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佳苑千年夢,舉案齊眉百世情。
男歡女愛總怡情,生離死別枉斷腸。
荒唐水月荒唐夢,糊塗情事糊塗債。
一壺葷酒莫貪醉,數顆迷丸勿留戀。
俗品難登大雅堂,粗言易笑作耕人。
區區螢火觀自在,漫漫暗夜度寂寞。
集光采明皎皎潔,去疵避晦日日新。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撥霧穿雲,猶如滑翔的鷺鳥,我在鴻蒙天際徜徉――颯爽的微風徐徐拂過面頰,那般愜意……
眼前出現了城鎮、房屋、街道,在夜霧裡迷離,沉睡。前面是一座很大的宅第,古色古香而又氣勢非凡。
“必然是有錢人家。”這樣想著,便輕輕飛過高牆落入院中。
院內紅牆綠瓦,樹茂花盛,亭台回廊,蓮池曲橋……十分幽靜。“唉……”恍惚間聽到黑暗中有人歎息。
我好奇,尋聲飄移過去。前面長廊上,一個男子背負著雙手緩步走來。憑借著庭院內搖曳的燈光看,他一身素袍,低頭思索著什麽……
正欲悄悄靠近看個究竟,忽然迎面襲來一股濃鬱的憂傷氣息幾令我窒息――迷惑著,終究還是把持不住身形,化作一縷青煙……
清醒後,居然躺在紅豔豔的帷帳內。頭有些昏沉沉的,想要起身,卻心有余而力不足,隻好靜靜調整氣息……空氣中充盈著濃濃的異香,香到使人昏昏欲睡的地步。勉強打起精神觀察自己所處的地方:頭頂的紗帳上繡著五彩的鴛鴦戲水圖案,垂下的帳子上也繡了無數活靈活現上下翻飛的彩蝶。帳子的流蘇上系著幾個金黃金黃的“喜喜”繡。
怎麽是躺在喜床上?不由得納悶,喉嚨裡發出“啊”的一聲,身上的魔咒似乎立刻解除,我感到手腳能夠動彈了。
有人走近床了。接著,一隻纖手撩開了床帳,探進一張清純的圓臉蛋――
看到我坐起來,她眼睛忽地放亮!驚呼道:“天哪!小姐――你醒了!”
我也嚇了一跳!她卻立刻撂下帳子跑掉了。
怎麽回事?我馬上掀被、破帳下地,卻差點摔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穿著新娘禮服,腳上是一雙精致的紅繡花鞋。
再看屋子:地上、桌上、窗上全擺滿了花,借著銅架子上高挑的兩根暈黃的燭光,紅豔豔、黃澄澄、紫瑩瑩的,團團簇簇,令人眼花繚亂。
難怪這裡香氣那麽濃,居然弄這麽些花花草草來熏屋子,沒見過這麽愛花的!我好笑。
一堵大牡丹屏風擋著視線。按著昏沉沉的頭小心地走過腳前的盆花,繞過屏風,外面果然另有洞天――依然是古色古香的雕梁畫棟,依然是小巧別致的桌椅擺設,但比裡間開闊多了。
一邊好奇地上下打量著,一邊思忖:這是小姐的閨房吧?為什麽我會在這裡?
感覺身子還比較虛弱,好像大病了一場,隻能借著椅背踉蹌移步,這不像我原本輕快的雙腿。誰給我吃了“軟骨散”嗎?心裡琢磨不透,感到古怪得很。
靠窗有張桌子,桌前有把鋪著繡花紅綢墊的椅子。想過去坐一坐,因為心慌得厲害,真是第一次感到硬朗的身體是多麽可貴!
坐下來,才發現這是張梳妝台。一個好像是鏡子的橢圓物被繡著龍鳳呈祥的“喜喜”帕蓋著。拉下那個“喜喜”帕,真的是一面磨得蹭亮的大銅鏡。於是靠近些看,這一看,差點兒嚇得自己七魂跑了六魄!鏡子裡顯現的不是我那熟悉的臉,而是另一張女子的臉!
