個電話。”林高歌笑眯眯地掏出手機,“有人找你們負責人有事敘舊。”雖然黑洞洞的槍口環伺。他卻凜然不懼,談笑自若。

 一輛警車後面探出個肥碩的人頭:“小五,你上去看看他有沒有攜帶武器?”

 有個畏縮的年輕人想上前,被林高歌拔開,說:“湯局長的電話,你接還是不接?”車輛追逐到這裡,已是河東大道,北城警察局湯勇軍地管轄范圍。

 肥男人松了一口氣。又緊張起來:“湯局長,你認識湯局長?”依言上前接過電話。過了幾分鍾,肥男人汗如雨下,把電話恭恭敬敬還給林高歌:“哈,原來是北城豹子頭林大哥,小的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林高歌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得了“豹子頭”的外號。不過他豹頭環眼,面目清秀,與八十萬禁軍教頭相比也毫不遜色。把手機摜在肥男人頭上,罵道:“瞎了眼睛麽?連我的車也敢攆?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天理了?剛才開槍的人是誰?站出來。”

 手機四分五裂,胖子血流如注。縮著腦袋回頭掃了部下一眼。這可是北城叱吒風雲的豹子頭林高歌,眾交警們紛紛望後退了一步。

 司機阿祖眼尖,指著一個面皮開始發青的警察叫道:“就是他!小崽子!”當先打開車門跳下來,對那警察猛踹了一腳。當著一大群持槍警察的面毆打他們地同事,這絕對是今年頭一回。斯文的楊泊雖然權力通天,可不會像他們那麽無聊。

 警察們人人露出屈辱的表情,朝後退得更遠了。阿祖將那人踢翻在地。又騎上一輛警用摩托,發動油門,對著那人臉部碾去。哢嚓一聲,頸骨折斷,牙齒脫落了一排。

 他又呸了一口,道:“媽的,都是欺軟怕硬的懦夫!”轉身上車,留下戰戰兢兢的警察。

 來到市立博愛醫院,立即進了急救室。有經驗的外科醫生發現陳遠地皮外傷都是爆炸造成的,悄悄問院長。院長又急忙給警察局撥電話。湯勇軍得林高歌通過消息,說:“剛才外環路工地爆破作業,幾個見義勇為的青年奮不顧身救了幾個孩子,自己也受了傷。”

 院長肅然起敬。吩咐主刀醫生:“用心點。用出你平生的本事,唉。這年頭,這樣的好人不多了。”

 三個小時後,陳遠被推出手術室,進了特護病房。主刀醫生和幾名護士感歎:“我做外科手術整整二十多年,第一次見到有人傷得這麽重居然不用麻醉地!太堅強了!大有關雲長刮骨療毒之風。”他打算把這個情況上報研究院,順便分析這個人神經為何如此強悍。

 手術只是修複了被震裂的腑髒,但陳遠所受到教皇查爾斯的暗影傷害,卻一直在折磨他,渾身末梢神經像被尖針攢刺,酸痛無比,提不起往常十分之一二的勁。

 潔白的病房,福爾馬林消毒水的氣味,靜靜往下滴的吊瓶,陳遠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是多少次來到醫院了。

 “老大,歐黑盟真地那麽難闖嗎?”李文進一邊問一邊削蘋果,熟溜的刀法把蘋果削成一個渾圓的球形。這一籃水果是主治醫師和院長感動於陳遠的“英雄事跡”,自掏腰包買了送來的。

 “小進,等我出院了就給醫院捐幾十萬。所謂醫者父母心,他們都是有良心的人,不像報紙報道的那麽冷漠。”

 “是呀,不負責的媒體主導民眾思想,害死人了。”剛才大出風頭的阿祖附和道。

 正說著話,林高歌電話響了,他接起來一聽,扭頭對陳遠說:“大哥,線上說有個警察正四處打聽你的下落。”

 “哦,讓兄弟們晚上把他地屍體帶過來。”陳遠輕描淡寫,仿佛說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一塊豬肉。

 林高歌面有難色:“大哥,聽說是個女的……而且很漂亮……”

 李文進插嘴道:“那就抓過來,先奸後殺,再奸再殺!”

