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匹高大威猛的悍馬風馳電掣地掠過京城的街道,來到氣勢雄偉的齊豫王府門前停下。一直將臉埋在龍翊寒懷裡的女人抬起嬌豔絕倫的臉孔,對他綻放一抺如花般燦爛的笑容,清柔帶點迷蒙的沙啞說:“寒,到了嗎?”
龍翊寒抿緊薄唇,摟著她躍下馬,然後毫不留戀地放開她,冷冷地說:“你要我做的都已做了,希望你會遵守你的承諾。”
豔麗的紅衣女子似乎對對他剛才毫無憐香惜玉的動作很不滿意,她扯著他的衣袖,嘟嘟嘴說:“你怎可這樣對我呢?我可是你的……”看到龍翊寒射過來的犀利寒光,嚇得她馬上噤言,但仍緊揪住他的衣袖不放。
這時,緊閉的紅色花雕大門緩緩打開,伊總管從裡面走了出來,恭敬地對他福福身道:“爺,一切已安排妥當了,他們都在裡面等候著。”
龍翊寒點點頭,厲眼看著扯著他衣袖的女人說:“記住,進去後別亂說話。”說罷,拂開衣袖往裡面走,剛踏上階梯,忽地轉過身定定地看著長長的街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好像感覺到那端有道灼熱的目光在注視他,但當他轉身時隻來得及看到一抺藍閃過,然後什麽也沒有看到。
也許是自己太思念她了,就好比剛剛經過街道時,他似乎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但不確定是否是她,因為馬跑得太快了,當他扭頭回看的時候,卻讓一旁的人擋住視線。離開京城十天,思念她也越濃,他從沒有如此牽掛著一個女人,她的一眸一笑就像在腦裡生根似的,無時無刻不跑出來擾亂他的心緒。
回到京城更甚,居然感覺到她就在附近,這怎麽可能,一定是他太想見到她,一定是這樣。想起那天她說的話,心還會悶痛,她不會愛上他,但他卻對她動心了。他當時不是說過要放棄她嗎?現在為什麽還會想念她?他苦笑地想,也許這就是他們所說的愛情吧,想放棄卻又舍不得,想忘記卻思念越濃烈。
“爺?”伊總管覺得奇怪,爺怎會定型似的看著前方呢?那裡什麽也沒有啊。
龍翊寒收起愰惚的心神,面無表情地轉身進去了。紅衣女子快步上前,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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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他剛剛好像往這邊看來耶,有沒有看到她呢?淨藍背靠在牆上,手輕拍著心快要跳出的胸口,長噓地想著。
剛剛與婉柔分手時她就作了個決定,她做了個與以前不同的決擇,無論結果會怎樣,她都不會後悔,最起碼她曾經愛過,曾去追求過。她要做個勇敢的女人,一個努力去爭取幸福的女人。因此,她抄近路來到這裡,當她遠遠地看著從他懷裡出來的那個女人時,剛才鼓起的勇氣頓時泄個乾淨。
水淨藍啊水淨藍,你怎麽變得如此懦弱呢?都來到街口了,卻不敢往前走,為什麽不能那出以前與他對抗的勇氣來,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不就是一句你愛不愛我?愛,當然皆大歡喜,不愛,那就另覓他人嘛。
好吧,我現在就去問。淨藍心一沉,作了個決定,於是,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大步跨出暗巷,往齊豫王府大門衝去。
“呃,各位大哥,還記得我嗎?我是靖王府的九小姐,呵呵~~我來找齊王的。麻煩幫我通報下可以嗎?”她對著守衛的彎腰呵笑著道。她也真沒有骨氣了,居然連守衛她也得要哈腰去討好!
守衛看了她一眼,臉無表情道:“王爺有令,今天不接待客人。”
剛剛伊總管下達的命令,無論是誰,今天一律不接待客人。
“我不是客人啦,我是他的堂妹。”
“都一樣,恕我不能通報。”
“拜托下啦,我有要緊的事找他,可不可以通報?”淨藍有些急了,隻好拉下面子求道。
“不行。”守衛很決絕地拒絕了。
另一名守衛見到淨藍一臉沮喪的神情,忍不住說:“你稍等下吧,我進去通報下,接不接見我不敢擔保。”眼前這位小姐他曾見幾次面,前幾天還天天來打探王爺的消息,見她如此有耐心,就幫她一次吧。
“謝謝你!守衛大哥。”淨藍感激地道謝。
門衛點點頭後進入裡面通報,淨藍在門外屏息等待著,緊張的不知所措的在門口踱步,等會見面該怎麽問呢?他知道了她被旨婚的事了嗎?他會冷淡趕她走還是霸道不準她與軒轅翼接觸呢?
