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後,寂寞深宮,紅牆高聳,在抬頭低頭間,淚水苦澀交織的日子,我總是意猶未盡地想起你,很深,很深……
灰白的天空飄著瑩白的雪花,清冷的街道被厚重的積雪覆蓋,一普通的軟轎子在白雪藹藹中匆忙趕路,一隻纖細的小手撩來簾子,舞語抬頭,焦急地注視著灰暗的天色。
“轎夫,停一下。”舞語焦急輕喚道。
“姑娘,怎麽了?”四人相互示意後,輕請放下軟轎。
藍色簾中走出一位娉婷少女,她神色焦急地奔到路邊,雙手翻開積雪,竟然是個被凍僵的女子。
君國總兵府
一身著橙色披風的娉婷少女輕輕推開一扇普通的雕門,探進清秀的小臉,笑道:“小蔚。”
“舞語,你來了。”我歡喜起身,拉過她冰涼的小手,嫣然一笑道。
“今天的氣色好多了。”舞語繞著我打量著,嘖嘖歎道,想到三天前,那個昏倒在路邊的女孩,真不能同日而語。
“我好像吃胖了。”我捏了捏臉頰,向她淺淺一笑,卻無法笑到眼底。
舞語心思細膩,牽起藍蔚的小手,語重心長地道:“小蔚,命運有時就是如此,人生本就有太多無奈,不管你願不願意,生活還是要繼續。”
舞語這翻話,既是對藍蔚說,又是在對自己說,她六歲前,樓家也是世代為官,父親獲罪,自己淪為官妓,十歲被人賣進總兵府做舞姬,這麽多年來,自己不但要保護自己,又要學會在這複雜的總兵府生存。
“命運有時就是如此”我心中默念著這句話。
曾今,有位憂傷的少年對我說過同樣的話,無論你願不願意,生活還要繼續。為什麽值到你離開,才敢面對你的心,不知不覺中,已經那麽深。
一掃這些天的陰霉,我輕拍著舞語的手背,向她微微頷首道:“謝謝你,我會的。”
舞語娥眉一舒,感慨道:“這樣就對了,這些天還習慣吧。”
“還好,我打算留在這裡。”這裡挺不錯的,有一群可愛熱心的姐妹,做丫鬟也行,總比去外面去流浪好。
舞語抽回自己的手,欲言又止,半晌後才道:“總兵府不適合你。”
她看著眼前這張簡直不能用傾國傾城來描述的容顏,一個女人外表太出眾,有時候並不是件好事,總兵府什麽樣的人都有,女人的命根本不是命。
我尷尬笑了笑,明白她的擔憂,點點頭道:“我覺得也是,過兩天我就離開。”
哎,這大雪天,我該去哪裡,琴棋書畫樣樣不通。
舞語聽後,舒心一笑,能幫她的就這麽多了:“也好,小蔚,你還是不要出去亂走,總兵府來了不少朝廷的人。”
我朝她點點頭,目送著她離開。
漆黑如水的夜裡,一道微弱的月光悄然灑在清冷的枕邊,我木然睜著眼睛,窗外傳來宴會的鶯聲燕語, 真是沒完沒了,我煩躁地翻一個身,繼續睡。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樣漫長,窗外的靡靡之音漸漸平息,屋外傳來陣陣腳步聲和姐妹的感慨聲。
“舞語她今天回不了。”
“為什麽。”
“你們知不知道,舞語被尚書大人帶走了。”
幾句話模模糊糊飄蕩在耳畔,我趕緊披衣起身,一拉開門,一股寒風襲來,讓我倒抽一口涼氣。
“各位姐姐。”我硬著頭皮出門,攔住她們,急道:“你們剛才說什麽舞語被人帶走了。”
人群中,一紅衣豐潤的女子輕輕搖頭,扼腕道:“那個尚書大人看上舞語,就把她帶走了。”
“帶她去哪兒。”我上前拉和她,急道。
“這麽晚了,當然是帶她去客房了。”另一妖嬈的綠裳女子無奈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