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高遜雙手平托起一張前線快報,一路奔進聽雨軒。
守衛望著他焦急的身形,都一臉詫異,一向坐懷不亂的高公公今天實在是太反常。
輕躺在紫色帳蔓中的渭宇軒有些惱怒地皺起眉頭,他替還在昏迷中的女子掖了掖被角,又出了什麽事,能叫這奴才那麽慌張,突然眼中寒光一閃,掖被角的修長十指一頓,該不會是前線……
“皇上,前線十萬火急。”高遜重重跪在翠屏外,急聲道。
渭宇軒神色凝重地合上奏折,隨手拋到高遜腳下,起身繞過他,隻丟了一句:“速傳軍機大臣進宮,還有——
他突然止腳,回頭望了一眼帳蔓中模糊的嬌小身影,輕聲道,“別忘了,留幾個靠得住的內侍在聽雨軒。”
十九天,閣內平靜如常,誰會料到,外面已是天翻地覆。
半個時辰之後,一煙藍的瘦小身影在所有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悄悄潛進內閣。她輕輕步到紫色帳蔓外,透過輕盈的薄紗,靜靜注視著帳蔓內沉睡的絕色容顏,突然那小巧的唇邊勾起一抹詭異陰狠的笑。
寒光一閃,一把通體透亮的匕首緩緩出鞘,刺眼的寒光撩開輕盈的宮紗,瘦弱的手腕一緊,尖銳的匕鋒朝錦被中女子的胸口狠狠刺去……
許流煙番外錯緣“哧——”一枚石子從我身後掠過我,直射向我身前玉階下的若昭容。
“啊——”玉階下一聲驚慌的慘叫,我伸出去拉住她的手,愣愣停在半空,她摔下去又不管我的事,我救她做什麽。
剛才是誰擲的石子,我一怔,倉皇轉身,身後除了幾個聞聲跑過來的宮女太監,並無其它可疑的人。
是誰,是誰和我一樣,要致若昭容於死地。
當時還來不及深思,待我注意到玉階上鮮紅的血跡時,嫉妒使自己衝昏了頭,她,既然有身孕了。
“來人呀,若昭容失足滾下玉階了。”空曠的崇正宮上回蕩著我苦澀的叫聲,不知是傷感,還是什麽,如果可以的話,我更想大笑幾聲。
我一步步踏過玉階上鮮紅的血跡,伏下身來細細欣賞著她痛苦慘白的容顏。
剛才不管是誰擲的石子,我都得謝謝他,他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司空若雨,你現在應該知道,我有多恨你?
你知道嗎,你毀了我從小到大的夢。到最後,我是活在夢中,死在夢中。
那天,大雪紛飛,我第一次隨父親進宮看姑媽,姑媽當時還是先皇寵妃,神秘華麗的皇宮在一個十三的少女心中,一切是那樣新奇,夢幻,就如我第一次見他一樣……
漫天雪花下,一身天藍錦衣的少年在頹廢的假山後,揮舞長劍,飄灑伶俐。
我癡癡地站在他身後,只是驚鴻一瞥,疑為天人。
“小妹妹,你怎麽一個人跑到冷宮來了。”他收劍,轉身,笑著向我走來。
明朗的眉目,熠熠的神采,俊美得不似人間的少年。
“神仙……哥…哥。”當時自己腦海裡詞屈曲窮,隻癡癡說了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