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確是有效率多了,才幾個時辰,偌大的宮苑就已經全部張燈結彩。可是他們的行動越是快,我壓力就越大,得快點跑。
突然有腳步聲傳來,是宮女,我現在室內凌亂,讓她看出破綻豈不是不妙!我吹熄了燭火,裝作已經睡了,這樣也好清楚地看到她的影子。
突然又有一個黑影從天而降落在她的後面,只見那黑影一擺手,宮女便癱軟在地,糟了,外一是杏兒怎麽辦?說時遲,那時快,那黑影已經閃進我的房間。
“你是誰?”我摸起身邊的燭台準備防衛。
“君可姑娘好生冷陌,看我的身形,我是誰你會不知?”那人語氣充滿不滿和不快,但是聽口音不像宮裡的人。
“我不是……”現在不能說。“你到底是誰?”
“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阿,連我[諾皮]都不記得了?”他點燃了蠟燭,天,這人的穿著……真是太沒有品味了,什麽東西都往身上套,什麽坎肩,腰帶,屁簾……居然還有貌似兜襠布的東西,而且插了一身的野雞毛,活像個印第安圖騰柱。
“噢……哦,原來是諾皮大俠阿,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想必是君可的舊識,我哪裡認識什麽諾皮,皮諾曹我倒是聽說過。現裝作認識吧,見招拆招了。
“無恙?怎麽可能無恙?我整日受盡了師傅的皮肉之苦,你看!”他擼起奇怪的袖子,露出手臂,那上面傷痕累累,令人觸目驚心,我似乎被雷擊中,一股子電流唰的一下,走遍全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天哪……如此頑師,你幹嘛跟隨他?”一走了之不就得了。
“哼!”他憤怒的抖下袖子“還不都是為了你?”
“我?乾我什麽事?”你可不要冤枉好人,本姑娘才不認識你這種奇怪的人呢。
“我師傅精通法術,跟了他,是我諾皮三生有幸。倒是君可姑娘你,你當初說我師傅不是你命中之人,殘酷拒絕了我師傅的求婚,法師不嫁法師,卻要嫁什麽王公貴族,我師傅傷透了心,性情大變,整日折磨我出氣……姑娘,你真是不識好歹,當今世界,法力及的上我師傅的又有幾人?娶了你,是你的榮耀,你居然就那麽拒絕了。”他伸手上來戳我的頭。
“喂!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我撥開他“當初不是說了嗎,他不是我命定的人,而我現在嫁的就是我命定的人。”
“亂講,師傅已經替你掐算過,你在今世根本就沒有命定的人,你自己最清楚不過,可是你卻拿來騙我的師傅。逼我師傅痛下殺手,上次八千月跑了你,這次沒那麽簡單,我此行就是取你小命的,冒犯了――”言罷,他便伸出手來,瞧瞧他那大長指甲,惡心死了。
“住手!”我大喝一聲,倒是有了效果,他果然停手了“原來上次在八千月,是你要殺我?”原來後招不是歡梨的隊伍,越來越亂。
“正是,今天,你跑不掉了……你哭吧,哭也沒用……你哭什麽?”他終於動搖了,我就不信,我梨花帶雨你不手軟!
“當初,你們怎麽就不殺了我?嗚嗚嗚嗚……”看,傻了吧?跟我鬥!
“殺了你?”他已經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
“嗚嗚……你可知道我是怎麽被嫁來宮中的?”我伏在床頭,一邊捶一邊哭“我本意今生不嫁,可是那族長,我待他如親生父親,可是……嗚嗚……他為了得到五色綿羊,將我迷暈,前日剛剛將我送進宮中,你看,我不是正準備逃婚嗎?”演技一流,呵呵,保命要緊。
他看著滿地狼藉,床頭沒打好的包袱更有力的幫了我一把,他信了一大半。
“你看,我是心意已決,如果逃跑不成,便咬舌自盡,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嗚嗚嗚……”
他使勁搓了搓手,看來已經沒了主意:“那……我師傅也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如我救你出去。”
“真的?!”我裝作很驚喜,但是,這家夥不一定把我帶到哪裡去呢,怎麽會喜!
“嗯,但是,你要答應嫁給我師傅。”他終於擺了條件“而且,你成為我師母以後,要多勸師傅教我本事。”
“你師傅真的通情達理?”我最懷疑這個,外一是個虐待狂,我不是很慘。
“我師傅什麽脾氣,你不是最了解嗎?如果他是個不講理的人。當初搶也把你搶回去了。”他樂呵呵的說,跟貪官見了銀子一樣。
既然通情達理,又法力高強,說不定可以和她說清事由,求他把我送回未來!不如跟他走了……星閣怎麽辦?
