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兒又吐血了。”昏睡中的展翼,血絲從他的嘴角溢出,但他毫無所覺的沉睡,臉色比起上次來猶為灰白,若衡擔憂的看著他,再望向絕傲,問道:“絕傲,翼兒怎會如此?他的身體沒事吧?”
“是毒發。”絕傲道。
“毒發?”看著絕傲眼中的沉痛,若衡輕喃,一怔,問道:“你是說,翼兒中毒了?”問出的同時,若衡在心底否決了這個可能性,她雖不了解毒門,但既稱毒門,對於毒,他們自會有一套避毒的本領,更何況展翼還是毒門的門主。
絕傲搖搖頭,道:“不,翼沒中毒,因為翼的本身就是毒。”
“我不明白。”若衡不解,什麽叫翼的本身就是毒,哪有人的身體會是毒的呢?
“翼是毒門的掌門,而歷代毒門的掌門都是從萬人之中挑出來的,他們剛一生下來便會被浸到一個盛滿各種極毒毒物提煉而出的毒汁的盆中進行血骨的洗禮,其中會有大多數的嬰兒死去,不死的嬰兒在經過洗禮後,全身都會成為毒,血液,皮膚,發絲,甚至連他們的汗液也含有巨毒,之後他們便會接受特殊訓練,等到成人時,剩下的人之間再進行撕殺,勝出者便是毒門的新門主。”絕傲道。
“你是說?”若衡蒼白了臉,想起洗禮的場面,胸口隻覺惡心,但看著沉睡中的展翼,一想到他竟也,心不知為何竟疼痛起來。
微微一笑,絕傲道:“放心,翼並未受到那血骨的洗禮,翼是在五歲那年才進入毒門,早已失去了洗禮的資格,血骨的洗禮定是要在剛出生時進行,如果過了那個時期進行血骨洗禮,便只能是死亡,就算勉強過了,也只能是個身體半殘的人,是不可能成為門主人選的。”
若衡松了口氣,突然發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間擔憂著展翼,這種感覺很微妙,仿佛她與展翼之間在一天的時間裡多了點什麽。
若衡輕輕撫摸著展翼灰白的臉,有絲疼愛,有絲心疼,此時的展翼,天真的面孔,無邪的睡容,臉上的安詳是她從未見到過的,顯然,他睡得很蹋實,放松,如果不是臉上那一絲的蒼白,在陽光下,花香中,在一望無垠,生機無限的油菜田上,此情此景下的展翼如一副完美的畫。
就在這時,若衡想到一件事,轉頭看向絕傲,道:“你剛才說,翼兒本身就是毒,這話我不明白。”既然展翼並未受過血骨洗禮,那他的身體不應該是有如絕傲所說的會擁有那樣的巨毒,可是,絕傲卻又說翼的本身就是毒。
“翼兒不會用毒。”絕傲道。
若衡訝然的看著絕傲,無法置信,展翼不會用毒?怎麽可能?如果不會用毒,那之前的那些武林高手怎會中毒身亡?
“他所使的毒是他自己身體所釋放的, 他能隨心所欲的控制毒氣,障氣,這世上所有的存在的毒氣他都能控制,也都能被他吸收,然而,翼每一次使毒,便會減輕他的壽命,症狀你也看到了,現在只是吐血,接著他的發絲便會變得蒼白,性格也會變得嗜血與無常。”絕傲冷靜的道。
“怎麽會這樣?”
“翼第一次毒發是在五歲那一年,我們都不知道翼為何會如此,之後,”絕傲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恨意,但只是一瞬間,道:“翼便被帶去了毒門,我與他便斷了一切聯系,我並不清楚他在毒門的日子裡發生了什麽事,當我再次見到他時,他已成為毒門門主,又發覺他的思想似乎隻停留在五歲那一年。”
“怎麽會這樣?”若衡呆然,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道:“你是說,翼兒體內的毒是生來就有的?”
“嗯。”絕傲點點頭。
“這太不可思議了,”若衡看著展翼安詳的睡容,心為之下沉,驚詫,不信,疑惑,心疼,種種想法充滿了她的內心,“怎麽可能呢?如果一個人身體裡充滿了毒,他怎麽可能還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