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的鵝毛在蒼穹的夜色中紛飛而下,兩排整齊的宮燈將鸞駕外厚厚的積雪寸得格外明朗,簾外漫天的白,白得失去了色彩,白得讓人乏味,讓人心痛。
“恩……”半倚在他懷中,我咬緊牙關,盡量讓自己不要呻吟出聲,眉頭緊蹙地盯著我腰間的大手正異常溫柔地替我揉著受傷的肋骨。
“要是真的很痛,你就叫出來。”他倒是一臉好笑地欣賞著我痛苦的表情。
葉飛當著群臣的面擺他的面子,他心裡不好受,就想個法子讓我更不好受。
“不用了,我好多了。”我按住他的手,淡淡道。
這人也真是的,知道我痛,在乾和宮還出那麽大力。
“是嗎。”他面色不悅地反握住我的手,伏首貼在我耳邊,異常曖昧地問,“若雨,你剛剛是不是在想葉卿家。”
“是呀。”我心一緊,沒想到他會問得那麽直接,斂神靠在他懷中反問道,“皇上不也在想他嗎?”
“哦。”他好似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卻又饒有興趣地問,“那若雨先說說看,你在想葉卿家什麽。”
“我,我當然和皇上想的一樣,怎麽樣才能讓葉……葉大人心甘情願去渭國做監國。”不知為何,‘葉大人’這三個字叫得真是別扭。
我平靜靠在他懷裡,良久也不見他回話,疑惑抬頭,卻正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和在乾和宮那時一樣詭異。
“不要傷害我。”我心虛地脫口而出,也許是曾前受的傷害太多,才變得如此敏感。
他一把攫住我下顎,無視我的驚恐,低低笑道:“朕寵你都來不及,怎麽會傷害你。”
君國王宮宮門
“莫大人,下官先走一步。”
“請。”萁修淡淡地和其他官員客套著,來君國幾年,沒學會其它的,敷衍的本事倒學得差不多。
身後的舞語見他眉宇間心神不寧,插道:“相公, 我的玉鐲好像掉在宮裡頭了。”
“掉就掉了,叫莫大人給夫人砌座玉山,莫大人也舍得。”
“是呀,是呀……”一位神色迷離,酒酣半醉的官員含笑道,旁邊的官員也馬上符合,錦衣華服的貴婦們掩口竊笑。莫大人鍾情莫夫人早就盡人皆知。
“那個對我很重要的。”舞語絲毫不理別人的竊笑聲,拉著萁修的袖口,撒嬌道。
萁修心領神會,輕拍著她的披風下的手背,溫柔地道:“那你先回去,我去找找。”
“莫大人對夫人真是沒得說……”
“莫夫人真有福氣……”
舞語在眾夫人們驚羨的目光中尷尬地笑了笑,她幽邃的目光穿過眾人,悵然的隨著消失在宮門的挺拔身影,她早料到,今夜在乾和宮發生的事,他肯定不會安心出宮。
萁修,都這麽多年了,她都再嫁他人,為什麽你還是放不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