 陳遠的電話也響了。爆炸令手機嚴重破損,響鈴變異得非常刺耳,而且顯示屏磨損得看不清號碼。他費力地將枕頭墊在腰下坐起來,接過蘋果咬了一口在嘴裡,喀哧喀哧地響著,粗聲粗氣問道:“是誰?”

 “你!陳遠,你不是黑社會老大嗎?”一個清脆悅耳地聲音卻蘊含著怒意:“你地部下超速行駛,還毆打交警!你怎麽不約束一下手下啊!”

 “哼……不超速行駛的還叫做流氓嗎?不毆打警察地還能稱為土匪嗎?我本來就是黑社會,你管得太寬了吧?喂,你到底是誰?”

 電話那頭估不到陳遠是這種態度,幾乎崩潰:“我是紫寧……我們見過面地。我記得你不是那樣的人啊!你給我一個答覆好嗎?”

 陳遠腦中浮現出一個清純的女警察身影,笑道:“你正義心過剩了吧?”

 林高歌和阿祖打殘一名交警的事幾個小時內傳遍所有警察分局,紫寧一直關注北城老大陳遠,他手下是什麽人叫什麽名字自然也調查得清清楚楚。又聽說林高歌手段殘忍。氣焰囂張,忍不住打電話給陳遠興師問罪。

 女人天生想像力豐富,她心目中的陳遠,雖然身處黑社會,其實卻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說不定,他最親愛的人落入對頭手中,讓他為黑社會辦事。他應該是個一直在暗中除暴安良、劫富濟貧的英雄好漢吧!紫寧也覺得自己實在太天真了,卻不肯放棄這絲希望。

 常年地警隊生活,雖然因為性別的原因,她通常做的都是文職工作,偶爾有一些沒有危險的任務。警隊同事也會讓這個正義感極強的女孩參加。幾年來追求她的同事無數,可是女孩心中總存了一個念頭:我要的男朋友,是一個頂天立地地英雄。陳遠的出現與她的幻想很契合,可惜他卻是黑社會的人。紫寧不得不經常為意中人找借口。

 “哦,是你。近來可好啊,小女孩?”陳遠淡淡笑了。

 他居然還記得我!紫寧心中一片雀躍,方才的不快不翼而飛:“你在做什麽?哦,那個,你為什麽縱容手下鬧事襲警?”

 陳遠用沉痛地語調說:“唉,我受傷了。朋友開車載我到醫院,可是幾個交警不分青紅皂白朝我開槍。我只能正當防衛了。”

 “啊!你受傷了?受的什麽傷?嚴重不嚴重?在什麽醫院?我馬上去看你!”紫寧一下焦急起來。

 隻過了短短十多分鍾,紫寧便出現在北城博愛醫院病房。她找醫生問了情況,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原來是為了救人才受的傷。他真的是好人!”

 病床上的陳遠非常虛弱,遠沒有電話中那麽精神。臉色蒼白如紙。雖然堅持手術不用麻醉,可劇痛也是難以想像的,背部縫了幾十針,還挖出不少碎片,豈是常人可以忍受?

