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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第10章 新的開始
昏昏沉沉的漂流了無數歲月,晨星終於從永恆之輪中醒來。

 一切都沒有改變,創世的爆炸已經結束,永恆之輪外面的世界還是原來的世界。世界沒有毀滅,天界也終究沒有重生。在最後的一刻,晨星終於破壞了冥的計劃。

 “這裡……這裡是什麽時空?”晨星輕輕的呻吟了一下。

 他的心光微微閃爍,這個空間中的一切都出現在自己的心中。由於得到了最後的奧秘,晨星已經與整個世界融為一體,世界的每個角落都仿佛印在自己的心底似的。

 晨星隨即發現,自己正處在世界誕生後不久的某個時間中。此刻,充斥在世界各處的爆炸已經停止了,但是,空間中的溫度還非常高。

 “就算你能夠阻止天界的重生,也無法阻止你所在的這個世界的毀滅!”

 冥的精神印記最後所說的話浮現在晨星的腦海裡:“由於你體內的本源靈氣已經超出了這個世界所能夠承受的限度,世界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因此,這個世界的存在也不會持續很久了!”

 “我應該怎樣?”

 晨星忍不住微微苦笑。他實在不知道最後的答案。

 漫無目的的在宇宙的各處遊蕩,晨星親眼看著溫度一點點下降,最終降到了數萬度的水平。這時,宇宙中的一切開始沉積下來,形成了最初的星雲物質。

 最初的能量一點點分解,分散到星雲物質的各處。

 晨星感覺得到,此刻,宇宙的邊緣還在飛快的擴張著。

 輕輕將時間的弦劃破,晨星離開了這片時空,來到了另一個時空中。此刻,最初的生命已經出現,在虛空的各處輕輕的浮動著,其中,有不少生命已經具有了智慧。那些智慧生命群居著,一眼看去,仿佛是一團飄浮著的巨大星雲。

 看到晨星從虛空中浮現,那些星雲生命立刻圍了過來。

 “你是什麽?好像我們從沒有見過你。”它們圍繞著晨星浮動著,發出一層層精神波動。晨星聽得懂它們的語言。

 “我只是從未來偶然來到這裡的過客。”晨星回答道。

 對於這些生命,他並沒有多少興趣,於是,他又一次劃破了時空,離開了這裡。

 換了一個新的時空,最初的星雲生命已經消失了。那些生命的種子散落在大大小小的星球上,其中有的種子進化成了人類。這時,太虛已經得到了天河星鑒,神界已經出現,但其余的各界還沒有產生。宇宙中的各處都有對神人的供奉與崇拜。

 為了不引起人們的注意,晨星隱去了身形,即使神人也無法覺察到他的任何蹤跡。隨著他心念的變化,他來到了幻星所在的空間中。那片空間此刻還是空無一物,只有那座古石陣在靜靜的運轉著。

 晨星的心中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仿佛滄海桑田,卻又覺得說不通。

 畢竟,幻星並不是消失了,而是還沒有出現。

 就在晨星站在那片空間不穩定的地方出神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重華哥哥!你快來這裡!這裡的空間好奇怪!”

 “重華?”晨星心中一動,霍然轉身,朝那裡看去。

 只見兩道流光飛快的射來,一大一小,一青一碧,轉瞬間便到了晨星的近前。

 流光散去,一男一女兩名少年從中走了出來,赫然正是幽明帝君重華與妖皇贏殤。晨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他們,心中不禁多了幾分興趣。

 重華此刻明顯還沒有修煉到先知者的境界,身穿一件輕盈的幽黑色戰甲。贏殤則分明還是一個小女孩,穿著綠色的衣裙,跟在重華的身後。

 “重華哥哥你看!這裡的空間似乎很不穩定呢。”贏殤驚訝的說道。

 重華點了點頭,但顯然,他的興趣並不在這空間上。只聽他說道:“是啊。是很奇怪。不過,並沒有那邊的隕石陣奇怪。”

 “重華哥哥。你說的隕石陣究竟奇怪在哪裡啊?怎麽我看不出呢?”