我懷疑自己身後站了個女人,連忙回頭――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哪有人啊!空空如也……
該不會是見鬼了吧?心裡七上八下的,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穩。猶豫再三,終於又戰戰兢兢地再次往鏡中偷窺――她再次出現!我下意識地捂住眼睛,透過指縫瞄:鏡中的女人居然和我做一樣的動作。
她幹嘛模仿我?是個愛捉弄人的女鬼嗎?我害怕得趴在桌上不敢再看。
有人來了!步履聲匆匆由遠而近。我靜靜地等待著:什麽人?可以幫我離開這裡嗎?猶豫著朝門口看――
一個白色身影出現了,他見到我,呆了。
我不認識他。才要起身走過去找他相助,即將到面前了,一股憂鬱的氣息襲倒了我這個虛弱的人。在倒下的那一刻,我知道他是誰了。
他奔過來抱住了我。
我的身子好像很輕,竟被他輕松地打橫抱進了裡間,又擱在了床上。
我討厭這床!心裡翻騰著,但咽喉乾澀,就是不能順利地發出聲音。
他凝視著我,不語。我的手被他緊緊攥著,感覺到從他體內傳過來的熱量。我的身子太冰涼了,不像是有生命的,他的熱很灼人。
“你覺得怎麽樣?”他終於問。聲音不緊不慢,似乎不是那麽愛動情緒。
我總算吃力地張開了嘴,“我感到頭暈,全身無力。”聲音居然孱弱如絲!我的伶牙俐齒呢?鬱悶!
他聽了,把手撫上我的額頭,然後道:“你躺了這麽久,當然會有這些症狀。”
“我躺了多久?”依然是無助的聲音,讓自己氣憋的聲音。
“六七天吧。”他輕描淡寫,似乎不願提及。
“為什麽我會躺這麽久?”我感覺口齒越來越潤滑了,正想弄明白眼前的處境,但外頭的大動靜已經把他的注意力轉移了。我隻好隨著他的目光往朦朧的屏風後瞧。
很多人的腳步往這兒來,踏著木版,猶如隱隱的暗雷,一會兒便湧進了外間,然後停在那裡。接著,繞過屏風進來的是由兩個丫鬟攙扶著的一位中年貴婦。
“來了,”男子放開我的手站起來,似有避嫌之意。我心裡有些失落,看來他更重視眼前的這位婦人。
婦人走近床邊,因光線稍暗,便吩咐道:“把燈拿過來。”丫鬟舉了盞油燈過來。婦人接過,走近床前往我臉上照。我也借著燈光打量她,忽然發現她長得與他有些相象,都是瘦削的臉骨。該不會是母子吧?我猜測。
“是醒了。”婦人對他說,“臉上也有了血色。”
他點頭。婦人又問丫鬟道:“去請的江太醫來了沒有?”
丫鬟道:“已派人去請了,很快便到。”
他道:“誰去請的?”
另一個丫鬟回道:“老太爺親自帶了鄭管家去請的。”
他點點頭。婦人卻道:“他又勞碌什麽,有鄭管家去就行了。”
他一笑,道:“老的就是急性子,誰也勸不住。”
婦人搖搖頭,道:“咱們外頭說話。”便由丫鬟扶著先過屏風那頭去了。
他走近床前,俯下身子握了握我的手,柔聲道:“你好好休息,我過一會兒再來陪你。”
我有些不舍得他離開,畢竟看得出他是關心我的。但還是忍著性子沒開口,目送著他離開去外頭與婦人談話。
外頭的人似乎怕聲音太大吵到我,都壓低了聲音說話。我隱隱約約地聽不真切,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麽安置我。
我現在到底是什麽身份?他又是我的什麽人?腦海裡自顧自地思量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間似乎又有人進來。接著,他領著一位老先生繞過屏風來看我。
“這是江太醫。”他向我介紹,“這些日子你昏迷著,都是江太醫來為你看的病。”
我禮貌地朝江太醫點頭,算是見禮了。
江太醫謙虛道:“都是王爺洪福,也是王妃有佛祖庇佑,如今才能安然度過難關。”
好笑,我居然是王妃呢!還是他的妻子?
他微笑道:“江兄過謙了。快為內子看看,她現在究竟如何了?可是全恢復了?”
於是江太醫不再閑話,開始為我把脈、檢查。
除了頭重腳輕,全身乏力,我自己倒沒覺得有什麽大病。
江太醫的檢查也證實了我的想法,對他道:“王爺,王妃現在已沒有大礙,隻是身體還有些虛弱,需要好好調理。我開些進補的方子,隻管叫府上熬了給王妃吃,只需半月便可完全康復了。”
他聽了神情一松,感謝道:“多勞江兄費心。我送你出去。”又帶著江太醫原路出去。
我這裡奇怪:他稱呼那個江太醫好奇怪,難道是忘年交?