 令人憂心的是,這次受地傷沒有以前恢復得那麽快,教皇的黑色毀滅之鳥化為絲絲黑氣鑽入體內,糾纏他的神經。他甚至可以感覺到一股黑氣在身體裡流動,每轉動一周,就會給他帶來劇烈的疼痛。

 “小陳……你還好嗎?”紫寧進了病房,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陳遠,不由憐意大生,輕輕說道:“我給你帶來很多補品,蜂蜜、阿膠、人參、茯苓、黃精,都是傷後體虛大補的藥物。”

 林高歌、李文進大著眼睛瞪視美女警察,心想:“老大不愧是老大,風流債到處有。若是我能及得上老大的一半,那可就享盡齊人之福了。”同樣,阿祖內心也很齷齪:“連女警察也不放過,老大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是黑社會的人?不過,這妞的**很大,難怪老大喜歡,滅掉男警察,奸光女警察,老大就是老大,志當存高遠。”

 “紫寧小妞……我快不行了……”陳遠突然無聊起來,裝出臨終垂危的模樣說。

 “不!不會地!”紫寧見他這個樣子,急忙扔下禮品衝到床邊握緊他的手,眼中已是罩著一團霧氣。

 林高歌等人心知底細,不服不行:“用這種方法泡妞。虧他想得出。”

 “我……我到了下面,你要記得為我燒紙,燒很多很多的紙,還有汽車,別墅和美女……對,美女,越多越好……”陳遠說著說著,身體當真配合。一道毀滅之鳥黑霧纏繞,頓時噴出一口鮮血。

 “不!不!”紫寧眼淚奪眶而出,“我,我馬上去叫醫生!你要堅持……”一擰身奔出門外,惶惶然叫道:“醫生,醫生!快來啊!”

 等紫寧心急火燎領著一名醫生兩名護士進來時,陳遠正坐在床上用小刀將人參切片扔進嘴裡嚼著。衣服換得乾乾淨淨,林高歌等人看書的看書,挖鼻孔地挖鼻孔,一臉若無其事。

 陳遠抬頭茫然道:“出了什麽事?”

 醫生詫異地望紫寧,“小姐。你是不是太緊張,工作太過疲勞,出現什麽幻覺?”

 “我……我剛才看見他吐血了,情況好嚴重地!”紫寧更加茫然,眼淚還在腮邊掛著,看起來楚楚動人。

 醫生隻好例行量量體溫、檢查心跳脈搏,說:“一切好得不能再好了。陳先生身體複原的程度令我感到驚訝。”

 醫生一走,陳遠幾人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在地上打滾。

 紫寧這才明白受了作弄,又羞又氣,跺腳道:“陳遠!我再也不理你了!”

 陳遠也覺得做地有些過分:“對不起,紫寧,我這人老是喜歡開無聊的玩笑。你不介意吧?”

 道歉是道歉了,但女孩的自尊心卻難以下台,低頭跑出病房。

 第二天紫寧氣也消了,心想他畢竟是個黑道豪雄。能給我道歉已經足夠說明誠意。再次克制不住,買了老母雞煲湯端到醫院裡。

 可是病房裡空無一人,收拾得整整齊齊一塵不染,像是沒有人住過一樣。問了查房的護士。護士說住在這裡的病人當天晚上就辦理出院手續回家了。

 紫寧惘然若失:在他眼中。我一定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他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象州大廈裡,陳遠得意洋洋地向楊泊吹噓單挑歐黑盟教皇查爾斯的經過。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將自己說成天上少有,世間唯一的強人,最後手下留情才讓查爾斯逃過一劫。

 感覺到元素波動地楊泊冷冷揭穿了他的牛皮:“以為我沒情報員嗎?你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敢胡吹大氣,不怕折壽嗎?教皇究竟搞了什麽東西在你體內糾纏不休?”

 陳遠一直在花大部分暗夜力量與體內黑霧做鬥爭,被他揭穿,臉面難得的一紅,笑道:“我這次真他媽敗得慘!看來教皇的耳環是關鍵。小泊,他的戒指中有與暗戒同出本原的力量,但是比暗戒更強大。你看,我有饕餮和鳳凰,仍是未能取勝。”他對楊泊隱瞞了狻猊紋暗戒。鳳凰紋暗戒到手了,可是沒學到什麽能力,這也是敗因之一。

