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出地牢,想想驟然想起了什麽,在踏出地牢的一刹那,想想對最近的守衛下達命令,她向後一揮手,把最後面的女人暫時軟禁。猜也猜得出跑在最後的一定是皇后,只是若是說“把皇后關起來!”怕是沒有人敢行動。
隨後身後便傳來了蕭然皇后歇斯底裡的叫聲:“你們要幹什麽————放開我——”
四女未加理會,徑直追擊,可是一路都不見人影,看來有一段時間了。想想一見到兵士首領,立即失控的揪住他的衣領:“誰剛才來過?!說!”
“是……是紫傲大人!”
“紫傲?!”四個人異口同聲,他怎麽會來這裡?!“他不會隨便乾預主子的事情,定是有人下了命令。”晴川憑著她對紫傲一向的了解,冷靜的分析著:“所以,現在他一定在哪裡複命……問題是誰下的命令,龍縈還是龍麒?!為什麽……”
“……先去龍縈那裡看看。”想想憑著直覺選擇了皇上,總覺得紫傲就是他的分身。
一行四人來到禦書房,恰好丞相剛剛磨人未果,正一肚子怨氣的往外走,恰好肇事者又迎面而來,想想等人找人心切,忽略了這位老臣,徑直往裡面衝,這一舉動猶如火上澆油,讓老丞相忍不住沉掉了腹中的船,拚著蒼老的公鴨嗓大吼:
“大膽婦人,你給我站住——”
除了宛流水稍稍愣了一下,其余三人均沒有做婦人的自覺,都以為他在喊別人,頭也不回的扎進禦書房,丞相氣的眼睛一綠,背過氣去,一頭栽倒旁邊的太監懷裡。
龍縈望著氣勢洶洶的幾人,不慍不火的問:
“出了什麽事?禦書房不適宜女子進出。”
“來要人,交出來。”想想簡單明了的說,眼睛冷冷的睨了一眼旁邊一臉淡漠的紫傲。
“貴妃的意思,下臣不懂。”紫傲別開臉,他實在不善於騙人,真崇拜龍縈,不愧是搞政治的,一臉無辜相。
晴川見紫傲也學會了嘴硬,氣不打一處來,她挪動蓮步至紫傲面前,伸直了手臂,輪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紫傲不躲不閃,甚至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龍縈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這件事是他任性要橫插一腳,但是付出代價來維護自己的面子的竟然是紫傲:“晴川……你那耳光真是八千年不變啊……”龍縈揶揄的說。
“謝陛下誇獎,我就這麽一點優點。”晴川故作溫婉的笑著。
“陛下,紫護衛擅自挾持入宮行刺皇后的刺客,看來陛下也不知情,這該當何罪?”想想咄咄逼人的問龍縈,同時她抽出掛在牆上的劍,指向紫傲,劍尖刺破了紫傲的皮膚,一行鮮血順著他黝黑的皮膚流下:“應該是死罪吧!我就替陛下清理門戶。”
想想作勢要刺劍下去,龍縈一拍案頭:“夠了!住手,是朕的吩咐。”
“理由呢?”想想盤起胳膊反問,這小子終於承認了,旁邊的晴川直冒冷汗,外一龍縈還是不承認,想想會不會真的刺下去?總覺得她會毫不遲疑的戳下去,或者說她有自信龍縈一定會承認?汗……
龍縈掃視了一乾來者,有點不自在地說:
“有人要殺你,朕怎能袖手旁觀……不是朕硬要給你們的樂趣搗亂,只是人命關天,盡早解決比較好……真不能什麽事情都寵溺你!”
“寵……寵溺……”想想的臉唰的就紅了,他一副尷尬的樣子在眾人前說他寵溺自己?臉……臉皮好厚啊!“你胡說些什麽啊!”
“我們已經討論過了,就算再顧慮你們的喜好,也不能任由你們參手危險的事情,餌的任務你們完成的很好,其他的,就是我們男人的事情了!”龍縈的語氣不容置疑和反抗。
“你們?你和誰?”想想敏感的注意到了這個字眼,難不成她們被小集團給算計了?還有那個“餌”字是什麽意思?!
“出來吧!”龍縈淡淡的一聲,他身後的幕珠簾悠然掀開,龍麒和智醇一臉複雜的表情走出:“晴川……天沒回府了,差不多玩夠了吧?”
“流水……”
“住口!”三個女人氣得眼睛裡能噴出三尺火焰來:“什麽叫玩夠了,我們在辦正事!”
