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代已經一個月了,在爸爸的悉心照顧下,她的臉色重新紅潤了起來,只是性格變得越來越沉默,想他的時間有增無減,每次午夜夢回都清楚的看到過去的點滴,和他吵架,和他冷戰,和他甜蜜的日子歷歷在目。
有好多次別人叫她“湯之欣”的時候她都反應不過來,仿佛那個名字已經離她很遠,而她隻想做“羽陵馨兒”。
出院後的第一天她叫苗苗陪她去把頭髮染回了黑色,直直地披在背後,因為曾經他說過她的黑發很漂亮,很柔軟,像墨玉般亮澤。
現在她正站在小鎮口,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一片片綠油油的麥苗迎風微笑著,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居然聞到了牧場上獨特的青草味,眼睛又開始酸澀了,她紅著眼看著身邊不斷經過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本不想回來的,可爸爸已經離開一個多月了,又放心不下她一個人在城裡,所以一直遲遲未走,思前想後還是陪著爸爸來了,幾年沒踏上這片土地了,在下車的一刹那心裡居然泛起不小的波動。
回到那個很久沒有踏足的家,迎接她的是兩道不善的眼神。中年婦女冷淡地對著她點了點頭,小男孩則是冷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跑進了內屋。
“阿姨,這些是給你和木木的。”她遞過在城裡買的化妝品和學習用品。
陳麗娟頓時眼睛一亮,接過袋子,臉上流露出愉悅的表情,可嘴巴還是不饒人的諷刺道:“哎呀,你失蹤了那麽長時間,我可是擔心的緊呐,現在回來了就好,不用幫我們帶什麽東西,你被那人折磨的身子骨那麽差,還要為我們費力費心的,我多不好意思呀。”
她毫無表情的拿起自己的行李往房間走去,直接無視這個女人的存在。
“來來,之欣,嘗嘗這個,再吃點這個。”爸爸一個勁的往她碗裡夾菜,很快她的碗就堆成了小山,“這個給你,你最喜歡的雞肫。”
“爸爸,你不疼木木了,雞肫一直都是我吃的。”叫木木的小男孩撒嬌的說著,眼睛卻恨恨地瞪著她。
“木木,你吃吧,姐姐已經吃飽了。”這個小男孩就是她名義上卻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弟弟。
“啪”的一聲,雞肫掉在地上,包括她的筷子,木木憤憤的說:“哼,別人不吃的東西,我才不要。”
“木木,你怎麽可以這樣跟姐姐說話。”湯振興怒斥著自己的兒子。
“爸爸。”她拉拉爸爸的衣袖,搖搖頭,笑得很勉強。
“她才不是我的姐姐,她又不是媽媽生的。”木木哭著撲進媽媽的懷裡,陳麗娟斜了她一眼,帶著木木回了房間。
哎,她早想到回來就是這樣的情況,只是沒想到爆發的那麽快。
躺在床上,兩眼發直的盯著天花板,耳邊響起從隔壁傳來的抱怨聲。
“你怎麽把她帶回來了,我都說了她和我犯衝,你看吧,一回來就把這家搞的不安寧。”
“她是不放心我,才陪我回來的。”
“有什麽不放心的?你這麽大個人了難道還會走丟了?我看是她自己在外面被男人騙了,混不下去了, 才想要回來的吧。”
“你小聲點,別被之欣聽到了,她心情已經很不好了。”
“哼,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我心情更不好呢,平白無故多個人來蹭飯,還要我服侍她。”
“好了好了,你就少說幾句,很晚了,快點睡吧。”
之後的話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側了個身,強迫自己快點睡著。凌晨五點,她就小心翼翼地起床,拿起還沒來得及開箱整理的行李,離開了那個所謂的家。
天蒙蒙亮,小鎮的路上很安靜,她拖著行李,走過一條條小街,穿過一條條小巷,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間居然來到了小時候經常玩耍的池塘邊。
這裡承載著她童年時最快樂的時光,幾乎是每天一放學她就會跑到這來玩,好幾次有調皮的男生來欺負她,她都會和他們打架,然後弄的滿身泥巴的回家,媽媽為了這事甚至還動手打過她。
“媽媽,你在哪,我好想你。”她蹲在地上,將頭埋進膝蓋,輕輕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