 “我早已得到資料,類似地耳環共有兩隻,除了教皇耳垂上那一隻,還有一隻散落在地球的某一處。等著吧,發動所有人,調動最大的資金,全力收購古耳環。”

 “不錯,”陳遠點頭稱是,“知道暗戒、耳環內幕,連你我在內的不過十多人。我們全力收購耳環,別人會把祖傳寶藏拿出來。如果耳環還埋在地下,也會有人因為巨額賞金而去盜掘古墓,我們再細細甄選,這樣一來,找到耳環的機會就大很多了。總比什麽都不做強。”

 楊泊道:“你也還算有一定頭腦,我以前低估你地智商了。”把雲承晚叫進來,對他一番吩咐。

 當天晚上開始,電視台鋪天蓋地的廣告,每隔十分鍾就播放一次。一個笑靨宜人的女明星出現在電視上,戴著長及肩部的鑽石耳環,左右晃動,對觀眾說:“您有祖傳的耳環嗎?您有古代發掘的耳環嗎?您有花紋古樸的耳環嗎?請您拿出來,它會帶給您意想不到地財富!”

 各大報紙頭版頭條第一次用粗大的黑體字刊登廣告:收購古耳環!

 流動的公交車、人力車也在車體上印刷關於收購古耳環的廣告詞。

 商場、大廈通通掛著橫幅,甚至用碩大地熱氣球升上天空;一列列宣傳車滿載衣著暴露的少女,載歌載舞,沿街散發傳單;街頭處不時可見幾個人拿著麥克風就地演講,闡述出售耳環的種種好處。聲勢大張,比競選總統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雲承晚安排大量人手在各處設置收購古耳環辦事處。全國十之五六的考古專家都被重金聘請,幾個西域大型古墓的發掘現場為之一空。這片風潮很快蔓延到其他城市,在地圖上呈放射性擴散。

 其他國家的媒體也很關注這件有趣地“古耳環旋風事件”,連篇累牘的報道,記者們雲集象州,隨便在大街上拉一個人采訪,那人所掌握地“第一手資料”就能把記者當場說暈。

 由於關注力度加大,也推動了此事影響力的持續增長。

 全市家家戶戶翻箱倒櫃。期望能找到一枚祖傳耳環,那可就發大了。幾家古董市場人滿為患,到處擠攢人頭,任何一款耳環地價格被哄抬到不可思議地高度。連帶珠寶公司製作的首飾也價格大漲,珠寶商胡寧更是水漲船高,狠狠賺了一筆。估計這個瘋狂地季節過去,他的身家會更上一個台階。

 而男人穿耳洞戴耳環竟成了時尚中地時尚。拄著拐杖的隔壁阿公。剛剛上幼稚園的鄰家小弟,耳朵上全是窟窿,像是被秋蟲啃過的破葉。

 北城黑幫的幾百號弟兄,以李文進為首,幾乎人人都穿著兩枚耳環。手指上五六枚戒指,招搖過市。經常四五人一組騎著摩托車,手中揮舞棒球棍,黑風衣後繡著猙獰地豹子頭,在鬧市區呼嘯而過,引得旁人側目。

 與此同時,歐黑盟象州總部卻一片寧靜。好像絲毫不聞外界傳得沸沸揚揚的古耳環事件。

 “查爾斯也在靜觀其變。”陳遠對林高歌說,“教皇給了我一個老大的下馬威,他不會就此作罷的。”

 林高歌點頭附和:“大哥高瞻遠矚,小弟佩服。”

 陳遠失笑道:“小林子,你何時才會主動表達自己的主見?千萬不要像余保良那馬屁精一樣。對了,也不說做哥哥的不關心你,找到馬子沒有?”

 余保良是北城上下人皆盡知的馬屁精和牆頭草,可是因為經常吹噓與陳遠有一段同事情誼,倒沒人敢隨便動他地毫毛。

 林高歌把臉別過一邊:“女人有的是,可是合適的難找。那些長相豬頭狗嘴的不在考慮之中。性格潑辣脾氣不好的不想談,文化太低的沒共同語言,年齡太大的不合適,剩下的就沒多少個了。我還怎麽找?”

