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日本MM貞子早已在扭頭望我了,我心下大喜,以一種詢問的目光望向她,正準備問她。貞子卻似不願和我講話,將頭扭向趙敏。趙敏問:你聽過那首和歌嗎?貞子搖了下頭,說:西行我知道,可是那首和歌我卻沒讀過。
我方才歡喜的心頓時一沉,暗道:媽的,就那麽不想和我說話?有心想離開,但又
舍不得。無奈之下隻好繼續沒話找話,對趙敏道:你朋友是日本人?她中文很好啊,而且還知道《春江花月夜》和李白。
趙敏道:我聽貞子說在日本讀漢詩的人很多的。
那倒是。我點頭道:從古至今,日本讀漢詩的人寫漢詩的人多了去了。你這一說,我還真想起一首日本人寫的詠月的漢詩。好像是個什麽天皇寫的吧,詩名就叫《詠月》。說著誦道:月舟移霧渚,楓楫泛霞濱。台上澄流耀,酒中沉去輪。水下斜陰碎,樹落秋光新。獨以星問鏡,還浮雲漢津。把月比作舟,將月下雲霞比作舟楫,倒是挺有意境的。
這首詩背罷,趙敏的眼睛已睜的老大,貞子望我的神色也有些呆。偶心道:哼~~老子不發威,你還真把我當蟑螂鳥?正得意間,貞子說話了,*,她終於跟我說話了。她說:這是奈良朝文武天皇的詩,沒想到你連這都知道。
哈哈~~~老子還能有什麽不知道的~~~心裡偷著樂,嘴上卻說:這詩在早期日本漢詩中算是出類拔萃的了,不過我最喜歡的一句日本漢詩卻是明治時夏目漱石的‘多情縱住弦歌巷,漠漠塵中傲骨清’。
我也很喜歡這句詩!貞子道,說話的時候滿臉的興奮,像是找到了知音:這是漱石寫給正岡子規的詩。
YES!YES!!YES!!!終於讓這個MM對我有好感了!我心中一陣撲騰,那個美,差點兒沒噴出鼻涕泡來。正打算繼續跟貞子忽悠,冷不妨聽見妞妞的聲音說:小強,我想回去!
我腦袋轟的一下,這才省覺妞妞就在我身邊,當下一陣心虛,回望妞妞,這小妮神情落寞,竟有點歐陽紈的感覺了。想起她對自己的好,不由得大是慚愧。於是隻好和趙敏她們說再見,陪著妞妞一起往賓館走。走出幾步,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卻見貞子和趙敏都在望我。
回去的路上妞妞更加沉默,我逗她說話她也不理。牽她的手,也被她甩開。我知道她又在發小脾氣,想想自己剛剛做的好像是有點過份,於是隻得低三下四死皮賴臉的哄她。
直到回到賓館,妞妞還是沒有說話。心裡更覺得對不起她,便說要和她在陽台上看一晚上沱江。妞妞起初不肯,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麽,終於軟了下來,和我一起到了陽台。此時的妞妞似已不再生氣,由我摟著她的腰,自己則目光呆滯的看江面上虛映的燈光。好久,她忽然問我:小強,你喜歡我嗎?
喜歡。我道。
那……你愛我嗎?
愛!
你愛我什麽呢?
汗~~我被妞妞問住了,汗了能有個十幾秒鍾,才說:因為你對我好啊!
我就知道是這樣!妞妞說,頓了下:如果以後有個女孩子對你更好的話,你就不會再愛我了。
那怎麽會呢?我急忙道:無論現在或將來,我都愛你,而且隻愛你。
不說這個啦!妞妞顯然沒相信偶剛才那句話,轉開了話題:小強,你怎麽懂得那麽多?
什麽?我問。
就是剛才啊!那麽多詩你隨口就背出來了,你的腦子怎麽長的,怎麽會這麽聰明?
呵呵。我笑了笑,說:也沒什麽,只是記性好罷了!
妞妞左手輕輕撫著我的手背,又說:小強,你也給我背首詩吧,也要有月亮的。你看~~~說著她用右手一指,月亮正照著我們呢!我感到妞妞手上的溫暖,於是隨妞妞望將過去,卻見月亮斜斜掛在天上,和對面的吊腳樓一起構成了一副極美的圖畫。心裡立時想起了呂本中的那首《采桑子》,想背給妞妞聽,但突然間竟有些不好意思了,當下對妞妞說:我用短信發一首詞給你吧!
