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羅毅終於出現了,他當時就堵在吳研公司門口。一同下班的同事都以為羅毅是吳研的老公,大家還挺羨慕的跟吳研說‘你老公真好,還來接你下班’。這些話不但聽在吳研的耳朵裡,當然也聽在羅毅的耳朵裡。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羅毅的臉色並不好看,眼睛裡帶著血絲,可見這兩天都沒有睡好。
“什麽?”
“你真的要結婚了?跟那個詹元樹結婚?”
“羅毅,忘了我吧!不要再來了!”
雖然對吳研來說,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傷透了她的心,但也正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給了她一段難忘的日子。愛情,不是恆久的。不能說是誰變了心,在時間的流逝裡,在彼此不能相守的日子裡,愛情便悄悄地離開了。
“我要你親口跟我說,你要跟詹元樹結婚了。”羅毅想了三天,他實在很難相信吳研結婚了。
“羅毅,別問了,走吧!”吳研既不能承認自己真的跟詹元樹結婚了,也不能說詹元樹說的那些話是假的。如果說否認了詹元樹的話,那剛才同事們說的又算什麽呢?
“除非你親口告訴我,不然我不會信的。我不管你跟詹元樹是什麽關系,我都不會放棄的。”羅毅固執得不行,吳研全無招架之力。是的,她沒有想跟羅毅在一起,但卻不想以這樣的理由。
“羅毅,你幹嘛非得這樣!”現在想想,也許詹元樹那樣做是對的。縱然是撒了個謊,但也比現在讓羅毅這樣死纏著不放要強。一路上都擺脫不了羅毅的吳研,最後到了小區門口就不得不投降了。
“你別再跟著我了!如果你非要一個答案的話,那麽我告訴你。是的,我就要跟詹元樹結婚了!”
“我不信!”羅毅盯著吳研的眼睛,“吳研,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為什麽你不敢看著我。如果你真的是要結婚,那為什麽我從你的臉上看不到半點幸福。我相信,你依然是愛我的。”說著,羅毅伸出手去摸吳研的臉,而吳研卻別過了頭。
“羅毅,你就那麽自信嗎?在你選擇去越南的時候,我就知道在愛情和事業之間,你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事業。不能說你選擇的不對,但你不能要求愛情還會在你事業上取得成就後等你。這個世界,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你也不例外!也許,你在國外真的吃了很多苦,然後有了今天。但是,在你離開的這兩年裡,我的日子又是怎麽過的呢。同事們的奚落也就不提了,弟弟上學,一大筆的費用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每天為生活而奔波,睜開眼,就覺得欠人200塊錢,在我人生裡最困難的那段日子,你去了哪裡呢?在經歷了這樣的生活後,你覺得我還愛得起來嗎?”
吳研的話就如同一場控訴,也許這些吳研一開始就應該講的,但是她沒有講出來,埋在心裡,都快變成琥珀了。
就在吳研跟羅毅糾纏不清時候,詹元樹提著行李包出現在他們身邊。見到這樣的情景,詹元樹想裝著什麽也沒看見,但吳研卻叫住了他。
“樹!”
詹元樹衝他們點了點頭,沒有半點要插手的意思。
“樹,你回來啦!”吳研一反常態的上前去挽住了詹元樹的手。
“詹先生,我們又見面了!”羅毅也走上前來。
“你們聊吧,我先上去了!”詹元樹略有些疲憊地說。
吳研沒有半點要放開詹元樹的意思,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她需要詹元樹幫幫她。
“詹先生,你真的愛吳研嗎?”
