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依蔓推門而入,客廳裡家人都坐齊了。爹地,媽咪,侍女小禾,司機老陳。還有,她目光定在那個不停抽著煙的男人,他垂首猛吸著煙。嫋嫋煙霧在整個客廳蔓延開來。盡管如此,她依然可以看到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難看之極。
小禾眼尖,“小姐回來了!”然後所有人將目光落在她身上。每個人錯綜複雜的表情讓她很不安,好象她是做錯事的小孩一樣。
她走向他們,走向客廳中間。腳下的每一步都很沉重。然後那個抽著煙的男人眼裡的光芒升起,他熄滅煙蒂。站起身,迎向她,“依依,你終於回來了!”
逆水寒的語氣裡有一絲興奮和獲得陽光後的那種晴朗。他抓住她的肩膀,好象再等一個世紀的答案一樣。
“依依,先坐下來。”蕭母說道,內心百感交集。
順其自然的掙脫逆水寒的雙手,寒,你的眼裡的憂傷不是為我;你擦亮的火花也不是為我,此時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去面對一個我愛卻不愛我的你!
她坐到了獨立的那個沙發上,“媽咪,發生什麽事情了?”不用說也知道,全家人聚集在一起,每個人的眉頭都有雲鎖著。要商討什麽大事嗎?
雖然全齊了,可是像往常的現在她的身邊應該還坐著一個人,和她挨著肩,貼著身體一起的。在這個小小的沙發上,她突然覺得少了她的存在,自己變的很孤獨。
林宛燕嗎?
“依依,你一定要留住宛燕!現在隻有你能留住她!”逆水寒央求道,隻有你能幫我留住她,依依,你是否能成全我,他眼裡流露出熱切的期盼。
然後什麽都不用說了,她已經明白了一切,這麽一大家的人在夜光下等待不是為了她蕭依蔓,而是為了林宛燕!
蕭母坐到依依身邊,抓住她的小手,“依依,聽媽咪說,宛燕她不可以離開我們家。離開這裡她何去何從?她沒有親人,沒有父母。我們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所以我們不能拋開她,你懂嗎?”
依蔓用很凝惑的眼光望著她,媽咪你的意思是在說我有父母,我有親人。我可以被你們丟開嗎?你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呢!我的心裡的苦你們誰又了解呢!
“怎麽,她要走?”她用很無辜的眼神望著母親,那意思是在說媽咪這不關我的事情。昨天在斷橋她很明確的說和她斷義絕情了,是的她是真的不想再見到她。可是她並不想她會離開這個家啊。
她不懂,為什麽所有的人都覺得是自己逼走宛燕的?
“是的,宛燕她肩上背負很重的思想包袱,她覺得自己無顏面對你?”逆水寒說,“其實依依這不是你的本意對不對,昨天的一切都隻是說說的對嗎?”
依蔓轉頭去看逆水寒,寒,你這麽了解我嗎?那你了解我對你的愛有多深多濃嗎?在你的心裡隻有宛燕,你為什麽不留點空間給我,我多想停留在你的心裡呵!
“沒有人要她走!”她的聲音很大,震驚了全場的人。然後她拖著公主裙‘咚咚咚’的跑上了樓。
重重的推開自己隔壁房間的房門,“林宛燕!”她喊。
宛燕不知所措地合攏了手中的相冊,在那本相冊上有三個字:姐妹連。裡面全是她小時候她和依依一起照的照片。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然後很快用手抹去眼角的液體。轉過身,“依依,你回來了?”聲音嘶啞,聽著依蔓心裡難受的很。
“不準你走,聽到沒有?”她幾乎是下命令一樣的對她說。恨你想把你推開我身邊,但是心裡卻一點都承受不了你將要離去我的世界會變的怎樣無光恬淡!
依蔓發瘋似的拉開她的行李箱,一個玻璃娃娃對她笑,這是她在十歲生日的時候送給她的,她一直珍藏著。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鼻子微微泛酸了。她粗魯的將行李箱內的衣服全部倒在床上, “你不能走,不能走!你自己的事情不要牽連到我!”
宛燕隻是任憑淚水流下,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是好。
聚也依依,散也依依。依依,我該怎麽辦才好。
清空她的行李箱,她有重如釋重負的感覺。
不去看她的臉,不去想她的淚。她跑出了她的房間,跑回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把自己關在和他們隔絕的世界裡。
聚散兩相難,愛恨兩相望。
此一時,彼一時。都是那一句:
依依,依依!都是依依!
這場風波就這樣停歇下來了,所有人都不提以前的事情。在這個家中,她每天早出晚歸,或者說她不想去面對林宛燕,或許她是不知道面對自己,誰知道呢?
宛燕雖然留在了蕭家,但是她和依依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