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唧唧喳喳沒完沒了的八卦,大體的意思和剛才小二說的差不多,更是有好多年輕的少女訴說著自己的羨慕,逸王爺似乎成了專情的代名詞,而塔娜則成了這個至死不渝愛情故事的幸福女主角。
她混在人群裡,再沒有確定什麽之前她不想被發現,看著越來越近的隊伍,她的心驟然的緊了,因為她看見了那張再熟悉不過的俊臉,那張她日思夜想,就連做夢時候都想到心痛的臉。
他瘦了,但是依然俊郎不凡,青色的羊狐皮袍,黑色皮褲,長統皮靴,還有那條黑色的羊皮賈哈,證明了他高人一等的地位,依然是那張一成不變的酷臉,面無表情,沒人可以從他的臉上猜出半點端倪,此刻他也是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胯下的是“黑風”。
淚,控制不住的湧上了眼眶,同樣的臉,同樣的裝扮,同樣的坐騎,只是……他的心是不是還同以前一樣?
他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明明只有幾步之遙,她就能上前問個清楚明白,腳卻始終挪不開,因為在他旁邊的敞開式馬車裡坐著的正是一襲紅衣的塔娜,生產後的她看不出半點臃腫,反倒是憑添了幾份嫵媚和成熟。
她看著塔娜懷裡的孩子,應該就是他和她的孩子吧,腳下好象有些站不住了,她的心深深地被那張天真無邪的小臉蛋刺痛了,他真的和其他女人有了孩子,他做了父親,母親卻不是她。
逸風有些厭煩的看著街道上圍觀的人群,只希望這一切可以快點結束,一個月前當塔娜被折磨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生下孩子的時候,英英連拉帶拽的把他推進“秀頤苑”,當一個軟綿綿的小東西放在他手中的時候,他的心情很是複雜。
隻跟自己心愛的女人生子,是他一直所堅持的,這也是為何塔娜嫁進王府一年都不會懷孕的原因,可天下就是有這樣巧的事,那天……想起這個他極度窩火,扯著韁繩的手也不自主的緊了緊。
他看了看身邊的塔娜和孩子,當初自己就允諾過如果是男孩就將世襲他的王位,今天他也兌現了自己的諾言。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他也會把這場戲演完,從此之後這個孩子就和他再無瓜葛了。
猛的,他撇到了一個眼神,對,就是那種眼神,只有他的馨兒才會這樣癡癡地望著他,他感覺到了,他感覺到了她的存在。
他左右張望,兩年以來從未有過的興奮感油然而生,她回來了,她回來了!可只是驚鴻一瞥,他便再也搜索不到那道目光,焦躁的眼神一遍遍掠過街道兩旁的人群,試圖在中間發現那抹身影,可只是徒然,不見了,那個眼神不見了。
“逸風,怎麽了?”塔娜關切的看著他。
難道又只是錯覺?這到底是第幾次了,已經計算不清,他捏了捏鼻梁骨,搖了搖手,眸又開始變得深遠,原本光亮起來的琥珀色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塔娜見他不願多說,也就不再追問,低下頭看著手裡懷抱著的孩子,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湧而出,淚在眼角被強壓著逼了回去,憐愛的撥弄著孩子額前的頭髮,至少她有了孩子,有了他的孩子。
眼前浮現出今早離開王府的那一幕,他只是默默地站在角落,表情平靜,沒有絲毫的起伏,目送著她和孩子登上馬車,她試圖在他的眼神裡找到些許關愛,可……
馨兒被瘋狂的人群擠的東倒西歪,頭上的發帶居然也被人扯了下來,一頭秀發就這樣散了下來,還好周圍的人視線都集中在車隊上,她彎下腰揀起發帶快速的退到一邊,又熟練地挽成一個髻,再次回到人群中才發現隊伍已經離去,她快步跟上,朝著王府的方向奔去。
隊伍放慢了速度,最終在王府前停了下來,她埋藏在密密麻麻的黑色裡,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是怕嗎?不是,是恐懼,顰蹙眉心,粉拳緊握,吐了一口氣之後,緩緩地再次睜開眼。
只見逸風利落的翻身下馬,她原本已經放松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思緒紛亂一片,多少次她呆呆地坐在落地窗邊,多少次她傻傻地矗在山丘上,想著他的每一個動作,念著他的每一個表情,他所有的一切深深烙印在心底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