 陳遠發呆片刻。說:“依你的意思。女方要年輕、漂亮、溫柔、賢淑?這個,確實有些難度……我讓楊泊幫你留意。他認識的妞多地是。”

 林高歌搖搖頭:“楊先生眼界高,只怕找的女人都是萬裡挑一的上上之選,我怕我配不上。”

 “你自卑什麽?我想個主意,對了!”陳遠難得一見的靈光一閃:“讓老人妖安排一場豪門夜宴,邀請單身女明星、女博士、女碩士、名門閨秀任你挑選,如何?試想一下,幾十上百個漂亮女孩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為了博你青眼,太過癮了林高歌本待推辭,可男人地獵豔心理又抑製不住竄上來,陳遠巧舌如簧描述地香豔畫面讓他一想到就血脈賁張,咬牙道:“不錯,做男人正當如此!”

 李文進聽到計劃忍不住躍躍欲試,湊上來流著口涎說:“讓我也去吧?我雖然長得高大威猛、俊逸不凡,可我絕對不會搶林哥風頭的。讓他選剩了再讓我挑一個吧?”

 陳遠把他推開,冷笑道:“好,我批準你地強烈要求。既然這樣,嘿嘿,那我對雪瑩就不客氣了。高歌,你說**、**還是後門爽快?”

 李文進大驚失色,縮到角落裡:“行了,我怕你了成麽?雪瑩姐是我的寶貝,我怎麽會背叛她呢?其實,咳……我只是想幫二哥把把關。防止他被一些不入流的女人迷惑,喪失本性。”

 林高歌大怒:“滾!有多遠給我死多遠!”

 李文進對別人強悍,對林高歌可不敢有絲毫不敬,實際上他一直將林高歌和陳遠當做兄長看待,賠笑道:“其實……我所說的把關,並不是監視的意思。哈!你知道的,雪瑩姐管我太嚴,快沒娛樂的空間了。我得找個地方喝喝小酒,透個氣啊。”

 聯系上楊泊,楊泊對這種活動不感興趣,可是難得陳遠求他一回,怎麽說也得賣個面子,心裡盤算一下,道:“端午節快到了。索性辦個端午晚會吧?”

 陳遠哭笑不得:“我這是替人選老婆,傳統節日的招牌哪合適?不行,換一個,你手下人點子多,讓他們想。”

 楊泊不是白活那麽長時間。經驗無比老到,腦筋一轉,說:“呃,隨便辦個類似於嘉年華會的晚宴行了,拿我地名字出去唬人,我不信誰敢不到的。什麽女明星什麽豪門閨秀通通都得到場。”

 於是雲承晚屁顛屁顛開始給各人打電話。時間地點馬上確定下來,就在六月十五日象州大廈四樓。最豪華的主會場。

 這可是拍楊泊馬屁的好機會,那些被邀請的人平時還想不請自到,巴不得與他近距離接觸,及時只能說上一兩句話,給他加深印象也好。

 知道楊泊的人並不多,不過上流社會、權力階層裡楊泊可是橫亙在他們面前無可逾越的高峰。每一個新晉貴族都會被人告知:象州有三個人不可招惹得罪,一是市長李生安,最貪,惹上他等於惹了一屁股屎;第二是北城老大陳遠,最烈。惹上他等於自尋死路;第三是楊泊,最神秘莫測,惹上他的後果也最不可令人想像。

 但是想攀上楊泊這條大船地人多如過江之鯽。因為只要得到楊泊青眼加之,身價立時高上百倍。平步青雲又或鹹魚翻生不在話下。

 眼前的例子多得很。港務局局長任鐵林本來是港口搬運工人;月球電視台台長郭宏偉,本是警局裡的小秘書員;唐寧陶瓷玻璃公司陸江河。原是小玻璃廠的燒製工人;象州大學校長黃大明,原是鄉村小學民辦教師……他們都無一例外獲得楊泊賞識,才會攀上各自領域的頂峰。

