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份悲傷是如何而來的,盡管只是那一瞬間,但隱約中,若衡隻覺這跟絕傲的父母有關。
“阿衡。”絕傲的臉上閃過愧疚。
“沒事。”若衡輕搖頭,臉色輕柔,指著正玩得興起的展翼,道:“展翼真像個孩子,你瞧他玩得多開心呀。”
若衡看著展翼玩得不亦樂乎,但思緒卻依舊停留在絕傲那一瞬間的悲傷中,如果說悲傷的解釋只是指悲與傷的話,那麽在在絕傲的身上,她感覺到不只是悲,傷如此簡單,似乎在悲傷之內,還有著一份恨意,一種強忍的仇恨,若衡將視線移向絕傲,卻發現此時的絕傲正盯著展翼,眼中展現的是黯然與心疼,但也只是一瞬間。
“你身上的膽玉是我母親的貼身物品,而我身上的赤血玉是我父親的。”絕傲開口。
“膽玉?”若衡抬頭看著絕傲,不明白他怎麽將話題目轉到這兒,卻又被他所說的話嚇了一跳,從懷中拿出膽玉,有些訝然:“這玉是,是?”
“嗯,雖然這是塊玉,但其實也並非玉,它是從一條萬年火蛇中提煉出來的蛇膽,所以才能百毒不侵,亦叫膽玉。”絕傲接過膽玉,食指輕柔的撫摸著玉上的飄字。
這是絕傲母親的隨身物品,如果絕傲卻將它交給了自己?若衡輕咬下唇,腦海中閃過展翼對她所說的話:“因為他很喜歡你。”
“你們在做什麽?”一旁玩耍的展翼突然跑了回來,見到絕傲手中的膽玉時,眨眨眼,從懷中拿出‘赤血玉’,純真的眼神望著二人,道:“這玉有什麽好看的嗎?”
“一模一樣的玉。”若衡盯著展翼手中的赤血玉,再看著絕傲手中的膽玉,這形狀相似,色澤相同的二塊玉,要不然膽玉上刻著的飄字,實在分辨不出它們的區別。
展翼抓起赤血玉的繩子,在空中翻蕩,在陽光的照射下,赤血玉折射出一條條斑斕的紅線,向四方散開,顯得非常的耀眼奪目。
“赤血玉上有字。”若衡突然叫道,只見在赤血玉的面上,雖然極為細小,但因為此刻了光的照射下,卻顯得極為清晰,一個‘天’字,被刻在玉的最下角。
“咦?真的耶。”展翼雙眼放光,拿起赤血玉左看右看,新奇的道:“我也才發現呢。”
“飄字,是我母親的名,而那天,則是我父親的名中的一字。”絕傲冷聲的解釋。
“原來如此。”若衡淡淡一笑,便對著展翼道:“這玉你可要放好哦,可千萬別弄丟了,知道嗎?”心中則暗付:看來,這對玉應該是絕傲父母的訂情之物了。
“嗯。”展翼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娘把膽玉給我時,也交待過的,千萬不能弄丟,要不然哥哥會找不著我的。”
“那當初在谷底時,你們為何不相認?”一想起在谷底的事,若衡自然想到自己那時的光裸,突覺有些尷尬。
“我初時也不確定,所以才把赤血玉丟下,如果展翼真是,那他自會追來。”絕傲輕輕一笑,將眼看向別處。
“是嗎?”若衡低著頭,略顯別扭。
“噢,對了,哥哥,娘呢?娘去哪了?”展翼突然開口,望著絕傲。
絕傲一怔,看著展翼的眼神有些複雜,但卻只是冷冷的別過臉。
展翼的表情像是此時才想起了什麽似的,對著絕傲道:“哥哥,爹與娘都去哪了?前幾天,爹才答應過要教翼兒功夫的呢。”
“前幾天?”若衡微訝,這些天絕傲不是一直與她在一起的嗎?
“是呀!前些日子,家裡來了個使毒的叔叔,他長得好漂亮哦,可是,接著,接著。”展翼皺起好看的眉頭,“哎呀,我怎麽想不起來了,頭好疼哦。”
“夠了。”絕傲突然大喝一聲,使得若衡與展翼嚇了一大跳。
展翼委屈的站在一旁,抽咽起來。
“走吧!”拉過展翼與若衡的手,絕傲面無表情的朝著南方而去。
若衡擔憂的看著絕傲的側臉,沉默不語,或許她不該想,既然絕傲能對她提起玉的事,表明對她,他是十分信任的,終有一天,他會告訴她所有她疑惑的事,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但是絕傲的神情,對展翼的態度,卻使得她的腦海一直在拔雲見霧,明明答案已出現,展翼是絕傲的弟弟這個事實能解釋先前所發生的一切,可是,她為何有種出現了更大的疑惑的感覺?
若衡心中突然一驚,腦海中迅速的閃過幾個被忽略了的畫面,絕傲曾經說過,膽玉是火蛇教的鎮教之寶,而白靜兒也曾說過她是絕傲的未婚妻,白靜兒是火蛇教的聖女,而膽玉卻是絕傲母親的貼身之物?那絕傲的母親與火蛇教又是什麽關系?
還有,展翼要滅了七大門派,卻與絕傲一樣,最終目的是少林寺,他們為何要上少林寺?又為何要滅了七大門派?
展翼為何有二面?邪惡的展翼,天真的展翼,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展翼?為何他會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吐血?事後卻又完全沒事。
還有絕傲的身份,若衡隻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仿佛在她面前存在著一個無底洞,深不見底,掉下去,那種無法著地的感覺,若衡隻覺恐怖。
沉默,三人之間只是沉默,除了腳下的聲音,四周圍一片寂靜。
“哥哥,這不是去點蒼派的路呀。”展翼突然攔住了絕傲, 納悶的道。
“點蒼派?”絕傲眼中閃過疑惑。
“嗯。”展翼點點頭,從懷中拿出折子給絕傲,道:“你瞧。”
當絕傲看到折子封面的紅字‘殺’時,當他翻開折子,若衡注意到了絕傲眼中的陰狠。
絕傲閉上眼,眼開時,眼中已恢復冷漠,道:“不用去了。”
“為什麽?”展翼皺起眉頭,眼中不再天真,不再無邪,只有仇恨。
“折上寫的所有門派,都已在此山中。”
展翼‘咦’了一聲,緊皺的眉頭放開,咧嘴一笑,道:“這倒好,省了很多路,可是真奇怪,路上的那些小兔子明明被我毒死了,可我們的行蹤怎麽還是會有人知道呢?”展翼說完,看了看四周,一揮手,只見從他的手中撒出無數的粉沫,飄於空中,瞬間消於無形。
“展翼,你在做什麽?”若衡看著展翼莫明其妙的舉動,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