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之後,石研發現自己很楊拓的關系有些疏離,當日的親密無間對弈的日子也結束了,而隨之,從西北方得到的有關西南軍的消息卻讓她忙碌起來。
不懂為什麽,軍師符林與“不要騙我”――金程,對西南軍的攻擊卻出奇地順利,已經連功了五城,但是隨著戰終線的拉長,前方也需要支援。
所以楊拓決定親自領兵去支援,爭取突破到西南軍的最後防線。
楊拓說要走的時候,石研是想去阻止的,因為作為主帥原就應該留在後方做指揮工作,怎可輕易去最危險的前方。可是想說的話卻是怎樣都說不出口,因為他好像要逃避什麽似的離開這裡。
離別前一天,楊拓竟要求與她共飲,她坦然地接受,他這次的離去多少讓她有些擔心,自她跟在他身邊一起伐戰後,這算是第一次沒有並肩作戰吧!但石研很快便把這些擔憂甩出了腦中,打仗時還如此兒女情長,不,應該兄弟情深,真是不該,情緒是打仗的人最鄙棄的東西。
現在的她一邊想著一邊卻也沒放下手中的酒,只知道一杯杯地灌下去。這裡也並不是隻有他們兩人共飲,其實也算是個小型的聚會,大部分的將領都來了,與他們剛進峪城時的模樣相差無幾,隻是當日是迎接楊拓進城,今日卻是送他離開。
又是一樣的醉酒,連醒來後看到的景象也於上次的一樣,隻是這一次楊拓不在身邊。她勉強爬起來下床,卻發現平時掛於床旁的楊拓的佩劍竟不見了。
她一驚,已猜到了什麽,急忙衝出門外。一路上小跑,在看到前方走過來的一個奴仆時,急忙抓住他的肩膀,問道“元帥呢?”
“元帥……他一早已經帶兵出城了。”那奴仆顯然是被她的氣勢和力道所嚇到。
“什麽時候走的?”
“兩個時辰前。”那奴仆剛說完,便發現眼前已空無一人,卻看見遠方高處一灰白色人影在各個屋頂上移動著,慢慢遠去。
施展輕功的石研卻沒有去追楊拓,她隻是在屋簷上拚命地飛著,在整個峪城繞圈,轉著,直到累的停下來。
當她飛到屋頂上時,她就知道她不能去追了。因為作為部下的她怎麽可以阻止得了她的上級呢,而理由竟是那麽的可笑和微不足道:她預感到他會出事!這樣的理由連自己都不會相信。
看來當日那個口若懸河的她早已消失不見了。
為什麽、她不去勸諫,不去告訴他,以她所知的西南軍是不可能如此不堪一擊;為什麽不去告訴他這可能是一個陷阱;為什麽不去告訴他即使要去也應是身為部下的她去;為什麽不去告訴越來越不理智的他去的話只會加大危險性。
他們都怎麽啦?都不再冷靜了嗎?她來到這個時代後就是依靠冷靜的心來保護玉琪的,後來碰到楊拓後也是因為冷靜分析形勢才救了他的。如果今日不能冷靜下來,那麽世間便沒有什麽人她可以守護得了了,她也就失去活在這裡的價值。
坐在不知名的人家的屋頂上的石研,直坐到天黑也渾然未覺。終於想通的她站起身,她終於知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指的是如果對一個人太過執著,則會方寸大亂,失去平常心,此為成魔。如果對心中的信念執著的話,則會排除萬難,達到目標,此為成佛。
就因為她太執著於探討她和楊拓的關系,所以今時今日她才會失去理智。如果她轉而去想怎麽救楊拓,然後輔助他一統全國,最後使黎民百姓免受戰爭的傷害。那麽也許她會恢復正常,而楊拓的事也會有轉機。
這一天,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回到自己的府邸,只知道玉琪正守在大廳等候著她。