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胡子……”我不知是怎麽爬過去的,胡子全身都是血,我雙手顫抖地按住他不斷流血的傷口,人全亂了:“沒事的胡子……太……醫,叫太……醫呀……”
一雙血淋淋的大手反握住我冰涼的小手,胡子慘白的臉上,血色褪盡,他傷痕累累的眼中,滿是不舍,滿是擔憂:“沒……沒用……丫……一劍……穿心……你……你以後……要小……心……心……我不……不能再治……你……”
“不會,不會,你是九州的神話,你不會有事的,不會……你們,你們幫我去找太醫,求你們了……”我死命地抓住胡子的手,瘋狂對身邊的人喊道。
“走……好想……聽你……叫……叫……”握住我的大手早已松開,在我心中有個東西碎了。
那個成天在烈酒中醉生夢死的胡子,卻肯為我清醒半刻的胡子。
我今生的生父,我知道你最後一句話要說什麽,你好想我叫你一聲父親,其實在我心裡,你早就是了。
在場的侍衛和許流煙都怔住了,血泊中的女子抱著漸漸冰冷的屍體放聲的大哭,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來了。
“姐姐,不該死的都死了,為什麽她不死。”眉心癡癡地望著婉容,有些癡呆地道。
婉容看著我幽幽地笑,笑聲,絕望,淒美:“是呀,好可惜,我們沒把少主最喜歡的女人帶去。”
“你說什麽。”我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踉蹌衝過去揪住婉容的衣領,瘋狂地喊道:“你說什麽,什麽叫沒把少主最喜歡的女人帶去,葉飛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說呀……”
婉容渙散的眼神沒有半分焦距,木然地一遍一遍念著少主少主……
身後突然有人把我橫抱起來,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雙眼,可我知道他是誰,他沒有理會所有的人,抱著我一步步出了內閣,我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哽咽地道:“你,你別……殺她們,我還有事要問她們,求你了……”
“蔚兒……”他止步,看著我抓住他衣襟的手,眼神中是似乎有些無奈,短暫地猶豫後,他沒有理會我的乞求,沒有理會我在她懷裡死命地掙扎,抱著我出了聽雨軒。
我張口,狠狠朝他的手腕咬了下去,他劍眉一挑,我後頸一陣吃痛,世界終於安靜了……
好想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夢醒了後,胡子還是繼續教我這個最差勁的徒弟,眉心一臉無奈的繼續喊我姑娘,婉容時不時地給我帶來葉飛的消息……
好可惜,我們沒把少主最喜歡的女人帶去,婉容淒美的笑容,眉心呆滯的眼神,少主,這是不是告訴我,葉飛,他走了,他走了……
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一覺醒來,我的孩子,我的父親,我最深愛的人,他們,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