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難卻,銀冰為難地朝著夜魅的方向看了一眼。
四皇子順著銀冰的視線看去,不由地一愣,手中的玉扇差點脫手落地,震驚的問話脫口而出:“昱風?你怎會在這兒?”早些天,十皇弟遭到刺殺,身受重傷,現在應當臥床養傷。難道自己的探子被騙了?
紫眸閃過一道銳光,夜魅劍眉一挑,不耐煩地摟過銀冰,置若未聞地轉身離去。
“等,等等!”四皇子不死心地大步跨上前,伸手抓住了夜魅的手臂。
夜魅回過頭,冷冽的眼神一瞪,身上的冷邪氣息教人不寒而栗,退避三舍。
四皇子悻悻然地縮回手,剛才的淡定大度早已拋到天涯海角。如此相似的容貌,那個少年是十皇弟嗎?可是十皇弟一向待人溫文有禮,身上又怎會有這種邪魅的氣息?自小出生在皇家,爭權奪利,鉤心鬥角,有什麽風險沒有經歷過?但是這種教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四皇子看著兩人親昵離去的身影,原本失措的神情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抹陰狠驟然爬上臉孔,目光如箭地瞪著夜魅的背影,冷笑道:“不論你是誰,只要阻擋我想得到的東西都該死!”目光轉向銀冰,立刻又換成貪婪的迷戀,色迷迷暗道:“小美人,我一定會得到你。”
接到主子的授命眼神,身後的隨從會意地尾追上兩人。
銀冰被夜魅拉著走了好長一段路,終於兩人停住了腳步。銀冰覺察到他的不悅,瞅了他好半天,才怯怯地開口問道:“魅,你生氣了嗎?”
夜魅回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責問道:“你知不知道剛才你可能會受傷?你知不知道京城第一賭坊的幕後老板是誰?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成為別人的小妾?”他很清楚那個虛偽男人的底細,好色貪權,恐怕“人面獸心”最適合形容他了。
銀冰啞然,驚怔地看著夜魅,她才不要成為別人的小妾,她隻想成為魅的唯一新娘。
“我才不擔心,因為魅你會守在我身邊,不是嗎?”銀冰轉念一想,甜甜地笑道。雙手抱上夜魅的手臂,象隻小貓般撒嬌地磨蹭著。
夜魅翻了翻眼珠子,擺出一副被徹底打敗的模樣,無奈道:“算了,你都走累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片刻再回去!”
“好!”銀冰的好心情又回來了,想到心中的疑問,奇怪地問道:“魅,你認識剛才的那位公子嗎?他怎麽叫你昱風?”
夜魅勾起唇線,邪邪地斜睨著他,似笑非笑道:“你說呢?”
“魅,快告訴我嘛?”銀冰打破沙鍋問到底,又再次追問。夜魅笑而不答,邪魅的眸子勾心攝魄,教人情不自禁地忘卻了思考與呼吸。
在最近的酒樓包了一間廂房,吩咐小二上了一些小食與甜酒。銀冰與夜魅一邊吃喝,一邊聊天。
過了半晌,銀冰用手撐起額頭,嘴裡模模糊糊地咕噥道:“奇怪……怎……怎麽我突然好想睡……”話還沒說完,就趴到桌面上,昏昏入睡。
夜魅凝視著銀冰嬰孩般純真無暇的睡臉,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伏在她的耳邊,柔聲道:“冰,你安心睡一會。”
夜魅重新拿起桌面上的酒杯,閑意地搖動著杯子裡的美酒,紫蛑赫然迸出一道冰冷如刀的寒光,邪笑道:“不知死活的小老鼠,竟敢偷窺我最重要的寶貝,我該怎樣招待你呢?”
廂房外,出現了一道鬼祟的身影,他用食指粘了粘唾沫,戳穿紙窗,從紙洞中看到房中的兩個身影趴在桌面上,沉沉地昏迷過去。露出奸計得且的狐狸笑容,興衝衝地跑去向主子邀功。
不到一刻,廂房的大門被推開,四皇子大冽堂皇地走進廂房。當他看到趴在桌面上的嬌美身影,立即心花怒放,露出垂涎三尺的急色相。
“主子,請等等!”身後的貼身侍衛叫住他,滿臉狐疑道:“主子,那個黑衣少年怎麽不見了?”
美色在眼前,四皇子不耐煩地擺擺手,喝道:“笨蛋,你們還不去找?不要耽誤了本王的好事。”
侍衛們應命離去,不忘了關上了大門。
四皇子急不可待地跑到白衣人兒旁邊,輕輕地扶起她的臉蛋。“啊,鬼啊!”大喊一聲,恐懼萬分地跌落到地上,面如死灰。
只見,桌面上的人兒五官全沒,只剩一張平坦的人皮,上面閃著詭異的綠光。
“呵呵,滿意這份別出心裁的見面禮嗎?京城第一賭坊的李老板?”邪魅的笑聲低沉地緩緩響起,詭異得教人心驚膽跳。
“你,你究竟是何人?”四皇子強作鎮定,勉強從地上爬起來,冷汗淋漓地盯著眼前的邪魅少年。
夜魅溫柔地看了一眼懷中沉睡的少女,再次抬起頭,邪邪一笑,平緩的語調中帶著刺骨的北風:“四皇兄,別來無恙嗎?”
“你果真是昱風?”四皇子震驚如雷炸,雙腿開始不合作地顫抖。此刻,眼前的少年給人的壓迫感比之前更加叫人窒息,他開始後悔惹上他了。
夜魅看好戲般欣賞著他的絕望與恐懼,一臉無害的表情,說出口的語句卻字字如尖刀:“四皇兄,本來我都不打算計較你對我做的好事,但你不識好歹,竟想染指我的新娘———罪該萬死。”
聞言,四皇子仿佛被人推上了斷頸台,兩眼泛白,四肢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他果真知道刺殺的主謀是自己?
是夜,京城第一賭坊一夜易主,民間也開始流傳一個詭異的故事:元宵佳節,京城的街道上,一個華服的男子在街道上來回奔跑,不停地自我掌嘴,嘴裡不停地念念有詞,仿佛心志被鬼魅迷惑,一副中邪的模樣。
後來,傳聞那男子自此後就瘋瘋癲癲,見人就高喊:“鬼啊,一個沒有臉蛋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