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王宮
“將軍大人,你總算回來了。”葉希等了大人整晚,遠遠卻看見自己的將軍腳步輕浮,迎面而來還有一身酒氣,這是怎麽回事,大人一向很少飲酒,除了必要的應酬外。
葉飛聽見將軍兩個字就不爽,他整天幫齊王如何除掉司空府余孽,完全為那個大孩子個人喜好,這哪像是一個將軍該做的事,他漫不經心地問:“什麽事?”
“大人,關於刑牢的莫萁修。”葉希遞上一封信,“這是從他身上掉下的。”
葉飛不解地接過,拆開一看,信中還有一個玉墜,這是司空遠的筆跡,看到一半,臉色大變,頓時酒勁也醒了,將信馬上封好,厲聲對葉希道:“這件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葉希被大人的臉色嚇了一跳,自己當時看完後,也是震驚不已:“除了屬下以外,還有刑牢的牢頭。”
“除掉他,做得乾淨點。”葉飛沉著臉對葉希說。
“是。”這一聲沒有絲毫猶豫,似乎是一種多年的習慣。
葉希從五歲就跟著大人,其實大人還有一個身份就是渭國葉親王之子,十年前不知何事,葉親王將年緊十三歲的少主逐出渭國,又讓自己跟著少主。
葉飛看著手中的信發呆,現在怎麽辦,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訴她,還好這封信落在自己手上,要是在齊王手上,馬上會變成司空若雨的催命符。
自己也弄不清楚,秦楓到底想玩什麽,齊王又想怎麽玩,要是直接把她送到君國給君無痕,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君無痕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要一個差點成為自己母妃的女人,就憑這一點,他不會傷害她。
一匹白馬在郊外瘋狂的飛奔,一股強烈的怨念彌漫在夜空,所有的飛禽走獸本能避開十裡,寂靜的夜空只剩劇烈奔跑的馬蹄聲,前面已經沒路,只剩一個陡峭的懸崖。白衣少年右手一拉韁繩,馬兒一聲嘶鳴,馬蹄聲嘎然而止。
“司空若雨,你欠我的,今生要你十倍償還。”破碎而又嘹亮的聲音劃破夜空。
司空遠你欠我的,我要從你女兒身上十倍的拿回來,你好好在上面給我看著,我會要她痛苦一生。
秦楓過了許久隻後,才平複心中的波瀾,眼中出現了不符他性格的憂傷。
自己本是齊國秦相的長子,自己的父親與司空遠是多年政敵,司空遠為排除異己,陷害父親通敵賣國,君國三天不到拿下齊國錦雲十六州,司空遠以攝政王身份徹查此案,所有證據竟都指向父親,司空遠迫使齊王下旨,抄斬秦相一家。父
親在齊國大殿之上接下聖旨,仰天大笑,最後一頭撞在大殿石柱上,以死明智。司空遠為堵悠悠眾口,將母親,五歲的妹妹思燕,十歲的我,發配到西涼,終身為奴。這一路我們吃盡苦頭。
母親不忍我和思燕就這樣去西涼,西涼地處西北偏地,那裡生活淒苦,更不用說奴隸,只怕我和思燕活不到成人。
那天夜裡,是我今生的惡夢,母親趁押送我們的侍衛喝醉酒,帶著我和思燕逃了出來。眼看侍衛要追上來了,思燕的腳又受了傷,母親讓我和思燕爬上了樹,剛上去,我就聽到追兵靠近的聲音,我和思燕躲在樹叢中,看到今生都讓我難忘的一幕。
酒醉的侍衛一件一件撕掉母親的衣物,我聽見母親的哭喊,叫罵。自己的指甲伸進皮膚,可我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我親眼看著,不堪凌辱的母親拔下頭釵刺穿自己的喉嚨。
思燕當時閃爍的瞳人一動不動,從此她再也不能說話,還經常傻呆呆地對我作出噤聲的手勢,我知道她是想告訴我,母親叫我們躲起來,不要出聲。
在齊國邊關,我遇到了一位隱士高人,他就是傳說中的無憂老人。
不管每天練功有多累多晚,我都會獨自一人對著夜空大喊,司空遠,你欠我的,有一天,要你十倍償還。
自己十六歲那年,投靠年幼的齊王,在黑暗中開始了我的復仇之路,這路一走就已是九年。九個寒暑,九個春夏秋冬,三千兩百八十五個日日夜夜。
齊王和我一樣恨司空遠入骨, 所以對我大膽放權,要毀掉司空遠,就必須滅了整個司空一族,自己用盡手段,讓他退無可退,最後服毒自盡,當時我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心裡沒有半份的喜悅,真是太便宜他了。
司空若雨是我見過最奇怪的女人,他可以為了一個普通的侍衛以身犯險,她的言行舉止絲毫不像一個千金大小姐,難道是以前的情報有誤,那只能說明司空遠把自己的女兒藏的太深。
我將對司空遠所有的恨都轉嫁到她身上。到最後,我成功了,將她弄得遍體鱗傷,她竟還傻傻地把我當朋友,看到她面色蒼白的躺在寢宮,秦楓,你是真的成功了,因為從此我再也沒見她笑過。
誰會想到,我會陪伴一個我曾今那麽恨的一個人三年,我自己都沒有想過。
無數個孤寂的夜晚,我悄然守在她的門外,聽著她的在夢中驚恐的叫聲,痛徹心扉。
我問她,若雨,你恨我嗎?
她說,秦楓,都過去了。但我知道,她這一生再也不可能對我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