不好!要你背給我聽!妞妞說,隔了幾秒,估計她想到發到手機裡可以永久的存下來,於是又改口說:好吧!
當下我們二人一起進屋拿手機,我兩手拇指齊按將那首《采桑子》打好,然後往妞妞的手機裡發。妞妞一聽見自己手機響便急忙打開看,一邊一個字一個字的讀了出來: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得團圓是幾時?
第二天小城下了很大的霧。我和妞妞在朝霧中離開鳳凰,往張家界。臨走的時候妞妞和我都是依依不舍的,當然啦,妞妞不舍的是古城,偶不舍的是那個鬼子妞。直到坐上汽車,妞妞還在回望,頗有些孔雀東南飛的味道。我心中則在暗自懊喪時不我予,那盒TT到最後也沒有派上用場。這真是:輕輕的偶走了~~~正如偶輕輕
的到~~~偶費盡了心計,也沒能用鳥一個TT~~~~
如是我倆都沒說話,汽車在我們的沉默中啟動,搖晃著開向張家界。車窗外的霧也漸漸散了去,兩邊的景物由模糊變作清晰,飛快的向後倒退。妞妞呆呆望著外面,不知在想些什麽。偶心裡也亂麻麻的,一會兒想自己和妞妞的將來,一會兒想那個日本MM,到最後忽然想起歐陽了。這麽久沒陪她喝咖啡,她有沒有想過偶呢?
正想得出神,忽然覺得肩頭一陣巨痛,差點兒沒叫出來,扭頭一看,卻是妞妞不知何時已將偶T恤的袖袖推起,在偶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這小妮咬完我後抬頭望了我一眼,神色間有些歉意也有些害羞。咬你一口,你就不會忘記我啦!她說,說的時候不好意思的一笑。
我瞅了一眼她咬的地方,媽的,已經咬出血印了,這丫頭還真TM狠呀!她以為她是趙敏啊!就算是老子也8素張無忌呀!正沒好氣間,妞妞忽然又將嘴湊了上去。
靠!偶心道:你還咬起個沒完啊~~~念頭剛起,卻覺肩頭麻麻癢癢的很是舒坦,原來這次妞妞並沒咬我,而是用唇輕輕的在親剛才她咬過的地方。
我被妞妞吻著,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如同偶此刻肩頭的感覺一樣,分不清是痛還是快。正痛並快樂著,妞妞將唇離開了我的肩,癡癡地望著我,說:小強,你會忘記我嗎?
我想說不會,想用最動聽的語氣跟妞妞講最甜蜜的話語,但一時間仿佛失卻了語言的能力。 於是隻搖了搖頭。妞妞不舍的望著我,靜靜的端詳著我的樣子,似乎想將我刻錄進她的腦子裡一樣。我再也不能自已,伸手摟住妞妞的腰,嘴跟過去,吻在了她的嘴上。
若在平時妞妞肯定不會讓我在公共場合吻她,可是此刻的她並沒拒絕我。於是我倆開始了長久的親吻。吻著吻著妞妞的眼淚忽然滾落了下來,於是我用舌尖去舔她的淚。然後不知怎的偶也哭了,於是妞妞用手擦試我的淚水。再後來我們都不再動作,互相呆看著淚眼婆娑的對方。一時間車上的人、車外的景物,這世上的一切一切都變得不相乾起來。
到了張家界已經是下午了。妞妞來之前便訂了今天晚上回廣州的機票。我們在車站下車後,先將行李存下,然後在張家界市區逛了一會兒。晚上吃了張家界有名的三下鍋,回轉到汽車站,取了妞妞的行李,匆匆趕往機場。
別離的時刻終於來到了。因為機場人巨多,妞妞便不肯再和我長吻,隻偷著來了個閃吻。然後我們分開,她往安檢區去。我站在原地目送她。妞妞通過安檢區後便回望我,我們遠遠互視。我忽然想起了許巍的《故鄉》,想起了那裡面的唱詞:我站在~這裡~想起和你曾經離別情景~~~~你站在~~人群中間~那麽孤單~~~~那是你~破碎的心~~我的心~卻那麽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