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在加大,粉紅的婚紗和著泥巴和雨水,衣衫不整。雨珠順著長長的頭髮滑落。新婚的發髻亂了,徹底亂了。亂了,心亂了,這個世界亂了,亂得一塌糊塗了!
風雨飄搖的街頭,行人匆匆趕著回家。隻有她,像個發瘋的野獸一樣在逃竄。她要逃到哪裡去?哪裡可以沒有人,她不想別人看到她的脆弱。盡管此刻的她脆弱的像朵即將凋謝的小花,沒有陽光的照耀,沒有雨水的滋潤。
枯萎的就要死去……雨打在臉上,跟著溫熱的液體的劃過臉龐。冷冽的秋風透過浸濕的禮服鑽入身體。冷,好冷啊……
9月19日,生日沒有,婚禮沒有。這真的是個讓人值得紀念的日子,紀念死去的自己,紀念死去的愛情。
沒有寒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沒有寒的愛情不是她想要的愛情。她愛的如此徹底,用自己的每個細胞,用自己的整個生命去愛他,換來的隻有一句:依依,我們不能結婚!
這句話宣判了她愛情的死刑,或許活著,但是卻是沒有靈魂的活著……
“老天爺,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她仰天長嘯,淒厲的聲音劃破天際,回蕩在城市的每個角落。
漸漸得她的眼神變的黯淡,變的沒有了色彩。雙腿軟化,柔弱的身體倒在滿是汙水的水泥地上。
鮮紅的液體從額角流出,染紅了粉紅婚紗,留下觸目驚心的豔紅……
意識模糊的同時,她的嘴裡喊著的還是那個字: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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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
在醫院走廊上,宛燕望著淅淅瀝瀝的外面。黑色的天空,黑色代表絕望,猶如她此刻的心情。
揉著哭腫的雙眼,乾澀的眼淚又湧出來了。數不清的淚,她也不記得自己到底哭了幾回了,在寒說“依依,我們不能結婚”的那天,在那個本是充滿歡樂的那天。他親手扼殺了她和依依。依依,她最疼愛最親密的朋友,她用心去呵護的小公主。毀在她的手上,毀在她的手上呵,依依額上的血在一點一滴地控訴著她的罪惡,她怎麽可以去喜歡寒,她怎麽可以去喜歡依依最愛的寒……
天,她究竟在幹什麽,明知道寒在依依心中的位置有多麽的重要,明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殘忍,為什麽要把她推向地獄的邊緣……依依,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她抖動的肩膀,逆水寒布滿紅絲的雙眼掠過一絲疼痛,心跟著抽搐。他扶上她的肩,“燕……”他想安慰她,但是卻找不到一個字。他隻是痛苦的喊著她的名字,他想說燕,別難過了,他想說燕,事情已經發生了,都不是我們能夠挽回的。
宛燕用力推開滿是憔悴的逆水寒,單鳳眼中被一種叫做恨的東西代替,蹙緊眉頭,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我恨你,逆水寒,你毀滅了我,毀滅了依依。這一輩子,今生今世我林宛燕都不會原諒你!”
她喘著氣說出這幾個字,假如依依有個三長兩短,逆水寒,你就是凶手,是凶手!
何嘗自己不是那個凶手!
她從他身邊走過,絕望地走過……
逆水寒閉上雙眼,滄桑的臉上滿是淚水。他錯了嗎?他不想給不了依依幸福還要辜負燕。他的良心倍受煎熬,他不想成全依依,這樣只會讓三個人都痛苦。 但是現在呢,說了之後情況反而更糟糕了,依依恨他,宛燕恨他。此時此刻,他自己也在恨著自己,依依蒼白的小臉浮現在眼前,宛燕淚眼迷離的怒視……
握緊的拳頭狠狠重重的打在牆壁上,造就了一隻血肉模糊的手。
守護在病榻前的宛燕緊緊抓住依曼的小手,蒼白的小臉。右額上用紗布圍好的地方滲出斑斑血跡。
三天了,依蔓已經整整昏迷了三天了。醫生說病人大腦受到嚴重的刺激,在她的潛意識裡她不想自己醒來。
依依,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求你,快點醒來!
同一時間,在龍城堡聚會的龍氏家族正在開慶祝會,為龍彥楓餞行。預祝他中國之行能順利。
龍少心裡忽然一陣絞痛,從來沒有這種奇異的感覺,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他不以為意地繼續和他們狂歡。
某種直覺告訴他好象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卻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樣的感覺,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