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風走出艾利家的大門,直接繞過凌家的轎車,一臉冷漠地繼續往前走。
走著走著,凌天風走進了附近的公園。正值櫻花盛開的季節,一地粉色的櫻花瓣宛如鋪上夢幻的地毯,一片紛飛的落櫻宛如彩蝶般翩翩起舞。
歐陽冰屏著氣,一鼓作氣跑到凌天風身邊,使勁地拽住了他的手臂。凌天風停住了腳步,目光依然怔怔地看著前方。
“少爺……”歐陽冰試圖喚回他的注意力,然而卻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放手!”凌天風冷冷地喝斥道。
“不!”歐陽冰抿著雙唇,固執地拉住他的手。
凌天風驀然轉過身,一臉受傷的表情,自暴自棄似的大聲吼道:“反正我只是個替身,你還管我幹嘛!為何不回到你最在乎的李昱風身邊?”不想失去她,他只會笨拙地利用言語的攻擊,平息心中的恐懼。
歐陽冰一怔,緩緩地松開手,不知所措地喃語道:“原來你並沒有忘記那段記憶。”
凌天風冷笑,煩躁地爬了爬劉海,昂起頭,自我厭惡道:“我也想忘記,我也希望一切都沒發生過。原來只是我的一相情願,自欺欺人。”
“少爺……”歐陽冰凝睇著那張落寞受傷的俊臉,不禁感到心疼與難過。他應該是眾人眼中自信倨傲,風采飛揚的王子。可是,現在的他自憐自艾,陌生得教人痛心。
歐陽冰滿臉柔情,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她好想撫去他臉上的悲傷。
“啪”的一聲脆響,凌天風一手揮落歐陽冰伸過來的手,毫不領情地別過臉。頓時,歐陽冰白皙的手背上一片淡紅。
艾利衝到凌天風面前,揪起他的衣領,生氣地責問道:“風,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一個關心你的人?”
凌天風不屑地瞟了艾利一眼,懶洋洋地反問道:“你這個喜歡穿女裝的娘娘腔有什麽資格教訓我?”
“原來我在你的心目中是如此不堪嗎?”艾利眼神一暗,松開了緊揪的衣領,幽幽地看著凌天風。
曾茜衝過來,張開雙臂,擋在艾利面前,怒氣衝衝地瞪著凌天風道:“艾利有什麽不好?她懂得關心朋友,是個值得深交的人。最差勁的是你,是你這個只會傷害別人的混蛋!”
“你又知道什麽?”凌天風怒火攻心,指著艾利口不擇言地吼道:“他明明是個男生,卻喜歡扮成女生。自己有這個怪癖,還妄想把身邊的人改變成跟自己一樣,實在教人惡心作嘔!”
“男生?”曾茜一愣,難以置信地回過頭,目瞪口舌地盯著那張比美芭芘娃娃的可愛臉蛋。
艾利一臉青白,雙手蒙過臉,轉身撒腿就跑。
“艾利!”曾茜回過神,急忙追上前。艾利心不在焉地往前奔跑,一不留神,腳下被亂石絆了一下,整個人的重心向前傾倒。
“小心!”曾茜在背後焦急地喊道。艾利雖然看起來很纖瘦,但畢竟差不多有曾茜原本想拉他一把,不料反而被艾利的身體重量拉倒落地。兩人互抱的身體在草地上滾了幾滾,終於停下來了。
櫻花樹下,落櫻飛舞如飄雨,曾茜趴在艾利身上,兩人的嘴唇親昵地緊貼在一起。
曾茜猛地睜圓眸子,尖叫一聲,從艾利身上彈跳起來。捂著紅彤彤的臉蛋,羞澀萬分地逃離現場。艾利坐直身,怔怔地看著曾茜遠去的背影,心中似乎有某種情感在扎根,萌芽。
凌天風雙手環胸,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冷哼道:“艾菲娜阿姨不愧為世界第一佔卜師,預言這麽快就靈驗了。暴力女與娘娘腔,真是世上少有的絕配。”
“啪”,歐陽冰扇了凌天風一記耳光,力道不大,隻留下淡淡的手印。她雙眸含淚,定定地看著凌天風,語調難掩悲傷道:“少爺,你說得實在太過分了!”
凌天風不以為然地甩甩劉海,側過身,雙手插在褲袋,自嘲道:“沒錯,我最差勁,永遠比不上李昱風。我沒風度,不溫柔,又孩子氣,只會捉弄你……既然如此,你還留在我身邊幹嘛?”說完,冷然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歐陽冰的視線。
歐陽冰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嘴裡喃喃低語:“少爺,你根本讀不懂我的心……”
那天后,凌天風似乎把歐陽冰當成了一個透明人。每次歐陽冰想跟他好好地談談,他都故意避開了。歐陽冰一天到晚都鬱鬱憂悶,常常對著凌天風的背影歎氣。
令人欣慰的是,曾茜與艾利似乎真的開始交往了。曾茜天天容光滿臉,笑得一臉甜蜜蜜的。
三天后的月圓之夜,八卦古銅鏡的守護靈又現身在歐陽冰面前。
亞薩斯念動咒語,鏡面上出現了一道耀眼的金光。金光縈繞著歐陽冰的身體。片刻後,兩個身影進入了時空的旋渦裡。
寂靜的夜裡,月色柔美,四周景致宜人。
聽風亭裡,坐著一個孤單的白色身影。夜風撩起他的黑順長發,撩起他的飄逸白袍,格外的英挺俊逸。只見他一手拿酒壺,一手把溢滿杯沿的醇酒倒進嘴裡。昂起頭,俊美的臉孔上是一片孤寂與落寞。
“風……”歐陽冰輕聲喚道,慢步地走上前。她好心疼,為什麽他會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他身為天之驕子,應該尊貴威赫,神采飛揚。
剛倒下又一杯的醇酒,一聽到熟悉的輕柔聲音,李昱風驀然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緩緩地轉過臉,深邃的眸子怎現一道亮眼的光彩。他定定地盯著那張思念千萬回的嬌顏,時間似乎在一瞬間定格了。
“冰,是你嗎?我是不是又在做夢?”李昱風微微搖晃著身體站起來,步子踉蹌地奔到歐陽冰跟前,大手顫顫地輕撫上歐陽冰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