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趴在寢宮偏殿的石桌上睡著了,此時的只露出半邊臉,像個貪睡的孩子,簡單純樸。我輕輕走了過去,蹲下身來,腦海裡閃過昨夜的一幕幕,以他對司空遠的恨,他是不會放我和萁修,要是這樣,大不了同歸與盡。
此時的我做了一個很不理智的舉動,拔下頭上唯一的發簪,看著他的後頸項,心底深處有一個聲音催促著我刺下去,刺下去。
身後一陣寒氣逼來,我回頭那一刹那,一把雪亮的劍朝這邊過來,我失神一瞬間,發現劍的方向不是朝我,而是朝齊王。這時原本昏暗的偏殿多出許多人影,截住來人的招勢,我這才看清楚,那個人是萁修的父親莫遠程。
他為什麽這個時候行刺,以他在司空遠這麽多年來的經驗來看,他不可能不知道齊王身邊暗藏那麽多高手。對了,他是為了我,如果他不出手,出手的就是我。
“什麽時候來的。”不知他什麽時候醒的,還是一直在裝睡,那邊打得一團火熱,他到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捏住我拿簪子的手,我聽到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音,手還是松開了,銀色的簪子掉在地上,發出‘叮叮’的響聲。
他的臉上一直帶著純真的笑容,只是稍稍一用力,自己竟然連還手的余力都沒有,跌坐在他腿上,他把我箍的得好緊,根本動不了。
一隻手在我身上肆意地遊走,俯下頭,一路細碎的吻從白皙的耳垂一直到臉頰,一臉戲謔道:“別動,朕請你看出好戲。”
自己在擔心那邊的遠程叔叔,他身手不如萁修那般飄灑伶俐,但也不弱,希望他趕快走,他看了我們這邊一眼,這個死小鬼太過分了,竟然在那麽多人面前演這出戲,為的就是要那邊的人分心,真陰險。
“大小姐。”莫遠程隻稍稍一分神,他的劍就被人挑落在地,幾把明晃晃的刀駕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要殺他。”我驚叫起來,準備起身卻硬是被他強按住。他要是有事,我怎麽跟萁修交待,可是我從他的臉上看不到絲毫懼怕,他看我的眼神充滿擔憂和疼愛。
“莫遠程,司空府的漏網之魚。”齊離亭目光從莫遠程身上移到地上那把打落的劍身上,身邊的侍衛馬上心領神會,揀起地上的劍,恭敬的遞給他,他就像把玩一件希奇的古董一樣,最後把目光落到我身上,我心裡從來沒有那麽害怕過:“殺了他。”
就算要死,我也拉你陪葬,我按住心中的恐懼,顫抖地接過他手中的劍,一步一步向莫遠程走去,這是一場遊戲,而我是注定的輸家。
突然轉身,朝著齊離亭的方向刺去,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他身邊有那麽多高手,又不是吃素的,一個侍衛輕松地截下了我的劍,幾把刀迅速駕在了我脖子上。
“大小姐。”我沒有看一眼遠程叔叔,也好,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那麽想死。我一臉淡然地看著齊離亭。
“真狠心,怎麽說都跟朕是一夜夫妻。”他走過來,手指細細描繪我精致的五官,我心裡冷笑,我的心最狠也沒你那麽狠吧,不,應該說你根本就沒有心了,“想死嗎。”
話音一落,右手碗硬生生地被他折斷。真佩服我自己, 要是從前一定哭得混天黑地,雖說痛得我想暈過去,但自己連哼一聲都沒有。
他看到我一臉無所謂的神情,臉色扭曲道:“砍了他的雙腿。”
“啊——”侍衛的刀快得讓我無法想像,一地的鮮血,他的雙腿真的就這樣被砍下來,我為什麽要激怒他,看著地上一片刺眼的紅,我腿一軟,跪了下來。
“大小姐,不……不要求他。”他竟然面不改色,但我知道他一定忍得很痛苦。
“真不愧是司空府調教出來的,砍了他雙手。”齊離亭已經失去理智了。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自己是拿裡來的力氣,左手抓起地上的劍,朝地上垂死的老人胸口刺去。
自己的意識變的越來越模糊,朦朧中,一個泉口向外冒著滾滾的鮮血,像一條毒蛇蜿蜒地在地上爬行,最後染紅了我白色的靴子,如同盛開的紅蓮,璀璨妖豔。
他漸漸渙散的瞳人中,為什麽沒有憂傷,沒有痛苦,有的,只是對我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