 天知道楊先生多少年沒舉辦過晚宴了!首先得到請柬的人便會覺得這是一種榮耀,一種身份的象征,足夠資本向別人賣弄。不過幾番電話交流吹噓,有心人便發現,楊先生邀請地都是養有漂亮女兒、侄女的官員和企業家,還有大量名聲乾淨的女明星也收到了請柬。

 他們得出一個信息:楊先生要招親?

 如同三百萬當量的原子彈投放在三五畝的小魚塘裡,激起滔天駭浪。這可不得了了!獨身已久地他歷來是很多女孩的夢中情人。相貌俊美,風度翩翩,瀟灑多金,溫柔如水,怎能不讓懷春少女魂縈夢牽?而手裡掌握的天大權勢,也令有女兒的父母把他視為最佳女婿。

 就連港務局局長任鐵林也會推求其次,千方百計想將女兒嫁給與楊泊關系密切的陳遠。

 這次晚宴在上流社會中甚至蓋過了當前的收購古耳環風潮,購物中心和專賣店和晚禮服立時脫銷,各大店主不得不從歐洲空運貨物以滿足貴婦人和千金小姐們狂熱的需求。

 貴婦人們自知無望,心想目睹傳說中地巔峰風流人物也好啊,紛紛懇求受到邀請的丈夫偕同自己前去。但丈夫兩眼一瞪,嚴肅無比地說:“雲先生有電話來,暗示我只能帶女兒,最好別帶妻子。”雲先生就是雲承晚,楊泊的管家和代言人,也是十大鑽石王老五之一。

 當晚晚宴的請柬在黑市上暴炒,價格高出等重量黃金的百倍。

 六月十五日象州大廈地下停車場停滿豪華轎車,在廁所裡撒尿稍不留意就會淋到一位跨國公司總裁的褲腳上。不小心放個屁就能熏死兩個電視明星一個主持人。呵欠一聲會傳進六個局長耳中。轉個身手肘能撞傷三個女模特。

 據後事者回憶,當天夜裡十名負責清潔衛生的阿姨第二天集體辭職,因為她們光是掃地就拾了價值幾十萬的珠寶首飾和錢包,通通不幹了。但是雲承晚很不客氣地把這些財物追回並還給當事人,一貫秉承了楊泊嚴謹細致的作風。

 四樓主會場更是擠滿提前到場的達官貴人和富家小姐。若是此時在象州大廈投一顆炸彈,整個南方地經濟都會崩潰。

 他們的心思各自不一,並不單純。嫁女求婿地有之,攀權附貴的有之。更多是借此機會與別地公司商談合作,或是自己有所求地某官員恰巧也在場中。

 主會場遍布亮閃閃的手包,水晶高跟鞋,露背晚裝,年輕女孩比男人多三倍以上。她們笑語吟吟,像孔雀開屏一樣展示最動人地一面。不少女孩只有十六歲,剛剛成年,便被父親當作事業前程的籌碼。生生推到前台。

 那些天天飽受關注和鎂光燈洗禮的影星、歌星、模特,今天沒誰願意多看一眼,自己嘗了一回配角地滋味。

 一位官員悄悄對朋友說:“我看古代皇帝的選妃大會也不過如此吧?”此言引得四周紛紛頷首讚同。

 楊泊、陳遠、林高歌、雲承晚四人並肩,談笑自若地走進大門。沒有特別的音樂和燈光,但還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陳遠為了特出林高歌,特意將他放在中間與楊泊並列,以突出中心主題。心中暗罵:“居然要靠人妖兄來襯托,太丟面子了。我要是長相有他的一半,我早就泡盡世間美女了。”

 也有很多人認識林高歌,心道:“這不是北城豹子頭嗎?他不是陳遠的手下嗎?怎麽站得比陳遠還中間?”

