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在黑暗之中我能聽到身邊有個沉穩的呼吸,我覺得我在這個異世似乎沒有那麽孤單。其實我要的很簡單,我隻想和一個愛我的人我愛的人相伴到老。迷糊中我輕輕翻身,卻感覺床頭空空。
“葉飛。”我覺得自己就像個迷路的小孩那樣驚慌失措,那麽害怕孤獨,那麽害怕失去。
濕冷的空氣一陣陣潮冷,浸透錦被,滲入皮膚,在血管裡亂竄,輕盈的紗帳外璀璨的燭光依然絢麗,我把頭埋在膝蓋裡,緊緊環抱住雙膝,模糊中我記得他的動作很輕很柔,的身子沒有留下絲毫他的痕跡,仿佛剛才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浮華的春夢。
他走了,他走了,我的心在這一瞬間有個東西碎了,他還是介意,不管他有多麽愛我,他還是介意,我好想放聲的大哭一場,是不是哭過後人會變得堅強一些,可我覺得現在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遊離恍惚的眼神在燭光中如水漫開,層層彌漫,沒有了負擔,也許你會變得輕松舒適,何況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也沒有想過,要你負什麽責任。
推開寢宮陳舊的雕欄木門,天已經亮了,火紅的朝陽映紅了半邊天,一切也該結束了,我也該走了,可我該去哪兒,哪裡才是我的歸宿。
“姑娘。”一個男聲從我身後傳來,我不知道他叫的是誰,可能是我吧,不過我真的不想理,來人箭步繞到我身前攔住我,“姑娘,你要去哪裡。”
我迷茫的抬頭,看到在他純淨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豔,這樣的事早就見怪不怪,看著茫茫前路,我輕輕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去哪兒。”
“姑娘,你再等等吧,王爺交代,要是姑娘醒了,先用膳,王爺下朝之後會來接姑娘走。”他年輕的面龐很一般,但說不出的乾淨。
“下朝?接我?”我疑惑了,他不是還在軟禁嗎,“他的案子結了嗎。”
“結了,滅門的血案,刑部已經查清楚和王爺無關。”他的話語是那麽憨厚,看來是真的,可是這件事明明是葉飛做的,“皇上昨日來了聖旨,宣葉親王今日早朝。”
“聖旨?”我更疑惑了,他這時幫葉飛壓下一切,難道他又要葉飛為他做什麽。
還有昨日那些從崇正殿出來的年輕將領,他們說,皇上這樣處理葉親王的事是不是太冒險了,事情一環套一環,似乎有莫大的關系。
頭痛,我還等他回來,再問清楚算了,他說他會帶我離開這裡,只要能離開一切都不重要了,想到這裡,我突然感覺如釋重負,終於可以離開了,一時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跳起來拍拍他的肩頭,笑著說:“謝謝你了,大哥。”
不顧身後處於石化的侍衛,一路欣喜地跑回寒玉宮,還不忘回頭對他大喊一聲:“可以開飯了嗎?”
他憨厚的神情微微一滯,傻傻的,不過很可愛,我突然發現,我好久沒那麽開心的笑過。
這就是生活,在心愛的人陪伴下,身旁的點點滴滴都是甜蜜的,就算踏著荊棘也不覺得痛苦,有淚可流卻不悲傷,徜徉而美麗的過程總是讓人心動又心痛。
“砰。”一聲劇響,寢宮本就不怎麽結實的雕門被人硬生生踢碎,力拔山河,那功夫還真不是蓋的。
刺眼的陽光直射在青石地磚上,倒映出一雙長長的黑靴。我驚慌地抬頭,迎面對上的一張憤怒的臉——林海憂。
“林將軍。”應聲趕到的侍衛齊聲行禮,而他的眼光狠狠刮過我後,掃了全場十幾個侍衛一眼,厲聲命令道:“全部退下。”
若大的寢宮只剩我和他,我不緊不慢地舀了一匙甜湯,冷冷地對他說:“早餐用過沒有,介不介意過來一起用。”
“啪。”桌子就這樣一掌被他劈碎,好功夫,這是我對他的第一反應,要是換一個場合,我會為你熱烈鼓掌並大叫三聲,好,帥,酷。
可我心愛的早餐, 就這樣便宜土地公了,這是葉飛精心叫人為我準備的,全部都是為我補血的。
他怒視著我,我也毫不客氣地扔掉手中的湯匙,回瞪過去:“你要是嫌內力太多的話,外面的枯木多的是,你想怎麽劈都行……”
我還沒罵完,他竟然單膝向我跪下,剛才的囂張唳氣一掃而空,這反而嚇得我後退幾步,警惕看著他,不好氣地道:“你這是幹什麽。”
“請司空小姐現在馬上回聽雨軒。”我從來沒見過這樣低聲下氣的林海憂,以前他連圍軒的面子都不賣,現在竟然向我下跪。莫名其妙,我馬上就要出宮了,回聽雨軒乾嗎?
我面無表情的對他說:“不好意思,本小姐不吃這一套,你要是喜歡跪,就跪著吧。”
說完,我直接繞過他。男人對你下跪,準沒好事。
我聽到身後有人對我重重一拜的聲音,心中有不好的預感,他懇求的聲音又在寢宮上空響起:“請小姐不要害了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