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沒有一絲涼風,空虛的蟬耐不住悶熱,發出煩躁的叫聲,葉希看著少主就這樣毫無顧忌地坐在石階上的背影,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和他無關,有的只是一個空虛的行屍走肉,沒想到這三年來少主對那位小姐竟用情那麽深。
“葉希,你來了。”葉飛沒有回頭,只是示意他坐到他身邊。葉希沒有說什麽,靜靜坐下,這些年來,他們是主仆,也是互相依靠的流浪人。
“葉希,我們認識有多少年了。”葉飛望著深邃的夜空,好像想起什麽年少的事。
“有二十年了吧。”葉希的話中帶著傷感,帶著滄桑。當年他的名字也是少主起的,想不到已經過了那麽多年了。
“二十年了,那麽久了。”葉飛自言自語,帶著苦澀,二十年的感情換來的是你的背叛。
“少主,你都知道了。”葉希說得很平靜,兩個人就像久別重逢的朋友閑聊一樣。
壓抑的傷痛,濃濃的懷念,就是沒有因為背叛而產生的盛怒,一切就是如此平靜。可以的話,大醉一場更好。葉希起身,他的身影在月光之下拉得很長,讓人倍感蒼涼。
他單膝跪下,雙手將手中的長劍舉過頭頂,聲如洪鍾,“少主,動手吧。”
自己本是渭國黑衣影衛之後,所有渭國黑衣影衛都是世代效忠渭國皇室,那年借機混進王府,卻沒想到遇見自己這一生追隨的人,自古忠義兩難全。
葉飛冷冷看著眼前的劍,右手上的青筋暴露,骨骼發出‘吱吱’響聲。
一切都太遲了,書房的信是你調換的,因為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有這封信,皇上要若雨進宮,可以不用一兵一卒控制司空府三千護衛,他也應該知道,自己起了異心。
他用那件信物騙了胡子讓他殺了秦楓,等於除了若雨的右臂,讓若雨不得不離開,胡子就能很容易送若雨進宮。
皇上,她是你曾今深愛的女人,你真的忍心那麽傷害她,你忘了她,可是對一個人的感覺也會變。
一道寒氣劃過,一縷發絲在空中緩緩落下,長劍被毫不留情地扔在青石台階上,發出“叮叮”的響聲,葉飛沒有說什麽,只是默默轉身:“你走吧。”
葉希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發絲,割發代首,眼中閃鑠著晶瑩的淚光:“少主,黑衣影衛已死,請少主讓葉希留下。”
這個時候他不能走,少主是想趕他走,自己在這王府等皇上的聖旨,也是在等死,司空大小姐真的對少主那麽重要。為她出賣了皇上,只有死路一條。
葉飛沒有理會他,無力的離開,頹廢推開門,他現在好像靜一靜,在自己最後的時間,他後悔送她走,他好像再見她最後一面,是不是快死的人,都特別懷念過去。
她會記得曾今有一個少年對她說過,我帶你走嗎?
“葉飛。”葉飛身形一顫,扶在門上的手僵在那裡。
她回來了。轉身那一刻,時間又回到過去,那個如同曇花一般璀璨的笑容又回來了,這遲來了三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