一會兒,屏風那頭轉過幾個仆婦來,動作麻利又沒有聲息地搬走了地上、桌上的盆花,床前一下子寬敞了,我的心也頓時輕松了。我半坐起來,頭轉來轉去東張西望。
“你在找什麽?”他走進來了,一邊問一邊在床前坐下,依然握住我的手,關心道:“你餓不餓?我叫他們煮些東西給你吃?”
“你是誰?我怎麽會在這裡?”我還是想弄清楚,做到心裡有底。
他愣了一下,顯然想不到我會這麽問。略微蹙了一下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明白地告訴我道:“我是你的丈夫,鄭中玉。”
“我丈夫?我怎麽不知道跟你成親過?”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神色一凜,探究著我的神情,不過很快就恢復平靜道:“過去的就不要想了,隻要你現在記住我是你丈夫就對了。”
“王爺,粥來了。”一個丫鬟端了托盤進來。我一看,她就是掀開床帳叫我“小姐”的那個女孩子。
他道:“給我吧。”丫鬟走近,他端過托盤裡薄瓷的小碗,用湯匙攪了攪,然後舀了半杓要喂我。那丫鬟忙放下托盤,過來接手道:“王爺,奴婢來伺候。”
“不用。”他不讓插手。
我吃了一口他喂過來的粥,問那丫鬟道:“你叫什麽名字?”
一聽這話,她抖了一下,十分不解地望住我。
“怎麽了?”我奇怪。
他提醒我道:“她是如蘭,你的貼身丫頭。你怎麽連她也不記得了?”
我想了想,怎麽也想不起來有這碼事,隻好道:“我真的什麽也不記得了。”難道我失去記憶了嗎?不會呀,我還叫林紫煙,自己的名字都沒忘呢。
他倆對看一眼。他斟酌了片刻方道:“好吧,你睡得太久了,過一兩天就都會記起來的。來,喝粥吧。”
我順從地喝著,又想起要問清他一些事情才好,便道:“你是王爺,這裡應該是你家吧?還有,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呢?”
他聽的莫名其妙,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停住喂湯給我,深思著盯住我,然後幾乎是帶著命令的語氣道:“你還是打消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吧,既然嫁入鄭王府,就安心地當你的鄭王妃,以後不許再提”離開“這兩個字!”
哇,好霸道的口氣!還拿起“王爺”的派頭了呢……
“擺什麽譜,我才不稀罕當什麽王妃!”我賭氣閉上眼不再理他。
“來吧,把粥喝了。”他的語氣緩和下來。
“我不喝。”話一出,不爭氣的眼淚滴下來,落在被子上。
“你看你,還哭呢,”他有些好笑,邊伸手為我抹眼淚,邊哄道:“別生氣了,老婆,我錯了還不成?粥要涼了,快喝吧……”
我推開他替我擦淚的手,固執道:“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他賴皮地一笑,“你是我老婆,不聽我的還聽誰的?來,喝吧……”
一句一個“老婆”,叫的我心酸。終於還是拗不過他,乖乖地就著他手裡的湯匙把剩下的粥喝完了。
“這才乖嘛。”他居然說出這麽肉麻的話,我的臉不由得熱起來。抬眼瞄了一下如蘭丫鬟,她似乎不習慣看到眼前的主子這樣,把頭垂得很低。
我想這不適合讓她旁觀,於是對她道:“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她連忙道:“奴婢不累,伺候小姐是奴婢的本份。倒是王爺,明日還要趕早朝,還是早點兒歇息的好。”
我望向他,不知道他要在哪裡歇息。他起身把碗遞給如蘭,道:“也是,現在很晚了,回去也隻能合一合眼了。”
他要走?我不舍,脫口道:“你不在這裡睡?”