 “你的境界還不到啊。”重華呵呵笑道:“等你修煉到我這樣的境界時,就能夠看出奇怪在哪裡了。”

 贏殤不滿的撇嘴說道:“哼!重華哥哥又在嘲笑人家了!誰說我的境界低啊。就連那些自命不凡的神人也打不過我呢。”

 “呵呵!神人算什麽!”重華搖了搖頭:“他們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奧秘所在!”

 贏殤笑著說道:“是啊,而且他們大多數都不太會打架呢。只是不知道那些天神和古神的實力怎麽樣。”

 “殤兒,你說錯了。”

 重華笑道:“神界最厲害的不是古神,而是他們的原初神。”

 “原初神?”贏殤問道:“那是什麽家夥啊?”

 “據說,是他們締造的神界。”重華若有所思的說道:“我雖然沒有見過他們,卻知道他們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早晚有一天,我也要成為那樣的人!”

 “重華哥哥好棒!我相信哥哥!”贏殤嬌笑道。

 “會的,你們都會成為與原初神一樣強大的人。”隱藏在暗處的晨星忍不住插話道。重華身形頓時一震,叱道:“是什麽人!”

 晨星沒有回答,而是轉身離去。此刻,不要說是重華,即使是神皇太虛,也無法看穿他布置的禁錮了。

 離開了重華與贏殤,晨星繼續在宇宙間遊蕩。

 他去了剛剛形成不久的神界,也去了自世界誕生時就已經存在的異次元。每一個空間中都有生命的痕跡,可晨星始終沒能找到一個可以交流的人。

 他的心中忽然莫名其妙的煩躁起來,再也不想在這個時間停留。

 於是,他又一次離開了。

 一次次在時空中穿梭,晨星見證了幽明界與妖界的形成,親眼目睹了那場曠古絕今的神魔大戰,也親身經歷了仙界的叛亂。最終,他選擇了一個自己前往創世之地不久後的時間,停了下來。

 忽然間,晨星發現,自己來到了地球的附近。一種難以名狀的感情從他的心底湧起。地球是他的家鄉。晨星還記得,自己剛剛被禁魔神陣傳送到祖洲星的時候,那種懷念家鄉的思緒。

 收起了身上的氣勢,晨星降落在地球上。

 他降落的位置是東海的海邊。此刻正是黑夜,海面遼闊,海邊寂靜無人。晨星隨意的在海面上飛行,直到黑夜過去,白晝來臨時,才來到一座城市中。

 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麽城市,也沒有興趣去問。

 幻化為當地人的穿戴,信步在城市的街道上走著,晨星打量著世俗界的一切。那些店鋪,那些行人,那些討價還價的爭執,對於他來說都顯得有些陌生。然而,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晨星又感到他們親切無比。

 就在他走到一處街口的時候,一匹駿馬忽然從街道中斜斜的插出,衝著他撞了過來。

 晨星微微皺眉,伸出一根手指,點在駿馬前的空間中。空間層層波動,那馬立刻凝在了空中,直到晨星走過才又恢復了奔馳。

 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在刹那中完成,沒有人看到發生了什麽。

 晨星依然不緊不慢的朝前走。他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觀察著自己。那是一名幻化後期的修真者,晨星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小城中,竟也有這種境界的修真者存在。

 不過,他是不會在意對方的偷窺的,甚至,他連看看對方究竟是什麽模樣的心情都欠奉。因為他知道,對方肯定會攔住自己。

 果然,拐進了一條小巷,晨星的眼前出現了一名華服青年。那青年神色倨傲,說道:“這位朋友!不知是從哪裡來的?家師想見見你。”

 晨星笑了,說道:“抱歉,我並不想見你的師傅。”

 口中說著,他腳下並沒有停留。那青年不禁變了臉色,正要開口,忽覺眼前一閃,晨星已到了自己的身後。

 “你!”青年頓時呆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空中一人咯咯嬌笑道:“果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就連我也差點看走眼呢。”

 隨著聲音,一名豔裝女子出現在晨星的眼前。

 晨星知道,這就是那名幻化後期的修真者,於是淡淡問道:“姑娘有什麽事麽?”

