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逸風也確實非常地忙,接下去的幾天幾乎都很晚才回來,回房後總要拿著她的手腳看上半天,確定傷勢有所好轉才會放心的摟著她一起入眠。
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對馨兒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每天掰著指頭算日子,日盼夜盼的終於盼到可以下床小坐的那天。
剛坐上凳子就聽見外面一陣吵鬧聲,緊接著逸歡飛奔進了她的房間。
驚訝之余只看見逸歡已經哭成了個淚人兒。馨兒忙拉著她做在自己身邊,焦急地問:“怎麽了?怎麽了?”
逸歡是個開朗、活潑的姑娘,哭成這樣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悲從中來總得有個道理啊?
馨兒探探她的額頭,摸摸她的手,沒什麽問題啊!算了,既然要哭就讓她哭個夠了再問吧。
許久,哭聲漸漸變輕,見馨兒執著地看著她,耶律逸歡羞怯地低著頭:“馨兒。”
“哭夠了?哭夠了就說吧,有什麽事情說出來會舒服些,悶在心裡可是會得病的。”她順手遞上自己的絲質手絹。
逸歡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千頭萬緒無從說起,好半天冒出句沒頭沒尾的話:“他……他不喜歡我。”
他?難道是指袁景?
“那個他……是不是袁景?你喜歡他是嗎?”看著她扭扭捏捏的,馨兒乾脆桶破了那層紙。
逸歡身子怔了怔,隨後堅定地點點頭。汗,這就奇怪了,兩人原來不是好好的,怎麽突然一下搞成這樣?難道……逸歡這丫頭自己跑去找那木頭表白了?
“你……跟他說了什麽?你怎麽知道他不喜歡你?”馨兒問道。
逸歡又點點頭,開口說道:“我對袁景說我喜歡他,可他……他卻說他對我的感情是哥哥對妹妹的,我……嗚……”
再汗,本還想撮合他們兩個,鼓勵逸歡去表白,沒想到這個丫頭思想這麽前衛,還沒等她登場自己就跑去說了,可為什麽會失敗呢?那天她看的很清楚,袁景看著逸歡的時候滿眼柔情,明明已是情根深種了。
逸歡握住她的手道:“馨兒,我很醜嗎?他為什麽不喜歡我呢。”
“別亂說,你長的天仙絕色,清純動人。我想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吧,別擔心,等我的腳好了定抓他來問個清楚,好嗎?只是逸風知道你的心事嗎?”
“馨兒,你萬萬不能告訴哥哥,如果青哥知道了,袁景一定會被趕出府的。”逸歡滿臉焦急。
那要怎麽辦才好呢?她是契丹人,他是漢人,遼國胡漢通婚雖然很常見,但是她是皇親國戚,他只是個無功無名的小琴師,兩人身份和地位差別實在太大。這樣的情況就算是在現代都未必能得到家人、朋友的支持和理解,更何況是在一千多年以前,還真是難辦啊!
可再難辦也還是要辦!想來袁景之所以會拒絕逸歡也是因為這害人的門第觀念,逸歡今年已經十六歲了,正是婚配年齡,如若這樣僵持下去,逸歡必定會被許配給自己不愛的人,而袁景也一定是痛不欲生,不行!她不可以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逸歡是這樣的單純可愛,毫無心機,是這個家對她最好的一個人,她一定要幫逸歡得到屬於她自己的幸福。
想要幫忙,首先還是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吧,馨兒想著便開口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跟他說的?”
“其實是這樣的,青哥沒去普仁寺祈福之前,有一天我經過哥哥的書房聽見青哥想把我許給黎部的少主咄羅克力,就是塔娜嫂嫂同父異母的大哥,希望親上加親。”逸歡說到這,眼眶又開始紅了起來。
再再汗,果然就是這個老的不能再老的橋段,可居然還是讓她給碰上了,“那逸風同意了?”
“哥哥並沒有同意,可是……也沒有反對,隻說最近各個店鋪到年底核帳的時候了,實在沒有時間來給我辦喜事,所以暫時先把這個事情壓到新年以後再說。眼看著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我已經暗示了好幾次,可袁景都沒有什麽表示,今天一早我只能厚著臉皮的去告訴他我喜歡他,希望他可以去跟哥哥提親,可他卻說……”突然之間逸歡摟著馨兒的脖子,靠在她的懷裡,“馨兒,我真的很喜歡他,我隻想嫁給他,我已經失去了姑娘家所有的矜持,但他依然不肯接受我,我是不是很笨,很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