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和宮侍衛雖多如牛毛,但大多是跟隨葉王當年起義的人,只有少數是經過后宮裙帶關系進來,因此察起來,也並不是件難事,不多時,就有侍衛向葉希來報,有上百人可疑,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肯放過一人,一紙詔令,可疑之人全部下獄。
“小三,逮到你了,快走?”正準備溜回去的小三被牢頭揪住,拖著他進了大牢。小三一時沒站穩,踉蹌跟上他的腳步,道:“老王,什麽事?”
“葉大人親自提審上百人,你還有心思偷懶,看我這次不參你一本。”牢頭喝道。
“我。”小三一驚,聽到大牢深處痛苦的呻吟聲,看來有人在用大刑,他忙拉住牢頭,一臉哀求道:“老王,你可不要告我瀆職呀,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行了。”牢頭看他一臉哀求,這小子,人不錯,就是愛偷懶,無奈道:“下不為例,還不快去。”
“是是。”小三賴皮一笑,趕快轉身奔向大牢底層。
遠遠就聽到刑房裡面傳出心驚肉跳的呻吟聲,痛苦的喊冤聲,他越走越慢,這大牢的鞭子真不是吃素的,幾下子,就能叫人皮開肉綻,今天還真險,乾和宮沒進著,倒撞上他,算好跑得快,葉希這小子以前還是在自己手下乾的,那時候怎麽沒發現他的功夫竟然如此了得,切,別以為我這個首領是吃素的。
還有那個莫萁修,不虧是九州公認的五大高手之一,算好沒和他交手,不然真完了。
與此相反,大葉皇宮卻一片忙碌,早朝之後,各宮宮侍將白蔓,白燈籠一一拿下,六宮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許後父親六十大壽,葉王特意下令許後父親在宮中辦壽,這樣的榮寵只怕羨煞旁人。
磬充容厭煩看著滿宮的大紅,潛退宮侍,獨自一人出了寢宮,四周的遊廊更誇張,又不是陛下生辰,有必要搞得那麽隆重嗎。
煩躁地逛到人煙稀少的後花園,獨自上了虹橋,看著水中各色的金魚,自由自在,不由得蹙眉一歎。
“磬妹妹,為何事傷神呢?”虹橋迎面走來一位宮裝麗人,一身透明的大紅綢緞更寸得她身姿豐潤,點綴在發髻間的金步搖更寸得她眉目嬌妍。
“沐姐姐。”雖然沒有其他人在場,磬充容還是依照禮節,微微福身。
“免了,免了。”沐妃上前扶起她,磬充容起身見沐妃也是眉頭不展,看來大家都是為同一件事傷神,才偷跑到這裡來散心,磬充容問道:“姐姐是在國丈大人的賀禮煩心吧。”
沐妃微微頷首,皇后早下令后宮節省用度,能減的都減了,可皇后壽辰要送禮,太子過逝也要送,連她父親壽宴都要送。
“陛下也真是的,許家有功,難道我們的家族就沒功,大肆分封許家就算了,還要我們送這送那的。”沐妃抱怨道,自己也是出身名門,當年父兄也是隨葉王起義,論功,比起許家也差不了多少。
磬充容越聽越擔憂,她朝四周看了一眼,拉住沐妃的手接道:“姐姐,小心隔牆有耳。”
皇后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你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沐妃一聽,更氣氛道:“我是不服氣。”
“不服氣又怎麽樣,她連千菲殿的正主都搬倒了。”磬充容微微一歎,想起當日坐在對面席上的女子, 柔弱的面容卻又透著幾分倔強,聽說葉家軍圍困君都之時,一個女子挑起君國大事,為了等待自己的夫君,死守數日,她這份情,這份倔強,和自己當年有幾分相似。
想當年自己還不是矢志不渝,以金相贈,等心上人回來,可自己連他在戰場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說陛下是不是太不懂得欣賞,許後怎麽看都比不上那位美。”沐妃看她若有所思,湊過去調笑道。
磬充容掩面笑道:“是呀,她是及不上那位,只是兩個站到一起,千菲殿那位怎麽看,氣勢和心機都輸了一大截。”
“也是,那許後連自己兒子的命都舍得。”沐妃壓低聲音道。
磬充容一驚,連忙打住,問道:“怎麽,太子的死難道另有蹊蹺?”
沐妃高深一笑,拉起磬充容的手,看了一眼四周道:“妹妹不如去姐姐宮裡,我們姐妹倆好好聊聊。”
兩人攜手下了虹橋,早就把賀禮的事拋道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