 “怎麽?沒有事就不能攔你了?”那女子反問道:“小子,難道你不認得我是誰麽?”

 晨星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並不知道。”

 女子顯然感到有些意外,低眉沉思片刻,說道:“你是不是也是衝著洗心崖上的那人來的?”

 晨星忽然有了興趣,沉吟道:“洗心崖……這個名字似乎很熟悉呢。”

 “哈哈!當然了!”那女子咯咯笑道:“試問普天之下,有誰不知道洗心崖的名字呢?”她說到這裡,又衝著垂手走到自己身旁的華服青年妖媚的一笑,說道:“君兒,你說是麽?”

 “那是自然。”那青年諂笑道:“不過,洗心崖比起咱們蕭瑟樓來,還差得多呢!”

 “哈哈!不錯不錯!”女子笑道,然後又衝著晨星說道:“看來你並非衝著洗心崖的非雪來的了?如此正好!你有沒有興趣隨我到蕭瑟樓一遊呢?”

 晨星搖了搖頭,雙目淡淡的掃視了一眼對方。

 那女子被他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顫,就在這時,晨星忽然笑了:“蕭瑟樓這個名字,我似乎也曾經聽過。不過很抱歉,我並沒有興趣。因為我要告辭了。”

 說罷,他的身形倏忽間便消失了。

 女子怔怔的看著晨星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道:“他究竟是誰?竟然連我也看不破他的手法。”

 晨星輕輕的在海面上飄蕩。

 他的身體很輕,比空氣還要輕得多。

 下面的海水重重疊疊,海浪翻騰著浪花。忽然間,晨星注意到遠處的海島上有劍光在劇烈的閃爍,於是身形一閃,便瞬移了過去。

 那是十多人在圍攻一個人。

 那十多人的修為都很高,都已經修煉到了大乘期的境界。但是,在他們圍攻下的那人,似乎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敗象。

 晨星不由得興趣大增。要知道,能夠擋得住十余名大乘期高手聯手攻擊的人,實力已不輸給一般的仙人。

 “地球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人。”

 晨星輕輕的飛到那人面前。忽然間,他微微一怔。

 那個人竟然是自己認識的,竟然是前往幽明界的顧明。

 晨星的心光展開,一瞬間,他明白了所有的一切。種種影像如同被加快的電影鏡頭般從他的心頭劃過。晨星知道,顧明的女友月兒已轉世輪回為地球上的一名名叫非雪的女子。於是,他飛快的出手,強大的空間結界在海島上漾起,刹那間,所有的大乘期高手都被禁錮了。

 顧明驚呆了,他看不到隱去身形後的晨星。他正要開口詢問,忽聽虛空中遠遠傳來一個聲音:“轉世輪回後的月兒就在洗心崖,她的師傅想要殺她!你快點去救她吧。”

 “你……你怎麽知道的!”顧明怔怔的問道。

 等了片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他隻得朝海島另一面的洗心崖瞬移而去。

 這時,晨星的身形浮現出來,靜靜的看著顧明消失的方向,直到洗心崖上傳來喜悅的歡呼聲,才消失不見。

 做完了這些事情的晨星再一次出現在星空之中,又開始了自己在星空之中的飄移。這個世界因自己而毀滅的跡象還沒有出現。於是,晨星還能夠繼續停留一段時間。

 只不過,他不敢在同一個時空中停留太久,擔心誘發世界失去原有的平衡。這一次,他選擇的是不久後的天淵星系。

 他的心光從天淵星系一掃而過,天淵星與幻星的一切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幻星派在宗無恙與西泠等人的帶領下日益強大,離兒與西泠相處的非常快樂,楚揚與韓琦、蘇櫻都已飛升仙界……

 晨星輕輕一歎,並沒有在這裡停留。

 他避免著與離兒等人見面。

 由於冥的話,他心中始終存在著一個心結。難道說,這個世界真的會因為自己的存在而毀滅嗎?難道,這一切真的沒有任何補救的方法?

