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粒白子掉在棋盤上,彈出好遠,才停下。和昨夜一樣的棋局,我的棋子被另一個人殺得片甲不留,一口鮮血吐在棋盤上,使整個棋局變得異常妖豔。
“若雨,不要再下了。”秦楓扶住面色慘白的我,焦急不安地勸道。待他摳住我的脈搏後,臉色大變,“我馬上替你療傷。”
“秦楓……”不知為何,自己已是淚流滿面,這淚為的是萁修。
厚重帶著斑斑鏽跡的鐵門被八個壯漢吃力地推開,踏進刑牢後,我才知道什麽是人間地獄,長長的階梯,踏在上面發出吱吱的響聲,仿佛無數的冤魂在這沒有一絲陽光的地獄中哭鳴。
為什麽這裡沒有人活過四十二天,這裡有最殘酷的刑具讓你生不如死,有最好的藥材讓你續命,那些死的人都是自盡的。
看著萁修四肢被厚重的鐵鎖鎖住,身上的衣物已是破爛不堪,傷痕累累,有鞭傷,有燙傷,甚至還有屍蟲的咬傷,凌亂的發絲下,一張死寂的臉。
我伸出顫抖的手將他額前的一縷亂發撫開。
“大小姐。”這一聲恍然如夢。
我朝他點點頭,強忍住要掉下的淚水。
他吃力地睜開眼睛後,死寂的臉恢復了一絲神采:“大小姐,我父親會來找你的,你一定要跟他走……”
“不要再說了……”我瘋狂地逃離了刑牢,眼淚順著眼角無聲滑落,為什麽你先想到的總是我。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剛剛再遲一刻睜開眼睛,我真的會殺了你。叫我走,我真的可以走嗎,只要找一個冠冕彈簧的理由,我根本不是你的大小姐,就可以瀟灑的離開,在這個世界心安理得過自己的日子,我做不到。
我現在才明白,齊王齊遠亭為什麽會那麽爽快的答應陪我來刑牢。今條早上的那一幕還是那樣清晰。
早上睜開眼睛,全身的疼痛告訴我昨夜不是一場夢,我冷眼看著眼前的人,他右手撫上了我的臉頰,語氣中帶著戲弄:“怎麽又變得那麽冷冰冰,朕記得你昨晚挺熱情的。”
我根本不想見到他,硬把臉撇過去,他雙手把我的臉搬正,沉聲道:“除了放莫萁修,朕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
“我要見萁修。”這一聲平靜得如死寂的冰潭一般。
“準了。”他眼中閃過一絲詭異,“去了,你不要後悔,朕會親自送你去。”
他在刑牢外,是要等我出去後徹底崩潰的神情吧,你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