“正事?抓人懲惡這種事,在宮裡似乎不是女人的負責范疇,你們把禦林軍當作松鼠嗎?這種危險的事情都有你們女人來完成,我們男人的尊嚴何在。”龍縈不客氣的指出要害所在。
幾個女子稍稍怔住,是不是自己真的沒考慮他們的尊嚴問題?!不過,男女平等,就算古人不接受,也要強迫他們接受,想想同樣冷冷的睨著三個高大的帥哥,不,應該是四個,紫傲也湊過去了,四對四:
“禦林軍不是松鼠,難道我們就是嗎?你們能做的事,我們一樣可以,大男子主義真的是佔據著這個時代啊?可惜,遇見我們,就一定要更改了。”想想輕輕一跳坐在龍縈的長案上,還翹起了二郎腿,一副天地不服的樣子,幾個男人的臉上頓時罩上了陰雲。
“智醇……我們是不是該來點硬的了?”龍麒磁性的聲音從他微張的口中拋出,智醇稍有猶豫,不過很快鎮定了下來:
“沒錯,走。”言罷,兩人上前欲製住晴川和宛流水,晴川和流水同時出招修理他們,卻大同小異的被二人製住。
“智醇?你好大的膽子!”流水被智醇緊攬在懷裡,智醇湊上她的耳邊,輕輕的呢喃了什麽,宛流水霎時滿面飛霞,一時竟無語了。龍麒見狀,搖搖頭說:
“智醇將軍,你還是那麽沒膽量——老婆——該回家啦——我好想你——別人的愛人讓別人去保護,你回到我身邊來吧——”
龍麒故意放大聲音講話,並同時將晴川扛在肩上,晴川還沒來得及反抗,便被龍麒的思念致辭弄得無語凝噎,這家夥……
兩對夫妻先後出了禦書房,行雲也隨著姐姐姐夫離去,龍縈對於皇兄剛剛的“愛人”二字表現有點尷尬,想想望著這場面,低低的歎了一聲:“一對二了……我很有壓力啊!”
“……臣告退!”紫傲識趣的準備抽身,卻被龍縈製止:“正事要緊,想想,要殺你的人已經查明了,是陳昀。”
“陳昀?我不認識他啊?為什麽要殺我?再有,你們怎麽知道的?”想想有點不甘心,他們這麽快就知道結果了?那自己不是差了他們一大截?
紫傲掀開珠簾:“貴妃娘娘進來一看便知……啊!這混蛋自殺了。”紫傲撲進房間去,龍縈與想想迅速跟進去,發現地上躺著那第六個殺手。
“他是頭目,所以他一定知道雇傭者,我們略施小計,他便道出了買凶殺人的凶手,真沒想到,陳大人那麽文弱的人竟然對貴妃娘娘如此懷恨。”紫傲解釋。
“略施小計?”想想心裡十分不甘,感情他們拷問一個人簡單的都懶得描述:“算了,馬上收押陳昀吧,交給我來審問總可以了吧……”龍縈和紫傲同時盯著想想,不爽的看著她,眼睛裡仿佛在問“你什麽時候能老實點,不要做些你不該干涉的事情?”
想想知道硬撐也是無濟於事,她陪上笑臉:“好吧好吧,我不管了,可是旁聽總可以吧,被人追殺了那麽久,總要讓我明明白白的。”想想搖著龍縈的衣袖求情,其實心裡直咬牙,龍縈……這樣求你你若是還不答應,我就趁你睡著掐死你,大不了我隨你去,哼。
龍縈眼底一派溫柔的望著想想,無奈的搖搖頭:“你若不是如此頑劣,我可能也無法這樣注視你……想想,隨你,但是要讓紫傲貼身保護你,不答應的話,一切免談。”
“知道啦,那麽就馬上收押陳昀吧!”想想扯下龍縈腰際的乾坤令:“再借我用一下。”
“等等,貴妃娘娘,人證已經成了屍首,我們沒有證據,如何收押他?”紫傲拉住想想問道。
“證據……那東西由始至終都是影響效率的玩意,那屍首就算不是人證了,也還算個物證吧?管他亂七八糟的證據,先抓了再說,否則皇后就要鬱悶死了。”想想拿了令牌出去了,留下兩個僵住的帥男。
“……剛剛她說物證?”
“嗯……還有皇后什麽的……”
“那臭丫頭八成又幹了什麽缺德的事情。”龍縈悻悻然的哀歎。
“嗯……肯定的,若不是陛下你一直保護她,怕是已經被人殺了幾百次了,我看她乾爹樂老爺就有那個意思……說笑了。”紫傲也悻悻然的回應龍縈,龍縈有點訝異的望著紫傲:
“紫傲,你也會講冷笑話呢!”
“……”
*
想想手持令牌一路殺到陳府,陳昀被突襲個措手不及,當他見到想想帶著官兵闖入自己房間時,竟然是一臉的桀驁不馴:
“你沒死?”
“失望嗎?真沒想到竟然是你”想想望著眼前一身素色長衫的清秀男人,他滿臉哀傷和困擾,難不成是恨我恨的?這個男人就是當初將想想送往禦書房的男人之一。
“看你一副書生模樣,當初還對你信任有加,向你問路,回想起來真是危險啊……我得罪你了嗎?”想想一臉興師問罪,隱約間透漏著令人難以抬頭的壓迫感,這感覺不禁令陳昀有點驚訝。
他身為文臣,往常是不敢親自動手,不過她就在眼前,自己也即將被處死,這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了,就算是死,也要拖她下水,這是他陳昀的尊嚴!
陳昀忘乎所以的撲向想想,想想早就料到會有此可能,她冷靜的向後一退,兩側的禦林軍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擒住了陳昀!陳昀瘋狂的嘶吼著,滿眼怨恨的望著想想。
“別吼了,一點底氣都沒有,文官嘛,裝什麽野獸派。”想想有點可憐的望著陳昀,明明是陳昀比較高,可是此刻,他卻覺得自己正被這個女人俯瞰著,她的眉宇間,有不可冒犯的威嚴……也許,她才是王的女人……陳昀不服,為了她,他不能服,如果是神明選中了想想,那麽……
他就與神明背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