 晨星不想因為自己而給這個世界帶來毀滅的災難。

 離開了天淵星系,晨星心中的煩躁再一次出現。他飛快的在虛空中掠過,從一個星系掠到另一個星系,從一個空間掠到另一個空間。他的速度遠遠的超過了光。所有的星球都被他甩在了身後。

 終於,當晨星最終停下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創世之地。

 心光掠過,晨星發現,創世之地的十三顆星球上已空無一人。南夕、斬禦風和左丘無咎不知道去了哪裡。

 晨星微微閉起雙目,察探著現在的時空。

 他驚訝的發現,原來這裡是神皇太虛第一次到來的時刻。

 “難怪看不到任何人。”晨星啞然失笑。此刻,左丘無咎他們還沒有出世呢。靜靜的盤膝懸坐在虛空中,晨星撥動著時間與空間的韻律。在遙遠的時間的彼端,混沌界中的一切被改變。時空飛快的流轉,脫離了這個世界的混沌界重新與創世的原點連在了一起。

 “去!”

 晨星釋放出永恆之輪。

 時間的彼端,混沌界消失了,永遠不複存在。而其中的先知者們,則重新出現在創世之地的星空中。

 又過了無數歲月。

 晨星在一個無人的空曠星域停了下來。

 這裡是世界的邊緣,這裡的空間極為疏松。他已經疲憊了這種生活,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思考一下究竟該怎樣做。

 “難道……只有毀滅自己才能夠挽回這一切麽?”

 晨星想到了宆最後的話:“犧牲……只要選擇,就意味著必須犧牲。”

 想到這裡,他再一次釋放出永恆之輪。永恆之輪依然如晨星最初見到它時的模樣。只不過,隱藏在其中的冥的精神印記已不複存在。

 “去吧!”晨星沉默了良久,口中輕輕一叱。

 永恆之輪包裹著他,朝世界誕生時的那一刻飛去。

 “假如我要毀滅,也一定要在最輝煌的一刻毀滅!”

 冥的話如一道道霹靂,在晨星的心頭劃過。晨星心中暗歎。冥最終還是勝利了。雖然,他無法令天界在毀滅中重生,卻似乎預言了晨星的結局。

 這一次很快,擁有了超過冥的實力的晨星很輕易的便來到了世界誕生的時刻。

 只有一步之遙,就是那個創造了整個世界的原點。

 “假如我死了,假如我死在這個時刻,這個世界上就將沒有人記得我的存在。”晨星心中暗想:“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失去了因,自然也就不會有果的存在。”

 想到這裡,晨星又忍不住佩服冥的心思,竟然能夠想到在毀滅與重生的時刻逆轉因果的計劃。

 忽然間,晨星意識到,其實宆和冥在某方面還是很象的。

 雖然宆總是說天界的毀滅是命運的安排,命運是不可逆轉的。但是,無論是冥的那個令天界重生的計劃,還是宆那最後的選擇,其實都是對命運的反抗。

 “命運……”

 命運是否真的存在呢?是否命運真的不可違抗?

 面對著創世的原點,晨星的心中忽然浮現出冥和宆的影子。

 “也許,命運真的可以改變。誰說世界必定會因我而毀滅?”想到這裡,晨星頓時釋然。於是,他轉身朝時間的彼端飛去。

 就在這一刻,未知的未來在他的面前展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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