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還真沉,微微睜開雙目,一道刺眼的光直射進紫色紗帳。
半眯著雙目,好困,我翻了一個身,繼續睡,想到昨天出了崇正殿,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對了胡子呢。
“胡子。”我掀開錦被,爬了起來。
“丫頭,我在這。”一陣慌亂的腳步從紗帳外傳來,帳外模糊的身影漸漸熟悉。
我撩開帳子,看到胡子灰暗的雙眸布滿血絲,使他原本頹廢的精神顯得更加頹廢,那個整天在烈酒中醉生夢死的胡子,卻肯為我清醒半刻的胡子。真是想不到,胡子會有司空若雨那麽漂亮的女兒。
“胡子……”我像個受可委屈的小孩,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
“沒事了,丫頭。”他一手抱著我,一手輕拂著我顫抖的背脊,哽咽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心酸,“沒事了,不就是經脈斷了,胡子替你接上就是的……放心,連傷疤都不會留下……”
“什麽。”哭聲嘎然而止,我抬頭淚眼婆娑地看著胡子,不可置信地哽咽問道:“你哄我呀,這麽深的傷疤,能除掉嗎?”
“當然能,我是誰,九州的神話。”胡子堅定地對我保證。
哭過之後,一切平靜。
“胡子,告訴我,那晚發生了什麽,就算你偷襲,你也殺不了秦楓。”我疑惑問,秦楓是我心中的一根刺。
胡子一怔,抱著我的手慢慢松開,他緩緩起身,站在窗前,金色的陽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倍感蒼涼,低聲道:“那晚,其實秦楓出手比我快得多,只是他突然收手,而我的卻收不回了,他倒在血泊中,還要我,無論如何不要傷害你。”
“是嗎。”我淡淡應了一聲,靜靜看著他孤寂的背影,眼淚無聲滑下眼角。
秦楓,你這混蛋,竟然守在我身邊讓你那麽痛苦,你為什麽不走呢,為什麽要選擇死呢。
那個在混沌淒涼的蕭聲中絕世獨立,絕冷絕美的少年,用冷漠在你身邊戍起冰牆,阻擋靠進你的人。
夜色中,一道熟悉的黑影再次閃進聽雨軒正殿。
“呼——”一個茶杯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朝黑影迎面飛來,林海憂濃眉一挑,單手在空中一劃,輕松接住。
他跺到桌邊,將茶杯輕輕放下。
身邊的的妙曼身影看著他,沒好氣地道:“我昨天還以為你刺客沒扮成,倒先被那些侍衛給結果了。”
“昨天出了點意外。”林海自斟一杯,一飲而盡,無奈道:“昨天潛進許妃寢宮之後,後來又來了一個人,因為我等那個人等了半天,最後他把我該做的全做了。”
“又來了一個,是誰?”我坐在桌邊,單手撐著下巴問他。
“莫子伊。”他隨手放下茶杯,不緊不慢答道。
“是他。”我啞然道,怎麽會是他,那個在從火場中救了我的侍衛,轉念一想,為了楚雲影,這也不是不可能,“你沒有被發現吧。”
他一臉自信地道:“這宮裡論武功,誰能比的上我,想讓他們發現也發現不了,對了,你叫我順便試試許妃回會不會武功,我雖沒出手,不過莫子伊差點殺了她,她都沒出手,看來是不會。”
“是嗎。”我有些疑惑。
這死人,原來他壓根就沒出手,眼睜睜看著莫子伊失手被擒。
當初懷疑許妃會武功, 是想起韓離說的話,當時許妃應該和我差不多到聽雨軒偏殿,可是以圍軒的武功修為竟沒有絲毫察覺,我猜想她很可能是個內外兼修的高手。
“放心,我會暗中保護你,你自己也要小心點,還有,你宮裡的那個神醫靠得住嗎?”他一臉不放心地問我。
我瞪了他一眼:“他靠不靠得住,我不知道,至少比你靠得住。”
當初要是再遲點,我在崇正殿估計要被人活活掐死。
“不會有下次。”林海憂心虛地落慌而逃。
看著他消失在聽雨軒的背影,我的心變得很亂,總感覺得到這宮裡有事發生,這莫子伊早不動手,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難道有什麽隱情。
刺殺貴妃,這可是要誅九族的,他怎麽會如此兵行險招。他出了事,楚雲影應該不會那麽絕情地看著他死吧,這個呆小子。
看來這平靜的后宮會因為許妃遇刺這件事,掀起一片驚濤巨浪,不會影響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