他聞言定住。如蘭丫鬟也一愣。我立刻就後悔自己輕浮了!馬上低了頭,感覺到臉上辣的羞臊。
他彎下腰,臉貼近我,曖昧地打趣道:“怎麽,你舍不得我走?”男子的氣息直撲我的面頰,我的心咚咚的,嘴裡忙道:“你去吧,我很好。”
他琢磨了一下,又直起身子,爽快道:“今天就這樣吧,有事明天再說。”又對如蘭吩咐:“你也別累著,外頭我再叫兩個人守著,有什麽事馬上去回我。”
“是,王爺。”如蘭答應著,小心地恭送他離開。
等她再次返回來,我感覺到她似乎如釋重負地長籲了一口氣。
“你怕他嗎?”我問。
她輕快地道:“我不是怕,我是擔心王爺對小姐動手動腳的。”
我不解:“這是為什麽?”
這回換她奇怪了,困惑道:“小姐,難道您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還有,您的聲音怎麽變成這樣了?”
我搖搖頭,一副根本不知情的無辜表情。她氣餒地坐到床沿上,抱怨道:“怎麽會這樣呢?那您還記得郭少爺嗎?”
我仍然搖頭,“郭少爺是誰?跟我有什麽關系?”
如蘭看我是真的不知道了,隻好放棄道:“先別管這些了,您昏迷了那麽多天,好容易才醒來,得好好調養才行。這些事呀,以後再說吧。”
她站起來,走到櫃子前打開門,抱出了被子枕頭褥子放在床前。我探頭一看,這才注意到這床與普通的床不同,床前連著一塊寬一米多的踏板,像張很低的單人床,最外頭的帳子和我這床的帳子一放,就形成了內外兩間。
“這要幹什麽?”我問。
“給我睡覺呀。”她稀松平常地道。
“你睡在下面怎麽行?很潮的。”我連忙製止她在踏板上安置臥鋪,“快上床來,床大得很,夠幾個人睡的。”
她笑道:“小姐,這就是我們丫鬟睡的地方,我怎麽配和您一塊兒睡床呢?”
“胡說,什麽配不配的,我怎麽也不會讓你睡下面。你要是不上來,我也不睡了。”我彎腰幫她拿枕頭。
她猶豫片刻,還是順從了我。我往床裡挪,她把被子抱上來,褥子就留在下面了。她上了床,理好了床帳,才輕輕躺下,生怕碰撞了我。
我笑道:“如蘭,你以前也和小姐這麽睡過嗎?”
她道:“小姐,您真的對自己的一切都不記得了嗎?”
我點頭,道:“你就談談”我“的身世吧,我很好奇呢。”
她想了想,可能認為也該給我重新梳理梳理記憶吧,於是理出個頭緒來,開始滔滔不絕地向我灌輸我這個“王妃”的身世背景了:
原來,“我”是戶部侍郎董孝方的獨生女兒,名叫碧君,母親高氏。因“我”自小體弱多病,所以父母不舍得將女兒早早嫁人,雖然七歲那年與同僚郭家獨子郭少文定親,然而後來郭家沒落,郭少文雖然也飽讀詩書,卻尚未求取功名。董侍郎夫婦不忍將女兒嫁與郭少文受苦,在二人成年後還是久拖婚事不辦,甚至有悔婚之意。
人算不如天算。一次偶然的機會,董碧君與郭少文意外相見,認識到對方就是自己定親的配偶後,更加執著地信守婚約,非對方不可。奈何董家不願遵守婚約,董碧君的愛情遭遇挫折,心裡難免鬱鬱寡歡,病體更加難有起色。為了女兒的健康,董夫人親帶女兒到“普照寺”虔誠地上香祈願。意外地,卻被鄭王府的王爺也就是鄭中玉相中董小姐。鄭中玉立刻派人調查董家背景,後又即刻派人上門提親。董老爺雖然不滿意與郭少文結親,但礙於公理,還不至於立刻就應允鄭王府這頭婚事。
鄭中玉已經三十卻尚未娶親,此刻迷戀董小姐,非她不娶。親自入宮求親姑姑皇后娘娘賜婚。鄭皇后當然是向著自己的娘家人,於是召見董侍郎,親自說親。又是皇后娘娘的情面,又是鄭王府的權勢,再加上鄭中玉玲瓏八面,很會籠絡,所以董侍郎夫婦也就心甘情願地答應了親事。並找來郭少文曉以利害關系,於情於理地說服他退婚。郭少文雖然不情願,可終究是沒有經濟實力養弱多病的董小姐跟著自己受苦,所以忍痛割愛,寫下退婚書後憤憤離去。
已經屬意郭少文的董小姐執意不嫁鄭王爺,奈何經不住董侍郎夫婦的苦苦央求,又是養育之恩的孝子之心,隻好忍悲披上嫁衣被大紅花轎迎入鄭王府。
