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

　李浩奕和阿東碰了杯，仰首喝光了杯裡的酒。

　“咳！”

　阿東嘖了笑嘴歎了口氣，一副哀求的面容，滿上酒之後，再次舉起:“我和小米的事，就靠你幫忙了。”

　李浩奕滿不在乎地笑著說:“放心，我會在她面前為你說好話的。”

　阿東說著忙給李浩奕敬煙:“那真是非常感謝。”

　李浩奕吸了口煙後好奇地問:“你為什麽會喜歡小米呢?”

　阿東正色道:“因為小米她善良、美麗，要是能娶她做老婆那真是我的福氣，當然，我得謝謝你願意把她讓給我。”

　李浩奕不屑地說:“我沒覺得她有多好，哎，別說我沒提醒你，她這個人很吝嗇的，不管買什麽都要問價錢，要討價還價;還有啊，可能你在家裡多開一盞燈，多用一點水都要被她罵。”

　阿東欣喜地說道:“是嗎?那太好了，有她這樣的老板娘，我店裡可以少了許多不必要的開支。”

　李浩奕詫異地看著阿東，繼續說道:“她不用化妝品，不買好看的衣服，而且從不穿裙子，永遠是那樣的髮型……還有，她的性格好怪，而且除了外表，她一點都不像是個女人。”

　“樸實、堅強，這樣不好嗎?”阿東沉吟了會，點頭道:“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女人。喜歡她就應該喜歡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缺點，這是電視上說的;再說，她的那些習慣並不是缺點。”

　李浩奕輕撓著額頭，心說這人對米小依還真是死心塌地。

　見李浩奕不出聲，阿東神秘地說道:“哎，告訴你個秘密。”

　李浩奕好奇地問:“秘密?什麽秘密?”

　“我見過小米哭。”

　李浩奕面露驚訝，問:“她也會流淚嗎?”

　阿東繃著臉瞪了下李浩奕，李浩奕尷尬地收住笑，示意他繼續說。

　“那是幾個月之前的事了。”阿東點上一根煙，回憶道:“那天早上我看見她在菜場邊撿到一隻狗，那隻狗又髒又瘸，當時都已經快死了，我看見小米抱著它，急得流下了眼淚，那樣子太讓人心疼了……”

　那隻狗應該就是小乖吧，李浩奕聽完努了努嘴，看著一臉憐惜的阿東，心道:可惜，米小依根本不喜歡你。

　★

　酒足飯飽之後，李浩奕才帶著三分醉意離開了阿東面館。

　快到樓下時，李浩奕才意識到自己滿身的煙酒味，他上次抽了一根已經被米小依嗅來嗅去的，別說今天連抽了五、六根了，而且還酒氣衝天，回去肯定是逃不過米小依的盤問，想著米小依說“要是被我發現你抽煙喝酒， 我就不讓你進家門，而且還要投訴你”那句話時的表情，李浩奕是不寒而栗——李浩奕當然還不知道，就在剛才，米小依已經因為李浩奕捉弄她而向司徒月影打了投訴電話。

　李浩奕在樓下徘徊，撓著額頭想法要去去身上的這味——幸虧李浩奕身上還有阿東給的那四塊錢小費，於是他到小區門口的小賣部買了塊口香糖嚼著。

　嘴裡是沒味了，可身上該怎麽辦呢?

　李浩奕正在犯愁，這時路邊一輛汽車停到他身邊，司機按下車窗，一開口就是上海口音，他向李浩奕詢問最近的加油站在哪。

　李浩奕手一揮:“前面路口左拐就是了。”

　司機說了聲“嚇嚇儂”，開車離開，李浩奕看著車尾燈，想起自己這幾天沒碰方向盤了，不禁手癢，他歎了口氣，鼻裡嗅著漂浮在空中的汽車尾氣，腦子裡猛地閃過什麽東西。

　——汽油。

　汽油味一定可以蓋住身上的煙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