不一會兒,守衛走出來,淨藍一看他的臉色頓時明白了,她被拒絕了。
“不好意思,王爺今日有貴客,所以不方便接見,你還是請回吧。”守衛帶著歉意道。
“貴客是嗎?”失魂地喃呢著,轉身往回走。所謂的貴客應該是那位女人吧?說不定她也是他拒婚的原因。說什麽給他一個機會,我呸!她只不過才拒絕了一次,就放棄了,如此沒有耐心的男人還要來幹嘛?她又不是沒有人要。
既然他不願意見她就算吧,她也算為這段感情而努力過了,如果要她死皮賴臉的乞求他來愛,那她寧願撞牆死掉算了。想到這裡,摸摸胸口,從衣領裡掏出一塊還殘留著體溫的曖玉,想了想,然後後用力扯下,霍地轉過身往回跑。
她跑到進去幫她通報的守衛身前,將玉放在守衛的手裡,說:“守衛大哥,請你將此玉交給齊王。”
她不想多說些什麽,既然要斷就斷個乾淨,深深吸了口氣,看了齊豫王府最後一眼,轉身就跑。
再見了,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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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手佇立在窗前的龍翊寒,忽地感到心像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他連忙捂住胸口,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感到有股不安呢?
這時,雪痕推門跨了進來,龍翊寒轉身,擔憂地看著他問:“他怎麽了?什麽時候會醒?”
“已將潛在他血液裡的毒液清除乾淨了,今晚是他最難痛苦也是難熬的時刻,只要熬過今晚,明天就可以為他驅寒了。”雪痕走上前,在桌子旁坐下,並放下手中的藥箱。往四周看了眼,問:“燕晴呢?”
“讓她先去休息了。”龍翊寒疲憊地揉揉眉心道。
“寒,雲不會有事的,更何況燕晴也找到了,藥材也找齊了。雪痕不會這麽輕易讓他丟下我們的。”南宮玦走過來,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龍翊寒回了個感激的眼神,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龍紹雲根本沒有這麽快送回京城醫治,為免驚天君心,讓人趁機作亂,四天前讓他們先偷偷將病人運回京城,自己留在漢陽城繼續找人。
“嗯!知道了,我會守著他的。”他臉色凝重地掃了大家一眼,視線定在靠著桌子的宇文峻問:“宇文,查出是誰的所為嗎?”接到龍紹雲受傷的消息後,他馬上派人通知宇文峻著手調查此事。
宇文峻沉吟道:“暫時所有證據都指向嚴征,但我隱隱感到事有蹊蹺,而且好像是有人故意引導我們去找嚴征,問題應該出在這裡吧,有人陷害嚴征,畢竟謀害皇子這罪並不小。”
“這是不是某人的另一種手段,想借此分散我們的注意,還有一種可能是借刀殺人,於由他對某人沒有利用價值了,又知道了太多秘密,”南宮玦掃視眼眾人,緩緩地說出自己的見解。
龍翊寒走回黑檀木桌案,靠在側邊,右手放在桌面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桌面,思忖道:“南宮分析的也有可能,我們就來個暗渡陳倉,宇文,你繼續往此調查,做得明顯些,雪痕,你往其他人入手,南宮,你調派幾個月刹宮高手入京,等候我的命令。”稍停下,側頭見他們點點頭,然後轉身坐在案桌後,視線落在宇文峻身上,沉思了會問道:“宇文,我離開京城,那幫老臣安撫得怎樣?朝裡沒有什麽大事吧?”
“初時反應很激烈,後來經靖王出來調解,現在由龍靖熙到東越國與越王交涉,而傳回來的消息似乎並不是很理想,估計還有得磨。”他挑了個座位坐下,並隨手抄起桌上的水壼為自己倒了杯茶。
“我絕對相信龍靖熙的辦事能力,但他需要用這麽多的時間嗎?”龍翊寒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然後又說:“你們有沒有想過是什麽原因?”
“這層我也想過,但他無沒理由故意拖延時間,失去了個東越國還有個西域國啊,反正將來不久,兩國將成為親家了。”南宮玦撇撇嘴,怏怏不樂地說。想起這就讓他心裡難過,他心目中的女神居然成了兩國聯姻的犧牲品,他還沒有開始追求她,就這麽被人定下來了。
“親家?”龍翊寒挑眉,不解地問。
“呵呵~寒,我想宇文忘記向你報告此事。”雪痕堆起幸災樂禍的笑容看著龍翊寒,方怕他聽不清楚似的一字一句慢慢地逸出:“所謂的親家就是天朝國與西域國兩國聯姻,而對象就是雲裳郡主龍靖藍與西域國太子軒轅翼。”
“雲裳郡主……”龍翊寒低聲喃呢著,怎麽這個名字好像很熟,忽地眼神一變,犀利地直射雪痕,“你是說她?”