進入王府前,董小姐已生死念。在入洞房後,趁新郎前頭宴席上款待賓客人,董小姐悄悄在新房吞金自盡。
意外發生在鄭王府大宴賓客之時,滋事體大,鄭王爺當然不敢聲張。老夫人一邊秘密封鎖消息,一邊悄悄請了王府內的常客鄭中玉的至交江太醫來善後。
江太醫利用藥物和獨門推拿手段逼出董小姐吞服的金子,但新娘已經回天乏力。
鄭王府秘不發喪,按照江太醫的吩咐,派人悄悄搜羅了奇花異草養護新娘的身子不腐,隻對外宣稱新王妃身體不適,不見外客。只等適當時機再對外宣布不幸的消息。
鄭中玉新婚之際遭遇如此變故,既震驚又悲痛,實在想不透新娘為何要尋短見?叫了新娘的貼身丫鬟如蘭逼問實情。如蘭怕自己性命不保,還會連累無辜的郭少爺,便死咬著真相不說。鄭中玉無法,隻好派自己的心腹秘密調查,也沒有什麽收獲……
“江太醫對我這種”死而複生“如何解釋?”我問道。
如蘭道:“聽江太醫回老夫人的話,說小姐您可能是醫書上面記載的世上罕見的”假死“症狀。”
“假死?”我雖然對這個詞語不陌生,但也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郭少爺和鄭王爺,哪個更好看?”一邊困惑著自己的來歷,一邊想搞清楚和董碧君有關聯的男主角。
“當然是郭少爺了!”如蘭理所當然道,“郭少爺不僅長相俊美,而且對小姐也是極溫柔有禮的。要是小姐能與郭少爺成親,必然生活美滿、幸福……”如蘭陶醉的神情真令我懷疑這丫頭在暗戀郭少文。不過我並不吃醋,因為我沒有見過那個人,或許就是個英俊的白面書生吧?但跟我有什麽關系呢,他的愛人是董碧君,又不是我。
“小姐,你現在想郭少爺麽?”如蘭問。
“哦,我不知道。”我心虛道,“不過,聽你把他說的那麽好,我倒有些想見一見他了。”
如蘭立刻來了興致,建議道:“要見也不難,您現在身體好了,過幾天就可以跟老夫人和王爺提”新人回門“的事,相信老夫人和王爺會同意的。等回到咱們董府住的幾日,我就想辦法去聯系郭少爺,約個地點跟您會面,這樣好不好?”
“好,反正我什麽也不懂,就聽你的安排吧。”我沒有意見,也想到外面去看看究竟是不是我熟悉的世界。
如蘭見我不反對,就以為我對郭少文還舊情不忘,所以信心滿滿地開始盤算她的“會面”計劃了。而我,不自禁地琢磨起鄭中玉這個人來。
“如蘭,王爺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問。
“嗯?王爺?”如蘭想了想,歸納道:“王爺看上去好像很溫和,可是不高興的時候也挺嚇人的。上次,他逼問我關於小姐事情的時候,臉色鐵青,話裡也透著陰沉,讓人感到就像鋼刀架在脖子上一樣,心裡一陣陣發麻……”
“他有那麽可怕嗎?”我失笑。
“真的!王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很有城府的樣子。”如蘭很堅持地想把她的正確想法灌輸給我。是怕我以後會得罪王爺而吃虧嗎?我琢磨,他會那麽對我嗎?我把握不了。
“如蘭,你幾歲了?”我又問。
“十六歲。”她答。
“我幾歲了?”我想知道董碧君的真實年齡。
“小姐已經十九了,六月的生日過去沒多久。”
“王爺三十了?可他看上去很年輕的樣子……”按理說,他應該比較早婚才對,為了傳宗接代和多子多福,十四、五歲就可以成親了,怎麽他三十才娶?“王爺為什麽沒有早娶個王妃?或者是,他已經有很多側妃和子嗣了?”
“為什麽王爺那麽晚才成親,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王爺並沒有側妃,也沒有子嗣。”
“奇怪了……”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