聽到羅毅這樣問,吳研心裡就直叫‘糟糕’。認識詹元樹也有些日子了,對他的個性還算了解,哪怕只是說謊,恐怕這個情商超低的家夥也不會說出什麽愛與不愛的話來。詹元樹盯著羅毅看了一會,兩個男人用眼光較量著。
“你愛她吧?如果真愛,她又怎麽可能遇上我。”詹元樹的話自然是另有所指,但這個時候羅毅根本不知道,也自然不會想到詹元樹所說的是另外一件事。
羅毅看著眼前的詹元樹和吳研,在他心裡的傷也只有自己知道。古人早就說過:魚和熊掌不能兼得。當初選擇了事業,到現在又有什麽理由要求愛情還在原地等著自己。羅毅沒有再說,他帶著傷感而孤單的背影離去。那一刻,吳研想去叫住他,但被詹元樹拉住了。
“如果沒有結局,就別給他希望。”詹元樹說。
“可是,他……”
“會過去的。如果現在叫住他,你只會把他傷得更深。”
看著羅毅的身影消失,吳研也不由得松了口氣。詹元樹其實挺欣賞羅毅,至少他可以愛得那麽坦坦蕩蕩,為自己的愛情努力過,爭取過,哪怕最終的結局並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至少已經沒有遺憾。是的,詹元樹從來沒有這樣愛過。大學時喜歡過的那個女孩也因當時的條件不允許,而胎死腹中。他也想愛,但卻沒有愛的機會。後來他的條件好了,可是忙碌的工作讓他找不出那樣的時間,也沒有遇上那麽一個可以去愛,應該去愛,想愛的女孩。
回到家,洗去一身的疲憊,詹元樹又坐在了書房裡。吳研在廚房裡忙碌著。詹元樹回來了,這讓她挺高興。摔傷的腿和手臂已經不那麽疼了,但疤痕還是很明顯。這兩天她都穿著長衣長褲,倒也沒有發現。
吃晚飯的時候,詹元樹一直沉默著,好像剛才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而吳研的心裡反倒七上八下的。他一直在想,如果詹元樹問起自己與羅毅的事,她會毫無保留的都講給詹元樹聽,但詹元樹什麽也沒問。
“出差順利嗎?”吳研首先打破了平靜。
“嗯!”
“那個……樹!”
“嗯?”
“你怎麽都不問我跟羅毅的事?”
詹元樹抬頭看吳研,“我應該問嗎?”
吳研尷尬地笑了笑,她沒有再說話,很安靜地吃飯。
晚飯後,吳研收拾著殘局。詹元樹在房間裡又開始工作了。雖然吳研很想跟詹元樹聊點什麽,但看到專心工作的他,吳研也不好意思進去打擾。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看電視,好看的,不好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詹元樹卻一直沒出來。
聽到有人叫自己,吳研睜開了眼睛。詹元樹站在旁邊,電視還開著。
“樹,你忙完啦?”
“進去睡吧!”
這個時候吳研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在沙發上睡著了。
“哦!幾點了?”
“一點多!”
“樹,我有話跟你說。”
“明天說吧!”
“哦!可是你都那麽忙!”吳研的腦子並不太清醒,因為在清醒狀態下,她是不會說這些的。
“嗯。你的手臂和腿怎麽啦?”樹剛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吳研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腿上的疤痕。
“這個呀?前兩天騎單車在市場門口摔了一跤。”
“疼嗎?”
“好很多了。”
“早點睡吧, 明天還得上班。”樹說完便端上放在一邊的水杯向書房走去。
“樹!你還生氣嗎?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那樣說的,只是覺得我們……”
“我知道,去睡吧!”
書房的門關了,吳研也迷迷糊糊地回了自己的房間睡覺。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吳研已經不太記得和樹的對話。她和往常一樣早早的出門上班去了。
對於詹元樹來說,每天的工作都是忙碌的,而且他也習慣了這種忙碌,如果真讓他閑下來,恐怕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麽。因為工作和個性的緣故,詹元樹接觸的人大都是這個行業內的,談的也都是這個行業的事,所以,在家裡他和吳研沒什麽話可聊,除了本身比較忙外,他也不知道有什麽可聊的。
柳絮總能在上班時間找到機會跟詹元樹單獨相處。就像小科說的那樣,公司裡上上下下都把這些看在眼裡,只有詹元樹渾然不覺,與其說他是遲鈍,不如說他根本沒想到那裡去。從小科嘴裡知道柳絮愛慕自己後,詹元樹的心裡微微有了那麽點變化,再看到柳絮時,他的心裡也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