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閑來無事的下午,看著苑子裡的使喚丫頭一個個忙的不可開交,她卻悠閑自得的在那品茶,心裡很是煩悶。
就快過冬了,屋子裡都已經添置了炭爐,從小在南方長大的她已經開始受不了這樣的溫度,隻感覺越坐越冷,身邊的炭爐似乎起不了什麽大作用,所以決定活動一下脛骨。
放下手中的茶杯,脫去煩人的袍子,穿著輕薄的棉質團杉向園子邁去。
“蘇也哈,下來。”
蘇也哈是個塌實、肯乾的丫鬟,只有十二歲,聽說母親很早去世,家中還有個常年生病的弟弟,父親為照顧這個兒子也無法外出謀生,所以蘇也哈是家裡的頂梁柱。
“啊……”蘇也哈沒想到馨兒會突然出現在她身後,一時緊張居然從凳子上摔了下來,這會正坐在地上咬牙忍著痛想起來請安。
“奴婢給馨王妃請安。”蘇也哈低著頭跪在地上。
“起吧,你在幹什麽?”除了小蠻對她沒大沒小,苑子裡其他的丫鬟對她還是畢恭畢敬,她也時不時的端起王妃的架子,目的只是為了不落人口舌,這裡畢竟不是她的年代,為人處事她不想太過招搖。
“回主子,奴婢在修剪枝葉,就快過冬了,有的樹枝已經枯萎,需要剪掉。”蘇也哈對眼前這位主子很是佩服,小蠻姐姐生病的時候她可是衣不解帶的親自照顧,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妃自降身份的做這種事在她看來是絕無僅有的。
“這是什麽樹?”
“回主子,這是山槐,今年剛栽的新苗,以後會長的很高,現在修剪好形狀,長成後就是這個形狀了。”
“真的嘛?”馨兒忽然眼前一亮,一計便上心來,“那我來剪,一定給它坳個超讚的造型。”
“嗯???”蘇也哈瞪大了眼睛,完全聽不懂她美麗主子所說的話。
馨兒也意識到自己又在不經意間漏出了現代詞匯,不好意思的聳了聳肩膀,吐了吐舌頭,不理會還沒回過神的蘇也哈,一把搶過她手中的剪子,踩上凳子,準備為這顆可憐的山槐修剪枝葉。
大剪刀揮舞了半天,剪下的樹枝掉了蘇也哈一身,其他的使喚丫頭看著好奇也都湊了過來,“耶……大功告成!”
馨兒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從凳子上一躍而下,嚇的蘇也哈和另外幾個丫頭一起上前扶她,可沒想到人多手雜,也不知道是誰踩了她的裙擺,重心不穩的她最後還是摔在地上,還好是草地,軟軟地也不怎麽疼。
“主子息怒,請主子責罰奴才。”幾個丫頭各各臉色煞白,氣氛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呵,你們都跪著,誰拉我起來啊?”馨兒輕聲呵斥,幾個丫頭臉上才放松了下來,蘇也哈一步上前扶起了她。
“好了,都別愁眉苦臉的,我‘景頤苑’的人必須天天都開心,你們各各都苦瓜臉,我看著你們心情還會好麽?”聽著她的話丫頭們面面相覷,最終都猶豫地點點頭。
馨兒露出個大大的笑臉說道:“看看我的勞動成果,怎麽樣,是不是很棒?”手指著丫頭身後的山槐,“心型山槐,羽陵馨兒之傑作,哈哈哈哈。”
見她笑的如此開心, 丫頭們也完全放松了警惕,隨著她的笑聲慢慢敞開心扉,對眼前這個主子又多了一份敬意。
“蘇也哈,這又是什麽花?怎麽光禿禿的?”
“回主子,左邊的是胡枝子,右邊的是大麗花,因為都是今年新栽種的,所以未曾開過花,花期一般在7到9月,所以如果要欣賞的話可能要到明年。”
“你到是懂的很多,你來府裡幾年了?”馨兒問道。
“回主子,奴婢曾經跟隨老花匠料理花草,所以略懂一二。”蘇也哈眼裡閃過一絲傷心,繼續回道,“奴婢家中貧苦,母親在奴婢6歲那年去世,因弟弟有病一切無法自理,父親必須留在家中照顧。5年前奴婢一家幾乎已經餓死街頭,是英王妃見奴婢可憐,便帶回王府做事。”
馨兒早知只要是來做下人的身世必定可憐,可親耳聽蘇也哈自己說出,心裡還是一陣泛酸。
“好了,都去幹活吧,別杵在這,蘇也哈,扶我進房休息,我累了。”馨兒起身,蘇也哈跨步上前扶住她的右手向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