 楊泊很不滿意陳遠安排的位置,緣由林高歌比他要高一截。兩人站得又貼近,實在影響“光輝形象”。

 楊泊微笑著朝人招呼,他能清楚地記得這個總裁那個部長,人人頭銜姓名了然於心,讓被叫到的人受寵若驚。公眾場合他總是那麽斯文有禮,令人如沐春風——當年初遇陳遠時,他也是尊稱對方為“先生”的。

 沒有眾人期望中的楊泊要到主席台上講話。也沒有鄭重推介說這個年輕人叫林高歌,還是光棍,我要為他介紹女孩子之類的話。四個人只是走到中間就開始分散混入人群中了。但只是短暫地與楊泊並肩而行,也讓那小子換回矚目的光環。

 在人群裡沒多少人關注陳遠這個陰鬱難惹的家夥——影視圈裡流傳著陳遠“羞辱”女影星丁小瑩的故事,想要釣金龜婿的女孩們把他當做最後的替補隊員,排名遠在雲承晚後面。楊泊的光環太過耀眼,也沒人輕易觸犯。反而是林高歌和雲承晚瞬間被淹沒了。

 盡管如此,還是有不少人願意朝陳遠身上湊,仿佛那是碰一下就能掉出金粉地佛像。

 “嗨,陳先生。我終於知道你的名字了。”眼前玉人赫然就是丁小瑩。當時陸德洋訂婚宴會傳出“二女爭夫”事件,廣為人們津津樂道,不久後片酬直線上升,接演的戲路越來越廣。她才弄懂陳遠的影響力有多大。

 丁小瑩的左右耳朵分別垂著四隻耳環。水晶的、鑽石的、黃金的,閃爍奪目。時髦中凸顯嬌美,向陳遠盈盈伸出玉手:“陳先生,我們可不可以正式認識一下?”

 送上門的貨,不要白不要。陳遠恨恨的想,像是多年沒見過女人地監獄老色狼一般緊緊纂住她的手,“小姐貴姓?”

 “鄙姓丁,賤名小瑩不足掛齒。”丁小瑩展顏一笑,露出編貝般的潔白牙齒。陳遠偷眼望了望林高歌,發現對方正被一群漂亮姑娘團團包圍,心道:“我比高歌帥氣多了,怎麽就沒這個福分呢?”索性將另一隻手搭在丁小瑩裸露的肩膀上,笑道:“丁小姐,見面即是有緣,難得我們有緣人相會,不如喝上一杯吧?”

 丁小瑩內心遠比表面清純,被一隻怪手搭上,暗自悚然一驚,隨即鎮靜下來,輕盈地扭身說:“好。陳先生,我們去陽台吹吹夜風吧?”不著痕跡擺脫了怪手。

 陳遠渾然不覺自己成了猥瑣男地代稱,道:“好,吹風是個不錯的選擇。丁小姐真有品味。”順勢又將手擱於丁小瑩臀部之上,心裡那個美妙,堪比公交車上猥褻婦女地刺激。

 不少人望見這一幕,熟視無睹,暗想不過與吃飯睡覺一樣普通。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再說今天要是不帶著女兒或女伴來的話,老子也得找個女人試試是何滋味。

 丁小瑩似乎有點“曲意逢迎”的意味,因為喜歡看明星八卦新聞的人都知道,曾經有個當紅男明星開玩笑搭著她肩膀說這是我女朋友,結果丁小瑩立即翻臉。這麽看來,一是陳遠強勢壓人,二是陳遠確實有種讓女人心動地資本。

