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都十裡外
檀香四溢的書房,纖纖十指在指尖遊走,彈琴的少女低眉低彈,似乎心事重重,指尖一頓,音調破,琴弦瞬間斷開。
靠在軟椅上的男子睜開眼睛,換了個姿勢,對彈琴的女子輕聲喚道:“謦兒有心事。”
被喚做謦兒的女子抬頭,緊張地試問道:“王爺,謦兒聽說,王爺派人去接王妃了。”
男子起身,走到琴邊,伏身捧起少女的臉,鎖住她動人的臉龐,溫柔道:“是有這會事,有什麽問題?”
“沒什麽。”女子心虛地低下頭。
下顎一陣吃痛,她輕吟出聲,抬首對上了一張陰沉的俊顏,心一驚。
“本王最討厭說謊的女人,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男子厲聲道,剛剛的柔情消失歹盡。
謦兒一陣恐懼,為什麽他總是喜怒無常,她慌亂顫聲道:“謦兒怕王妃……”
她是一年前進葉親王府,只不過是個侍妾,像她這樣的侍妾在王府就有六個,王妃是當年渭國三大世家之一的許家二小姐,許流雲,她姐姐許流煙是當年渭國第一才女,她同樣是個難得的才女,可賢惠的外表下卻是一顆冷硬的心,王府的侍妾個個被整得很慘,王爺還要依靠許家,對這些事都不聞不問。
男子生硬的臉色漸漸緩和,他坐到女子身邊,輕擁住女子顫抖的雙肩,唇角一勾,在她耳垂邊好笑道:“她頂多隻敢玩玩,又不會殺你。”
“少主,城內有消息傳來。”平板的一聲打斷了他們。
男子利落起身,謦兒不安地看著他修長的背影,就算同床共枕,也猜不透這個人的心。
“少主,君都城門已開,是不是開始攻城。”
男子擺擺手,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鵝毛的雪花還在下著,突然想起六年前也是這樣的天空,他心灰意冷地出了君都。
“少主。”葉希看著失神的少主,輕喚道。
男子聞聲,迷茫的眼神瞬間犀利,他唇邊突然勾起一抹詭異地笑道:“算了,天色晚了,本王可不想又鬧得她一晚睡不著,對了,葉希,西北那邊有什麽動靜。”
“一切按少主計劃進行,君國騎兵中了埋伏,退到垓下,傷亡不少,但主力尚存,估計,還是不好對付。”少主為起兵籌劃六年,君無痕將南方看得太緊,少主只有將目標移到北方,開始是一個不起眼的北方小郡,誰會想到操縱它的竟然是遙遙千裡之外的人。
“這君國騎兵的勢力還真不容小覷。”男子歎道,“既然這樣,葉希,放消息去西北,就說
——君都破了。“
“不是還沒開始打嗎?”葉希有些詫異地望著一臉平靜的男子。
男子詭異一笑:“君都被圍得水泄不通,誰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麽,本王說什麽就是什麽。”
“屬下明白,馬上去辦。”
“等等。”男子喚住他,補充道,“既然城門開了,你去君都見一個人。”
“是,屬下明白是誰。”
葉希告退後,男子望著大雪茫茫的盡頭,喃喃道:“若雨,你也累了,遊戲到此結束。”
君國西北
高高的山崗,君無痕褪下一身戎裝,立在崗邊,他擔憂地看著君都的方向,已經離開四個月了,在西北儷山中了埋伏,被困垓下數日,這是自己爭戰多年來第一次棋逢對手。
這根本就是有人早已預謀好了,誰有那個本事,會是他嗎,他在南方沉默六年,糟了,自己怎麽疏忽了,他會棄南方,選擇北方做秘密根據地,好個心計深沉的葉親王。
“皇上。”君無痕轉身,看到明衝一臉擔憂的朝這邊過來,急道,“皇上,不好了,從抓到俘虜口中得到消息,葉親王反了,君都已經破了。”
“怎麽會這麽快。”君無痕心一緊,急道,“明衝,速回營通知眾將,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