唉,什麽時候了,我為什麽考慮他。
“那我答應你,我也想開了,我一生喜歡法術,嫁個凡人不如嫁個法師,門當戶對的。”他的快樂溢於言表,這家夥,想必吃了很多苦,對他師傅也是一片愚忠。
“但是,今日戒備格外森嚴,不如大婚晚上,洞房之前你來救我,我也好做萬全準備。你攻擊了宮女,他們很快會發現,我們也逃不遠……話說回來,那宮女沒事吧?”外一是杏兒,我那可憐的丫頭,就糟了。
“已經化掉了,不會被發現。”什麽?化掉了?
“你……好毒啊!你……”我怒氣衝天,難以遏製。
“那老宮女參與過私刑,死有余辜。”
“老宮女?不是小丫頭?”星閣的宮裡沒有老宮女呀?
“不是,那咱們說好了,我走了,你要是反悔,我可饒不了你,師傅也不會放過你的夫君。”他一閃身,開了門消失在夜幕中。
君可阿君可,你給我留了一屁股的桃花劫,我看起來很強壯嗎?就算很強壯,這樣一件接一件,恐怕也要吃不消啦!
次日,我已收拾好行囊,藏在床頭。等星閣來了,在問問他是不是可以減少護衛。事實上,當杏兒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才放下一顆懸著的心,那家夥總算沒有說謊。
不一會,星閣帶著一大票人湧進我的房間。
“試試霞佩吧,不合適還可以改,這些都是君可的尺寸。”亨,這混蛋,冷的像個冰棍,叫我怎麽開口?
“不要。”就不聽你的。
“來人,來硬的。”什麽?
“等等……你這個沒有人性的,我穿可以,但是有條件。”我理直氣壯的說。
“什麽條件?”他偏過頭問我,表情還是很強硬。
“減少護衛,大喜之日弄那麽多拿刀拿劍的人走來走去,太不吉利。”我硬著頭皮上,他的表情實在很嚴肅。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陰沉,看來我是說錯了話,他的眼神遊移不定,眉頭緊鎖,嘴角也微微抖了兩下,想打人不成?
“好吧,就依你,不過,紫傲要專門負責你的安全。”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他居然答應了,不過紫傲是高手,一個頂十個呢,算了,人少一點好對付。
我乖乖的穿上霞佩,簡直像訂做的一樣,分毫不差,難道我和君可果真有如此緣分。
“你要娶我,但是你愛我嗎?”我突然想到鑰匙。
“愛,我最愛你了,君可。”他似笑非笑迎合著我。
“我看你一點也不愛我。”我接著發難,我甩開宮女,坐回床上。
他狠狠看著我,一抬手屏退左右:“你到底想幹什麽?”
“凶什麽?裝酷?”我也狠狠看著他。
他軟化下來:“我是真的想娶你,這還不夠?”
“我怎麽知道我是不是一個替代品,是一個被愛的人,還是一個悲哀的人!”事實上我真的很計較這件事。
他突然將我撲倒在床,欺在我身上:“我是真的,很愛你……”
天啊,是開玩笑吧,這個惡劣的家夥,天……真的嗎?那我的心意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的眼睛黑的可怕,卻有無限溫柔,比說起君可還要深邃,我知道,是真的,他真的愛我……但是我不能留下!
“那麽藜石呢?”我咬著牙,做了好久掙扎才問出口。
他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他似乎真的忘記了黎石的下落?為什麽他會如此失落?
“我會努力想的, 我放在……頭……好疼……”
他突然整個人壓在我身上,癱軟了,我努力把他掀在床上,自己脫了身,可是他似乎舊病複發,抱著頭無助的打滾,怎麽辦?
“頭……好疼……好疼……”他的頭上沁出汗珠,一顆顆滑下,他好痛苦,我不想這樣的。
“星閣,不要想了,我不要了――紫傲――快來人――不要想了,我不要了,星閣!星閣!”我哭的一塌糊塗,我怎麽那麽沒用,一點忙也幫不上,要是君可,會好很多。
紫傲來了,點了他的穴,很快,他安靜了下來,紫傲把他平放在我的床上,他睡去了:“明明兩個星期沒有犯了,居然又犯了。”
“兩個星期?那麽……”
“是啊,之前每隔一天都要犯一次,聽說你有了消息,便不再犯了,今日為什麽……”原來,他一直那麽痛苦,他到底要想起什麽?誰可以治好他的病?這比什麽都重要。誰能救救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