 陽台上涼風習習。兩人並肩而立。穿著高跟鞋的丁小瑩隻比陳遠矮上一點點,身材果然稱得上極品,不愧有花瓶的稱號。

 “羞辱女明星”的傳聞,陳遠有所耳聞,當時只是付之一笑。現在主角自動找上門來,以他多疑猜忌的性格,不難想像這女人定是有所圖謀。

 “丁小姐,請問你喜歡什麽樣的音樂?”陳遠聽著身後大廳裡鋼琴師傾情彈奏的《藍色多瑙河》,問出泡妞搭訕時最惡俗的套話。

 丁小瑩覺得此人問話、行事每每出人意表,不敢大意,在腦裡溫習一下。隻恨自己當年沒硬記意大利法國德國地音樂大師的名字,否則談吐言辭早就比如今這般從容多了,死憋出一句:“呃,我覺得柴可夫斯基的音樂很美妙,旋律優美感人,讓聽眾有心靈上的震撼。”

 在國內一些大型電視台舉辦的青年演唱比賽,有些年輕人連國歌都記不住,連重要歷史都含糊,說明很多人不是想像中的具備一定文化素質。丁小瑩也就和當代年輕人一樣,喜歡流行音樂。喜歡一切時尚的東西,要考究她地知識水平,很容易讓人鄙視。

 “好吧,其實我覺得帕瓦羅蒂的聲音比較迷人。”陳遠換了個話題:“在娛樂圈中混得開心嗎?”

 提起娛樂圈。丁小瑩頓時感慨良多:“有好玩的。也有不好玩的。更多的是別人想像不到地辛苦。唉,你不知道。有一次大冬天的拍夏天的戲,還要下河洗澡,還要裝得很快樂的樣子,導演在旁邊喝罵,讓我們不能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影片殺青後我生了半個月的病。”

 陳遠道:“做什麽沒有苦楚呢?關鍵是看你怎麽適應。吃飯還會脹肚子,喝湯還會燙喉嚨呢。就拿我來說吧,表面上無所事事,其實內心壓力大多了。”

 丁小瑩訝然說:“你還能有什麽壓力呢?”

 陳遠扳著手指頭:“我早上起床,得考慮應該用什麽牌子的牙膏,吃什麽早餐;吃完早餐,又得煩心該看什麽報紙,坐在沙發上哪個姿勢比較舒服……”

 話沒說完丁小瑩就知道被耍了,氣得揚起小粉拳揮舞,故意裝出凶惡地表情讓她看起來非常可愛。“哼,你這人還真不老實。”

 丁小瑩說著話嘴唇撅起,眉眼間竟有一種撒嬌的味道,讓陳遠看著心頭微微一動。他哈哈一笑:“我老實得很,怎麽會不老實呢?”

 丁小瑩拉著他胳膊:“快說實話嘛……”這個動作其實早就蓄謀已久, 直到此時才不著痕跡地使出。

 有不少女人在他面前撒過嬌,只會讓他覺得嫌惡——為什麽當初在衢州做測量員時,沒人喜歡自己,偏要等到權勢滔天以後,才那麽多趨炎附勢的女人?

 所以陳遠心動之後,湧起的是更多的不屑。他是個喜怒形於色而沒什麽城府的人,口氣便轉淡了許多:“丁小姐從影多年,想必有很多收獲吧?”

 丁小瑩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那麽久,觀顏察色也有一套功夫,立即發現陳遠的冷漠,暗想:“我一撒嬌起來,任何男人無論老少,非得投降不可。他仍對我這麽冷淡,難道,他是玻璃?他和楊先生走那麽近,楊先生又多年獨身……”

 一念至此,惡心異常,不敢多想下去,強作歡顏笑道:“收獲很多很多,最重要的是學到了做人的道理,做事的原則,還有,對父母要孝順,對朋友要講義氣,對愛人要忠誠。”

 陳遠說:“這裡又不是頒獎晚會,你廢話那麽多幹嘛?我聽說娛樂圈黑幕重重,甚至女演員要貢獻身體給導演,才換回出演某個小角色地機會。你是不是也學會了做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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