“對!這幾天軒轅翼天天上門拜訪與郡主增進感情,只怕他們現在也正你濃我濃。”雪痕故意是這樣說的,就想看看一個冰山暴發起來會怎樣?呵呵~~去搶親啊!一定很精彩。
放在台下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驟然聽到這個消息,他震驚到幾乎無法呼吸,他只不過離開京城才十天,她居然將要成為軒轅翼的太子妃,只要一想到她將成為別人的女人,他就無法呼吸。不,他不能接受,她只能是他的,就算他曾在她面前說過不再糾纏她的,說算她曾說過她不會愛上他,那又如何。
龍翊寒薄唇揚起抺冷笑,軒轅翼,想把她娶走就得從他屍體踏過,不然別想把她從他身邊帶走。
“不就是,想起來就有氣了,我這個京城逍遙公子還沒有出馬,佳人就被定走了。”南宮玦憤憤地說,然後走到桌旁,正想端起宇文峻剛才倒的茶喝時,杯子卻被一枚不知哪裡來的銅錢打落。他神色戒備地往四周一掃,感覺到一股寒氣從左邊襲來,扭頭正對上龍翊寒陰惻的目光。
“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龍翊寒的聲音冷颼颼地飄進耳幕,令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呃,為什麽不可以?我是你的朋友,以後也可能是親上加親,這樣不好嗎?”對於龍翊寒驟變的態度,南宮玦覺得莫名其妙了。
這天終於來到了,坐在一旁的雪痕玩味地笑著,呵呵~~他還以為要等很長時間冰山才會融化。他懶洋洋地伸伸兩腿,頭往後仰,攤開兩手搭在椅背上,嘴角微微向上揚起,黑眸不放過龍翊寒臉上每一個神情,然後唯恐天下不亂的說:“對啊,我也覺得這樣也好,南宮風度翩翩,溫柔多情,相信雲裳郡主應該會喜歡這類型的男人吧?”
聽到雪痕這樣說,龍翊寒眼神不由得一暗,耳畔繚繞著她在宮宴那天說的話:“人家喜歡溫柔專情有男人,而你以前對我這麽壞,為什麽不準我喜歡軒轅翼,他很愛很家我。”這個女人真的很可惡!她這些話猶如魔咒似的在腦裡盤旋,讓他刻骨銘心地記在心裡,更讓他每想起一次心就痛一次。
“你們現在在說什麽?南宮你喜歡龍靖藍?”宇文峻感到氣氛似乎有點詭異,眼神納悶地在他們身上巡回,接著又說:“可我聽婉柔說她似乎有心上人。”
龍翊寒霍地從案桌後站起來,十指緊了緊,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然後定在南宮玦臉上,冷道:“你最好管好自己那屁股情債,記住,不準去騷擾她。”說完,他繞過案桌,往門外走去。
“蘇州過後沒船坐,喜歡的就要爭取,免得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到時你想珍惜也輪不到你。”就在龍翊寒正要跨出門外時,雪痕語意深長地說。
龍翊寒身形稍僵了下,沒有回首,繼續跨步走出去了。他剛走到轉角時,見到伊總管正將一塊有點眼熟的玉佩交給凌兒。他緩步走過去。
“這不是我當時給寒的玉佩嗎?怎會在你這裡?”凌兒接過玉佩一看,驚呼道。這可是寒母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耶,怎麽在伊總管那裡?
“這是……”伊總管話還沒有說出口,刹時一陣風掠過,嚇得他縮了下身體,定眼一看,龍翊寒已將凌兒手上的玉佩拿在手裡,臉色陰森地盯著他看。
“這是怎麽來的?”冷冷的聲音隱透著危險,眼底卻幽暗不暝。
“呃,回爺,這是剛才守衛交給小人的,聽說是靖王府九小姐剛剛交來過說要交還給你的。”伊總管戰戰兢兢地躬身回道。
“她人呢?”他強忍著怒氣,沉聲問道。該死的女人,她竟敢將塊玉佩退回給他,她可知道這塊玉佩對他來說是何種意義?這女人居然想斷得這麽徹底。
“走了一陣。”話落,龍翊寒身影已掠過他閃得不見人影了。
“噓~~寒幹嘛?還有,那玉佩為什麽會在堂妹那裡?”凌兒被龍翊寒的寒氣嚇得現在才回過神來。
站在長廊另一端的南宮玦與宇文峻看到這幕,震驚地張開口,原來寒對龍靖藍動心了,但他們是堂兄妹啊?不對,他們是沒有血緣的堂兄妹,只是他們為什麽時候開始接觸的?
“南宮,看到這幕你應該知道寒為什麽不準你接近龍靖藍吧。”雪痕繞起雙手,斜靠著牆,慵懶的嘴角勾抺邪惡笑容,看了眼他們,陰笑道:“你們想看寒吃癟的樣子嗎?”
“寒吃癟的樣子?”宇文峻俊目閃亮,好奇地看了眼滿臉計算的雪痕。
“對,我倒想想看看冰山暴發是何模樣?”
“哇~~好啊!我也想看看。”南宮玦也一臉意興盎然附和道。
“過來,我們這樣——”於是,他們就這樣湊在一起如此這般地商量如何能整到龍翊寒冰山暴發。
滿臉怒氣衝出大街找尋那抺纖影的龍翊寒,忽地打了個冷顫,他不安地往齊豫王府那頭看了一眼,難道有什麽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