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好了!”凌霜取出少許泥沙放於紅木鏤桌上,將燭火移近點燃,突然火苗猛然變大,還有劈裡啪啦的聲響。
“這是什麽?”凌雷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在漫不經心。
“這叫火藥,始於西域,我也只是在書中看過。此藥威力無窮,欲火即爆。你也看到了剛才一點燃已經引起很大風波。”
“你從何處得到的?”
“我們的秘洞中。”
“什麽?”
“是,據我嗅覺,秘洞裡灑滿了這種火藥,而且其中的量可以震碎整個山莊。秘洞裡有兵器,如果他日我們搬動兵器,兵器間的磨合會產生火花,即點燃火藥,到時我們全會葬身於碎石之下。”
凌霜接著凝重地說,“而且,小桃是因為收到秘洞裡有火藥的消息,才去探查,順便解救。”
“你是怎麽知道?”凌雷不解。
“我去過小桃房間,這裡有兩張紙。一張浸水沾染,一張寫著字。”
凌雷接過紙條,一張紙上寫著,“秘洞有火藥,要救心上人,今晚速去。——冷羅衣”
“冷羅衣?”凌雷微皺眉梢,“這張沒字的?”
“大哥,還記得沐小桃曾有接受任務的紙條嗎?這就是那張,已浸水,卻沒有任務。”
“說明,根本沒有第二個任務。”凌雷接話道。
“不錯。如果我沒猜錯,這是個圈套,沐宏確實讓沐小桃入莊,而且就是倒火藥於秘洞。只是這個任務口述而沒有寫紙上。因為任何秘密都不如親口傳送最安全,也最謹慎。”凌霜推測道。
“但是,沐小桃心傾雲,遲遲沒有做。卻有人幫她完成了這個任務,並指引她去秘洞,讓雲誤會她,並借機拆散兩人。”凌雷接著把話推測完。
“究竟是誰?有這麽深沉的陰謀,一箭雙雕,不僅可以拆散雲和小桃,還借機毀滅獨棠山莊。”凌霜提出疑問。
兩人的目光齊齊移向紙條,紙條上有個署名,叫,冷羅衣。
傳言,冷羅衣曾大張旗鼓宣稱,要資助七皇子登基。獨棠山莊有九皇子起兵的餉銀與兵器,要炸毀也就很顯然了。
至於沐小桃是沐宏的人,也就是七皇子的人,當然不會讓她和九皇子的幕僚在一起。
“冷羅衣下火藥的方法很簡單,應該就是那日盜走你赤刹劍時灑的。只是…”
“只是她為何教會沐小桃解救的方法。”凌雷將話接完。
果然,在那張帶字的紙條背面寫著解救的方法:浸濕沙泥後,再搬運兵器,即不會爆炸。
“她費勁心思的下火藥,為何會輕易告知小桃解救的辦法?”凌霜不解。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根本不想破壞獨棠山莊。”凌雷冷靜的說。
難道,只是她的一個惡作劇?妖女果然是妖女,作風匪夷所思,視人命如螻蟻。
深暗的夜色昏昏沉沉。
失魂落魄的沐小桃,在夜色中艱難的前行,眼底的淚痕還沒有乾涸。
他不信她了;
他不要她了;
他不在愛她了。
她又變成了茫茫人海中的一粒沙。
突然白影飄過,一切再次恢復正常。
只是夜色中,已沒有了憔悴的身影。
幾日後。
夜風泠泠,月色如夢。
假山石亭上,一抹淒冷而孤獨的身影,凝立遠視。此人背立望月,一襲白衣,眉若盤絲,瀟灑依舊,只是沒有了嘴角那道漫不經心的笑意。
夜色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白衣人手提酒瓶滑入愁腸的聲音,酒液沾濕了如雪的長衫,如墨的長發任風吹舞散,淡淡的眉眼間滑過哀傷。
“大哥,你確定不告訴二哥事情的真相?”一道黑影看著遠方亭閣解酒澆愁的頹廢男子。
“難道你不想多看他幾天失魂落魄的模樣嗎?”另一道黑影輕笑,絲毫沒有拆散多情鴛鴦的罪惡感。
“也對,二哥,平時處處風流,隨處拈花,讓他多失戀幾天也是個教訓。”黑影詭詰一笑。
兩個俊逸男子將亭台上正頹唐男子的畫面當戲份般挑剔,品談。
次日。
凌雲無聊的擲骰子,突然一枚暗器襲來,凌雲白衣飄飄,側身接住,暗器上加一紙條:今夜子時,獨身一人,冷月宮見,如不赴約,小桃命喪。——冷羅衣。
今夜子時,月如勾。
白色身影欲離莊,被青衣男子攔住。
“讓開!”森冷的聲音響起,鬼魅不已。
“我不是阻止你救人,而是抽片刻時間聽我說一件事。”凌霜淡淡地說。
白影欲離去,青衣男子再次阻攔,“你要不聽會後悔一輩子的,我隻說一遍。”
“說吧,快點。”
“二哥,你真動情了。”
“別浪費時間。”
“好, 我說…”
……
隨著事情真相的暴露,白衣男子的眉頭越皺越深,半餉,牙齒間擠出兩個字“凌——雷——”
“先說清楚,是大哥不要我說的,不過,我看不慣你難受,還是偷偷告訴你了。下回揍大哥時,下手重點,別給我面子。”
白衣男子已離去,他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揮霍,快到子時了。
白衣男子剛離去,一道黑影出現在青衫男子身後,冷然,“背後說別人的壞話,是不是很舒服?”
“大——大哥!”話剛說完,青衫男子已施展輕功離去,不見蹤影。
凌家的人,都以損人利己為樂。
想不到,連親哥哥都陷害,凌雷哀歎一聲。
暗恨連淡漠儒雅的霜也學會了奸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